在苏雪让她泡咖啡的那一刻起,蒲苇就该知道,她就是有意在刁难自己。
也罢,她是环亚集团董事长的千金,又是她上司的未婚妻。她与她本是没什么好的交情,甚至在蒲苇跟连如斯谈恋爱那会儿,苏雪主动接近连如斯的时候,她曾经暗语嘲讽过苏雪。
现下,蒲苇落魄,苏雪依旧高高在上。
她受点羞辱不都很正常吗?
人还真没有一世的高高在上,她相信苏雪也不可能!
蒲苇淡淡凝了苏雪那一脸高傲的脸蛋一眼,面无表情地伸手将咖啡端了出去,重新冲了一杯。
然而,苏雪根本就是闲着没有事情做,知道蒲苇在连如斯身边当秘书,而故意刁难。无论蒲苇泡的咖啡好喝与否,她都能找出理由让她重新泡。
“太苦了。”
“太甜了。”
“太凉了。”
“太烫了,你要烫死我啊?”
“这什么咖啡豆磨出来的啊,味道真难闻!”
……
在茶水间跟总经理办公室进进出出,蒲苇想,她这辈子泡的咖啡都没今天泡得多。
有这么一刻,她从未这么期盼连如斯快点回来的。不过已经到午饭时间,他若是还不回来,就应该不会回来了。
“还是难喝,麻烦蒲秘书给我倒杯果汁来吧,想了想,还是不喜欢喝咖啡。”苏雪一脸悠哉地靠在沙发上,柳眉微挑,样子得意至极。
蒲苇还真有点想将刚端放在桌上的咖啡往她的脸上泼去,不过抬眼就看到办公室里的时表,显示已经是十二点。便朝苏雪露出职业的笑容,“抱歉,苏小姐,我们公司没有果汁这饮料。如果苏小姐想喝的话,麻烦出门左拐到电梯直达一楼出门再坐拐进去餐厅就可以点到了。”
“你……蒲苇你不想继续在环亚干了是吗?”苏雪直起了腰杆,美目起了愠怒。
“对啊,苏小姐要不叫你未婚夫或者是你爸出面解雇了我啊。”哼。东家不打打西家,反正她就是豁出去了,没了环亚集团,她可以找卓轴帮忙,在他公司重新做起。反正她已经不想再看到他们环亚集团里一群恶心的嘴脸了。
“你……”苏雪气极,伸手拿起跟前桌上的咖啡就往蒲苇身上泼。
蒲苇倒是没料到她会有这般举动,想躲已经来不及,身上本是浅色的连衣裙已经染上了一大滩褐色的咖啡迹。
“苏雪你……”蒲苇拧眉,神色愤怒不已,但现下不比以往读书的时候,她只能默默地忍下来,低声冷道:“幼稚。”
“你说什么?”苏雪站起身,脸上有着得意之色,“蒲秘书,真不好意思了,我是无心的。”说着,还提起了杯子地上一摔。
本在办公室外的管民一闻声而推开了办公室门,一见办公室玻璃映出影子,苏雪立即抢先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心疼。“哎呀,蒲秘书,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这好好的杯子都你被摔烂了,还弄了你自己一身咖啡。”
蒲苇咬牙,面无表情地应了下来,“很抱歉,苏小姐,已经十二点,到了午休时间,你自便吧。”
话落,蒲苇便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总经理办公室。
一看蒲苇出去,苏雪的眸光闪了闪,一丝狡黠的光芒从她眸底掠过。她拿起了放在沙发上的包包,走到门口朝本是想离开的管民一道:“管助理,这个点,怕是如斯也不会回来了,我就先走了。就麻烦你在办公室收拾一下再下班好吗?”
管民一点点头,并无应话。
苏雪见状,猜到蒲苇定会去了洗手间,便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喝了这么多口的咖啡,还是先去一趟洗手间吧。”
管民一睨了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莫名担心起了蒲苇,本是一个千金大小姐,她与苏雪以前就是死对头,如今还被苏雪这么刁难,心里肯定很难受了。
这个时候的洗手间,本是没人。蒲苇一进到洗手间,把洗手间的门一锁,将整一条连衣裙脱了下来。咖啡迹的范围有点大,几乎是占了裙子的十分之三,所以她只能这么清洗。
而后用烘干机将裙子烘干。
……
苏雪尾随着蒲苇到洗手间,一看见她进洗手间的时候,便将洗手间的门用拖把杆堵住,从楼梯口那处搬来一个‘正在维修中’的牌子挂上,而后心情倍儿好的往回走。
就算蒲苇知道是自己整她的,她也不怕。不过是门坏了,不会打电话求救吗?
苏雪想着便走到电梯口,碰见收拾办公室完毕的管民一出来。
管民一打了蒲苇的电话,没有回应,恰好看见苏雪从洗手间那头走来,即使有再多的不情愿,也还是开口问她,“苏小姐,你有看见蒲苇吗?”
“哦,她说她要回去换衣服,让你不用等她了。”苏雪略带心虚地应着,心想着,这俩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要好了。
读书那会儿,管民一是许若云的男朋友,而蒲苇是跟连如斯谈的恋爱。连如斯和管民一是同班跟好朋友没错,可这蒲苇怎么现下能跟管民一这么要好了,这下班的时间还要互相等?
一想到这里,苏雪略带好奇地跟在管民一身后,与他一起下了楼,“管助理,我好奇地问一句吧,你跟蒲秘书现在是在交往吗?”
管民一听到这个问题,自知最近他跟蒲苇走得比较近,不知情的外人眼中,肯定是觉得他与蒲苇是有猫腻,可现实就是他与蒲苇俩人很多事情都能谈得来,加上从她口中,他能得关于若云的消息,所以很多事情他愿意去帮助蒲苇,而蒲苇也相信自己罢了。
“苏小姐,别想太多,我跟蒲苇纯粹是同事和朋友的关系。”
听见他这么冷淡淡的回答,苏雪眉头一扬,俩人同在电梯里,她便是故作好心地道:“难道管助理还想着许家的许若云吗?”
管民一真心觉得他应该等一班电梯而不是这个女人同一班的。
见他不语,苏雪轻笑,“听说许小姐与白兰集团的小开白翊交往,管助理还是死心吧,当初她不是因为嫌弃你穷才跟你分手吗?现下你不过是如斯的一个助理,她怎会回头看你。像那种女人,管助理还心心念念着,多不值得。”
管民一的拳头握了握,“这是我的私事,不用苏小姐关心。”
他与许若云的事情,外人眼里,的确都说许若云势利,嫌弃他穷。
可外人怎会懂,他本来就穷,若是许若云真的嫌弃他穷的话,一开始根本不会跟他在一起,而且这一起便是三年。
她本就是一个不会撒谎的人,那一次打电话跟自己说分手的时候,哭得让人心疼。而他也这辈子都会记得她当时说的话。
——民一,对不起,我们还是分手吧。我妈今天跪着哭着求我,她让跟你分手,我……我没办法不答应。所以我们还是分手吧,对不起,民一,我很爱你,可是那个是我妈妈,一个做子女的,既让自己的父母下跪,我真的没办法拒绝了。
对啊,他也是为人子女,怎会忍心让她成为不孝女呢?而他自小没了父亲,家中只有一位母亲,他是穷,是高攀不起许家,他也不能确认自己以后是不是真的能给她过上好的日子。
所以那时候,他只能选择放手。
不过,现下回来,她若是还爱着自己的话,他就绝对不会再放开她了!
“我只是为管助理抱不平。”苏雪本想再继续多劝他,可见他面色铁青,她不笨,能看得出来,他不喜欢别人当着他的面说许若云的不是。这电梯只有俩人,虽然这个男人看起来挺温文尔雅的,可万急起来真打人,那自己也就太得不偿失了。
如此一想,苏雪便是闭嘴,不再多言,电梯门一开,她便率先地走出了电梯。
管民一看了一眼苏雪的背影,心中对苏雪的说法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便是走到大厅的前台,问值班小姐,“方才,你见到蒲苇下楼了吗?”
“蒲苇啊。”大厅的前台小姐知道蒲苇,因为老是有不少的花束是送给她的,而她都经常将那些送给其他女同事,一来而去,跟她聊了几句,上下班的时候,自然会打声招呼。前台小姐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没有见到蒲苇下来。”
业务部很少人要在公司加班的,除了客户到公司来,需要与客户开会外。但是今日好像没客户找蒲苇啊。
“今天也没客户找蒲苇,她也没下来,你有没有去业务部找一下?”前台小姐并不知道业务部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蒲苇还是会在上班的时间出去,她以为蒲苇还是在业务部上班,并不知道她已经去了十八楼。而问话的人,经常跟在连如斯身旁,不用问也知道他是连总身边的人,不过,这连总的人,最近还老是跟蒲苇走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