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将沈东明从噩梦中唤醒,他缓缓睁开眼睛,与叶潇潇迷迷糊糊的眼神相对。
“你做恶梦了?”叶潇潇慵懒的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抽了纸巾拭去沈东明额上的热汗。
沈东明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刚刚看你的表情很痛苦,是不是梦到我不要你了?”叶潇潇调侃道。
“应该是!”沈东明还未从噩梦中回过神,他不是不记得梦的内容,而是不愿告诉叶潇潇。
在梦中,叶潇潇知道了真相,带着心心跟齐振楠走了,临走时对他说,她恨他,他不应该一直瞒着她。
“你快睡吧,我过去陪心心。”叶潇潇说着便下床拿起睡袍披在光裸的身子上。
“潇潇,别走,再陪我一会儿。”沈东明像个任性的孩子,抓着叶潇潇的手不放。
“三十几岁的人了怎么和心心一样,人家心心的年纪只是你的零头,她要我陪还说得过去,你要我陪不害臊吗?”叶潇潇推开沈东明的手:“你快睡吧!”
“潇潇……”沈东明欲言又止,伸出的手只抓到空气,叶潇潇已经走到了门边。
“以后陪你的时间多不胜数,难得陪心心一次,你就不要和小朋友抢了。”叶潇潇嫣然一笑,开门出去。
沈东明的手探向身侧,还有叶潇潇的余温,鼻子一嗅,她的香气萦绕鼻端。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沈东明的呼吸声,他烦躁的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他也不敢睡,怕噩梦会再来找他。
他猛然坐了起来,拿起一个枕头大步流星的走向隔壁房间。
不行,不行,他必须抱着叶潇潇才能安心。
走进隔壁房间,叶潇潇也没有睡着,看着门口的沈东明说:“你真不听话。”
沈东明不语,钻上床,紧紧搂着叶潇潇。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好奇怪啊!”叶潇潇想着反正也睡不着,不如聊几句,她又问:“你要在这里睡可以,但你必须告诉我你的手机上为什么会有心心的照片,为什么在我看到心心的照片之后你的手机加了密码,不要想敷衍我,如果你的回答我不满意,我马上就把你踢下去。”
沈东明的心脏顿时漏了个节拍,他的呼吸沉重而绵长。
久久等不到沈东明的回答,叶潇潇心急的威胁道:“快说啊,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应该知道,我最憎恨欺骗,如果你有什么事瞒着我,最好一辈子别让我知道,若是有一天让我知道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潇潇……”沈东明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他怎么开得了口。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叶潇潇更为着急:“你到底说不说,现在说出来我就原谅你,以后让我自己发现,就别指望我会原谅你了。”
“潇潇……”
“说!”
沈东明长长的叹了口气:“心心是……你的亲生女儿……”
“你胡说八道什么。”叶潇潇糊涂了:“你忽悠我是不是?”
沈东明抱着叶潇潇的手臂猛的收紧,在她的耳畔低语:“潇潇,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你……别这样,好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心心怎么可能是我的亲生女儿,她是齐振楠和姜芯柔的女儿,我亲眼看到他们去做了亲子鉴定,怎么可能有假……”叶潇潇的大脑顿时乱成了一团浆糊,千头万绪,理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你是不是还在做梦,梦游了?”
“我没有做梦,潇潇,我害怕你离开我,所以一直不敢告诉你,心心就是那个孩子,她没有死,没有……”沈东明说不下去了,喉咙一阵哽咽,头埋在叶潇潇的长发中,嗅着她的馨香,许久说不出话。
叶潇潇瞪大了眼睛,翻身过去,抓着沈东明的肩,失控的惊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嗯!”沈东明避开叶潇潇的目光,心虚的点点头:“心心是你和齐振楠的孩子,你生日的那天晚上,是齐振楠,他就是那个流浪汉……”
叶潇潇双目膛圆,惊诧的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齐振楠就是那个流浪汉,心心是她和齐振楠的孩子……叶潇潇的大脑中反反复复重复着这句话。
心心是她和齐振楠的孩子……
难怪心心那么喜欢她,她也那么喜欢心心,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血缘的牵绊。
血浓于水,果然不假。
短暂的震惊之后,叶潇潇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姜芯柔为什么说心心是她和齐振楠的孩子?”
“她想用心心挽留齐振楠,这件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想找到那个流浪汉,没想到一层一层的追查,会把姜芯柔冒充心心母亲的事查了出来,我本来想等我们有孩子以后再告诉你,但看到你那么疼爱心心,我很内疚,希望你不要怪我。”沈东明终于鼓起勇气与叶潇潇对视,在她的眼中,他看到了满满的泪花。
她抽泣了许久才问:“齐振楠……知道这件事吗?”
“他不知道。”沈东明低声说:“这件事只有姜芯柔和我,还有你知道。”
叶潇潇咬咬唇说:“那就不要告诉他。”
“真的不告诉他?”沈东明不知是喜是忧。
“嗯!”叶潇潇点点头:“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潇潇,我不想看着你受委屈,如果你愿意,我会向齐振楠提,心心交给我们抚养,或者一半的时间由我们照顾。”沈东明设身处地的站在叶潇潇的角度为她考虑,将埋藏在心底的事说了出来,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只要知道我的孩子还活着就够了,我不想让她小小年纪便背负这么多的坎坷……”叶潇潇捂着脸,泪水从指缝渗出:“你答应我,不要再告诉第四个人,我假装不知道,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如果哪天你想和心心母女相认就告诉我,由我来安排,我不想看着你难过。”沈东明拉开叶潇潇的手,吻去她脸上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