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夺有些激动,从一旁的人手里拿过纸笔,将数据给记录了下来。
  刚刚的一幕姬芜也看了个完全,他从来没想到那么小的一个东西竟然会生出这般大的威力。而他直到现在也才明白,那令南帝不顾朝臣反对也要将这连云峰交给谢非夺的原因是什么了。
  这东西
  再来。谢非夺说完,掏出火折子就点燃了第二个引线。
  随后比第一个更大,更响的轰声传来。
  第三个,第四个
  炸起的土也从原先的一些,到最后升起两米高的尘土溅起。
  姬芜看着谢非夺那张兴奋的容颜,抬手帮谢非夺捂耳朵。
  等所有的都结束了,谢非夺看着外面被自己炸的一片狼藉的地满意的点了点头。
  老芜,你觉得怎么样?
  谢非夺半晌没等到姬芜的回话,仰头将人看了一眼,拔高了音调又叫出声来,老芜!!老芜你能听见吗?
  姬芜有些呆呆的反问出声,恩?你说什么?
  谢非夺噗嗤一笑,踮起脚尖,抬手揉了揉姬芜的耳朵,能听见了吗?
  姬芜将谢非夺的手给拉下来,能听见了。
  姬芜抬手指了指,你这东西是什么?
  谢非夺给人解释出声,□□。
  什么?姬芜没听懂。
  谢非夺招呼着人将一旁没用完的□□给拎到了两个人眼前,将背篓提起来给姬芜看,这个东西叫□□。
  姬芜有些嫌弃的看了看背篓之中黑黢黢的东西,就这么个黑玩意就是你口中说的□□?
  没错。谢非夺又拎了另外一个比这个背篓之中的更大一号的球,你看两个大小不一样,小的这个成分会比大的这个威力小很多。
  姬芜点了点头,这东西你要弄了做什么?
  谢非夺听到姬芜的问话,视线落在了不远处高大巍峨的山脉之上,我要炸山。
  炸山?姬芜挑眉。
  谢非夺将东西放在地上,将手背在身后,随后点了点头,是啊炸山。他笑了笑再次道:不是都说淮阴因为这座山才阻隔了来往通商吗?既然如此,我便炸了这山,打通了这路。
  谢非夺抬手指着不远处,这样百姓就不用翻过这一座又一座的山头,不用在为思念亲人而长途跋涉。
  小夺儿。姬芜突然轻唤出声。
  恩?谢非夺回头将人看了一眼,叫我这么好听做什么?
  姬芜抬手捏了捏谢非夺的脸,大人有些好奇,你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谢非夺将姬芜的手拉下,那你就当我是神仙,派来拯救这城百姓。
  姬芜将手放在谢非夺的脸颊,眸色认真,小夺儿,你救你的百姓,我救你可好?
  手掌心内的温度极为熨帖让谢非夺靠在姬芜的手掌心上蹭了蹭,你倒是打了一个好算盘。
  那大人不救了。姬芜抽回手。
  谢非夺将人的手一把抓住,给你救,你救只能救我一个。
  两个人玩闹了一会,谢非夺方才将站在周围的人都给赶走,盯着面前的土坑,神色郑重,其实,我做这些东西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炸山。
  见姬芜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谢非夺就知道这人怕不是早就猜到了,就等着他说呢。
  他无奈的笑了笑,随后出了声,其实我做这些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打仗。
  姬芜了然。
  谢非夺再次开口,这才是我当初跟南帝签订的协议,也是南帝肯把连云峰给我的主要原因。他声音顿了顿,我能为南国打造出一支最强军,能让南国的实力超过邻国,而□□就是这一切立足的根本。
  姬芜眉目稍沉,所以你向南帝许诺。
  谢非夺点了点头,不错,我向南帝许诺,我给淮阴要了三年。
  谢非夺说完这句话偏头看向了姬芜,老芜,你信我吗?
  信。姬芜看着面前的成果,这东西一旦用在了战场上,将会成为最大的助力。小夺儿,淮阴会更好。
  谢非夺本来听着姬芜的话没什么不对,但是听多了,却突然察觉姬芜似乎是话里有话。
  谢非夺转过身来将姬芜的身子掰过来,老芜,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姬芜别开眼,大人我能出什么事?
  姬芜将人的手拉起,走了走了,一会山上天都要黑了,大人我饿了,陪我吃东西去。
  谢非夺却是站在原地没动,老芜,你还把我当不当做是朋友?当不当做是爱人?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有什么事,两个人担着不好吗?
  姬芜却是长叹了一口气,小夺儿,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我不想你掺和进来。
  所以呢,你要自己一个人扛了是吗?谢非夺出声打断了姬芜的话。
  姬芜没有说话,谢非夺却是瞬间就猜到了,跟镇南王府有关是吗?
  姬芜将人看了一眼,是。他没再隐瞒,镇南王府出了事。
  这一次轮到谢非夺没说话。
  小夺儿,我要走了。姬芜看着谢非夺的脸色,再次出了声,你相信我,我可以处理好,我处理好,就回来。
  谢非夺转身,你走吧。
  风拂过发梢,谢非夺的声音再次道:早去早回,我等你。
  说完不等姬芜再回什么,迈步下了山。
  姬芜看着谢非夺离开的背影,攥紧了手,小夺儿,等我回来。
  山下,安元看见只有自家公子一个人从山上下来,赶忙迎了上去,问出声来,公子,姬大人刚刚上山找你去了,你是没有见到他吗?
  谢非夺将人看了一眼,见到了。
  往常不是向来都是两个人如胶似漆,恨不得连体婴儿似的,一步也不会分开的吗?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安元思来想去想不通,就问出声来,那您怎么一个人下来了?
  谢非夺见安元如此好问不禁问出声来,安元,皇城好玩吗?
  安元想着自家公子失忆了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了,遂出声道:好玩,比淮阴大,繁华,也比淮阴城内得东西多,还能看见稀罕玩意。
  成。谢非夺停下脚步转回身看向了身后高山之上,似乎能从这里看到那山上站着的那抹红色身影,等三年,三年后,大人一定给你造一个比皇城更大更繁华的城市出来!
  第49章 风波又起
  屋外下了雨, 春雨连绵不绝。
  谢非夺躺在床上听着雨声,竟是第一次失眠。
  上一次,还是他刚刚穿越那会,危机四伏的时候。
  他仰头看着房顶之上灭掉的灯, 响起了今早在连云峰之上, 姬芜靠过来的心跳。
  谢非夺摇了摇头,将姬芜从脑子里甩掉, 闭上了眼。
  屋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谢非夺呼吸一窒, 便是听见雨伞被人放在屋外台阶上的响动。
  来人脚步很轻,像是生怕将屋中人吵醒, 他走到床榻旁, 抬手将怀中的几个药瓶取出放在了床头上。
  非夺,这是之后剂量的药, 记得按时吃。你这腿再过个十天半个月, 便可以恢复如初了, 大人我答应你的事情也办妥了。
  是姬芜。
  谢非夺努力调整了一番自己的呼吸,假装自己睡了。
  姬芜也不拆穿,便是站在床畔, 垂眸将人看了一眼, 交代出声, 小夺儿, 现如今淮阴城中尚算安逸, 大人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同苏白风混在一起, 那小子脑子笨,回头玩得多了,会传染。
  谢非夺:
  苏白风明明是个摇钱树!
  姬芜看着那躺在床上的人微微抖了一下, 嘴角微微扬起,大人好舍不得。
  舍不得你别走啊。
  谢非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此外,连云峰到底是一个变数。小夺儿,切记,在羽翼未丰之际,就连陛下也莫要透露分毫。
  雨夜微凉,谢非夺心中却是一暖。
  他刚想要睁开眼睛同人说上几句话,额头上就被印下一吻。
  他眼睫轻轻颤动,到底是没敢睁开。
  姬芜的吻虔诚且郑重,我会很快回来,等我。
  姬芜走了,带走了身侧余温。
  谢非夺翻身而起,赤脚踩在地面上,他拉开房门,看着那雨中渐行渐远的人影唤出声,老芜!
  姬芜顿住脚步。
  谢非夺望着姬芜的背影,努力的在脑海之中印下这抹深红。
  早去早回,我等你。
  大人?大人!
  嗯?你刚刚说什么?谢非夺撑着手臂仰头看向王麟。
  王麟长叹了一口气,大人,您又走神了。
  谢非夺将手中的笔放下灌了一口凉水。
  这姬芜都走了一个月了,他怎么还没清醒?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王麟只好再次汇报出声,大人,目前城中玉米销量在逐步攀升,您之前说的品牌效益现在已经在淮阴连同丰县打响,现在周边的乡镇之中,我们淮阴的玉米加工品销量占比达到了八成以上。
  谢非夺将数据记录写下,其余农作物的产量呢?
  提到此,王麟皱紧了眉头,不好。
  王麟见谢非夺皱了眉头解释出声,淮阴城的百姓看着玉米更为赚钱,便放弃了原有农作物的培育,导致其余农作物骤降。
  也是,谁不想抓住这个吃红利的机会,但是一旦这红利吃多了,到时候玉米量产激增会出大问题。
  大人,不好了。安元从门外跑了进来。
  谢非夺捏紧了手中笔杆子问出声,出了何事?
  安元抬手指了指门外,死人了。
  谢非夺站起身,从桌子一侧绕了出来,怎么回事?
  安元还没说话,谢非夺便听见门外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谢非夺抬眼朝着门外看了一眼,拂袖而出,走,去看看。
  王麟赶忙应是,跟着一同走了出去。
  城主府外此时围满了人,谢非夺还没走到门边,便是听见有哭诉之声从门外响起,你还我夫君命来,你还我夫君。
  臭婆娘你别乱咬,这人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谢非夺听着门外吵吵嚷嚷的声音,迈步跨出了府门。
  城主来了!
  城主来了!
  谢非夺人还没站稳,便是看见那伏地痛哭的女人朝着他而来随后噗通一声跪倒在他身侧,城主求您为民妇做主!
  谢非夺最看不得别人在他面前哭,他皱着眉头将人从地上拽起来,先起来,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
  这位妇人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谢非夺讲了一遍。
  听完后的谢非夺眉头蹙的更紧,你说你丈夫死亡是因为吃了家中的玉米?
  妇人点了点头,对。
  谢非夺朝着一侧的王麟看了一眼,你去把东西拿来我看看。
  王麟出声应了一声是,便去妇人家中拿东西去了,而谢非夺的视线则是落在了地上被白布盖着的男人身上。
  他走了过去将白布掀开,耳边便是听到站在一侧的一个中年男人开了口,城主您可要为小的做主,小店卖的东西可是没有任何问题,一定是这个男人吃了其他不该吃的东西。
  妇人本来消了火气,却是再听见男人的话后,几步冲上前来,质问出声,你胡说,我丈夫当晚只吃了这一个东西!不是你的东西,又是什么?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扭打在一处,谢非夺让安元出手将两方给扯开。
  都别急。
  他随后看向安元,你去叫仵作来验尸。
  将人都安排了出去,谢非夺方才仔细将躺在地上的男人看了看。
  粗略的看去,躺在地上的男人唇角乌青,像是中了毒,如果不是玉米中的毒便是有人下毒,但到底是死了人,谢非夺不敢马虎。
  谢非夺心中有了一番计较,直起腰来将两个人看了一番,随后将目光落在了店家身上,你是何是将玉米售于这位妇人的?
  店家回应,昨日。
  谢非夺又问出声,那您丈夫又是何时发病?可有就医?
  妇人摇了头,我夫君晚间吃了这东西就肠胃不舒服我们以为是吃坏了肚子就没在意,哪想晚上人就犯了病,还没等叫来大夫,人人就没了。
  妇人说到最后泣不成声,谢非夺将信息都收集了一番,就看见派出去的安元与王麟接连回来。
  大人,这个就是她丈夫昨日吃剩下的半个玉米,似乎是
  谢非夺看着王麟欲言又止,朝着那半个玉米翻看了一番,瞬间了然。
  他抽回手,转头看向仵作,问出声,可是食物中毒?
  仵作将尸体验看了一番,站起身冲着谢非夺拱手一拜,回城主,此人正是食物中毒。
  围着的百姓一阵唏嘘,妇人一听这话当即朝着那店家就扑了过去,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卖的玉米,我家夫君又怎么会死?你还我夫君命来!
  店家将妇人一把扯开,你放屁,我家玉米都是从城主的尚食统一进货的!难道你要说是城主要害你一家不成?
  因为店家这一句话,围观的百姓纷纷朝着谢非夺看了过来,城主府外一时间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