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有此意。谢非夺挑眉,说好听点是兵给了我,说难听点怕不是变相的监视,毕竟这连云峰这么大一块香饽饽在。
  谢非夺说到此不禁哀叹了一声,这人到底不是不是我的,但当个看门狗到底是挺舒心。
  山间风带着凉意,姬芜摇了摇头,你倒是心大,就不怕被反咬一口,到时候得不偿失?
  风将他发吹扬而起,映衬着谢非夺面容俊秀白净。
  半晌,谢非夺面容坚定的一笑,不是心大,是我有信心,在这场战役中,是胜者。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结束。
  明天见。
  第42章 一人,一心
  半个时辰后, 坐在李伯家喝茶的谢非夺就看见苏白风呼哧呼哧的从坡上跑了上来。
  苏白风牛饮了一杯茶水,面上都染上了一层薄汗,谢兄,你们这百姓太热情了, 恨不得把我现在都给送嫁出去。
  谢非夺仰头将人看了一眼, 挑了挑眉,苏兄在我这当个上门女婿也不是不可以, 到时候亲上加亲, 更能促进丰县与淮阴友好发展。
  别。苏白风连连摆手, 还是我那丰县自在,回头谢兄倒是可以考虑去丰县发展发展。
  谢非夺接过姬芜递来的茶杯, 摩挲了两把, 行啊,等过几年, 我就考虑考虑把丰县划到我淮阴城名下。
  苏白风眼睛瞥向一侧姬芜, 你管管。
  姬芜摸着茶杯, 大人我哪里管得住他?这要是真有这么个想法,我也得帮着他拿下不是?
  苏白风:
  敢情,他来就是来吃狗粮的。
  苏白风赌气似的一屁股坐在了谢非夺身侧, 我不管, 你们两个一唱一和一准要坑我, 我要这些你们给打个优惠。
  都看上了?谢非夺看了姬芜一眼, 扬了扬眉。
  苏白风嗯了一声, 你这提议好得很, 我回去定要试试。
  谢非夺点了点头,面上划过一抹为难,既然看苏兄如此喜欢, 那这样我做个好人,玉米原价这次你拿回去,水车我只收你加工费,另外送你梯田技术如何?
  恩人!苏白风眼睛都亮了,没别的要求?
  谢非夺:那还真有一个。
  苏白风一脸警惕,我不给你代言!
  谢非夺看着苏白风微微变的脸色一笑,放心,不代言,我只要专利。
  苏白风面露不解,何为专利?
  谢非夺给人解释出声,\水车,玉米淀粉只此一家,童叟无欺。\
  苏白风每次来都是空手而来,尽兴而归,同时高兴地还有数钱的谢非夺。
  我倒是希望他再多来几次,这样我建设淮阴的本钱就有了。
  姬芜端了最后一剂药给他,连云峰那边的矿你打算怎么办?
  谢非夺将药喝了,抵还给姬芜,我向上面要了连云峰的独立开采权,我已经安排了人在那边建了矿场。
  这是最后一剂药了。姬芜提醒出声。
  谢非夺将手边的大氅披上,看向下方已经大部分收成完的地,点了点头,可以准备开始了。
  他扯了扯身上衣服搓了一把染了冷意的手,天冷了,马上要年关将至了。他声音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问出声,你真的不打算回去?
  姬芜走来,帮他把领子系好,我回了,谁陪你过年?
  谢非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反正每年都是我一个人
  我说过会陪你。姬芜垂眸将人看着,我说话算数。
  谢非夺将事情都安排好了后,就让姬芜开始治疗他的腿了。
  他本以为腿伤仅仅是接骨再养伤的事情,可没想到却是打碎了重组。
  一场治疗仿佛是受了一场酷刑,谢非夺浑身上下湿透,面色煞白一片。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姬芜会让他身子养上半个月,这要是没有他那药吊着,他怕是现在就要死过去。
  谢非夺意识逐渐模糊,他看见姬芜微微俯身,在他额头上轻吻。
  乖,睡吧。
  看着床榻上的人昏睡过去,姬芜抬手将打湿的发给他拨开到脸侧,眉眼之中染了一股子心疼。
  他直起腰身,身子亦是有些疲惫的微微踉跄了一下。
  头顶灯光映照而下,映衬着他脸颊上细细密密的汗珠顺着脖颈滚落而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对他从有意的接近到现如今将人放在心上。
  他手下医者无数,却从未见过任何一个如他一般有此韧性的人。他就像是一个顽强的草,纵使在贫瘠的土壤里,依旧能绽放出光彩。
  姬芜盯着人的一双视线深了深,将人打横抱起放入了屋内早已经准备好的浴桶里。
  平时这个时候,怀里的人早就该起来骂他非礼,此时却是顶着一张苍白至极的脸,静静的靠在浴桶边上。
  姬芜叹了一口气,帮人洗好穿好,又给塞进了被子里。
  屋子里灼烧着暖暖的炉火,姬芜正准备褪了衣衫与他在被窝里暖暖,就听见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他合衣,抬手将门拉开,就看见胧月站在门外将手里盖着红戳的信呈到姬芜身前,公子,皇城来信。
  姬芜眼睛一眯,抬手将信接了拆开。
  胧月看着姬芜面色难看,将自己听到的话冲着姬芜解释出声,公子,梁志柯回了皇城后便是将连云峰的事情告诉了陛下。谢公子的信,更是引起了整个朝堂的哗然。他信中说
  说什么?姬芜捏紧了信,扬了扬眉。
  胧月再次出声,他说,连云峰上矿山他会让它成为对抗敌国的利器。
  这的确是谢非夺会说出的话,姬芜听见了胧月的话,整个人面色之上眉眼都柔和了一些。
  胧月看着姬芜面色和顺了一些,小心翼翼的问出声来,这信是从镇南王府送出来的,老王爷他
  姬芜转过身去,修长的手指将信轻轻地夹起,随后将信放在了桌子上燃烧着的烛火上。
  屋内灯光灼烧,他看着信被火舌一点一点的卷起燃烧殆尽,眉眼之间舒展开来,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姬芜抽回手,捻起桌子上放着的拨子,将灯芯挑了挑随后冲着慢步走上前的胧月出了声,他想让我拉拢谢非夺。
  公子与谢公子胧月出了声,就想到了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话,他当即闭了嘴,向后退了一步,低垂了眉眼。
  烛光将他眉眼照亮,姬芜看着面前跳动着的火烛,出了声,你去回个信,就说我会留下。
  胧月应了一声之后,转身离开。
  姬芜听着身后脚步声渐渐的远去,低笑了一声,至于留下做什么,呵
  姬芜想到此将屋内灯芯掐灭,他迈步走回屋内,合衣躺在了谢非夺的身边。
  听着谢非夺呼吸声,姬芜眉眼之中的冷色渐渐的柔和了下来。
  小夺儿啊,小夺儿,你让大人我怎么办才好?
  谢非夺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一夜之后。
  他醒来就看见安元站在屋内,朝着火炉之中添着炭火,他听见动静,面上一喜,公子您终于醒了!我这就去叫姬大人。
  看着安元出去,谢非夺撑着身子半坐起身。
  醒了?
  谢非夺刚刚探头朝着门口看去,就看见姬芜快步走近,将他一把扶起,在身后后背上垫了个枕头。
  谢非夺看了他一眼,问出声,我睡多久了?
  一出声,谢非夺就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厉害,我这是
  姬芜贴心的给人倒了一杯热水,递到他手里,喏。
  谢非夺从姬芜手里将杯子接了过去,就听见姬芜出了声,你那天喊得声音太大了。
  谢非夺:?????
  老子明明没说话!
  不是,为什么这句话听着怪怪的?
  因为姬芜的话,谢非夺成功的呛了一口水,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姬芜给人顺了顺后背,才不逗他了,好了好了,大人我骗你的,你睡了一天一夜,水都没喝过。
  谢非夺给人翻了个白眼,问出声来,那我腿?
  姬芜将水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给人盖好被子,大人我出手保管药到病除。你现在躺着就行,养个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地。
  谢非夺:我其实想上厕所。
  姬芜扬眉,我可以抱你去。
  那我憋着吧。
  姬芜语重心长的开口,对身体不好。
  不是,这么尴尬的事情能不能不要说的这么正经!
  谢非夺脸红了彻底,他看向门外,那那我叫安元来。
  姬芜抱着手臂靠在一侧的床柱子上,好整以暇的将人瞧着,如果你想让安元跟你一样躺十天半个月的话大人我是不介意的。
  你威胁我!谢非夺扬起的面容上挂了一股子的委屈,见姬芜不为所动,自己又真的是憋得厉害,只好硬着头皮妥协,行行行,你扶我过去。
  一番折腾下来,将谢非夺累了个半死,重新躺在床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想想自己半个月都得这么搞,脸上的红酒褪不下来。
  折腾了两天后,谢非夺就找人造了一把轮椅。
  这么一番下来,眨眼间就临近了除夕。
  算下来,这算是谢非夺在这里过的第一个除夕,早在一个月前,谢非夺就下了令,在城中安排了一场除夕活动的。
  这还有一周的时间,整个淮阴内,热闹的氛围就起来了,街道上都挂起了红灯笼,就连窗纸之上都贴上了窗花。
  谢非夺听着屋外的动静,就一刻也在屋子里待不了,让姬芜推着他出去买了一堆的窗花红灯笼回来。
  院子里谢非夺坐在轮椅上裹着个厚厚的大氅,一边嗑着瓜子,一边仰头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忙里忙外的。
  老芜贴歪了,左边一点。
  姬芜捏着手中的窗花,往左边来了一些,这里?
  谢非夺看着两边对称的分毫不差的窗户纸方才嗯了一声,就这。
  姬芜贴好拍了拍手,还贴哪?
  谢非夺将手中的瓜子一丢,边磕着边道:门上都贴了吧,看着红红火火喜庆得很。
  姬芜:
  他看着谢非夺靠在椅子上一脸悠闲的模样,叉了腰,你来贴。
  安元抱着灯笼从身后走来,公子,咱们这城主府内的门少说也得百个,您这么折腾姬大人自个不心疼的吗?
  谢非夺蹙了蹙眉,我很想帮的,我动不了。
  安元站在一侧噗嗤的笑出声来,正要说什么,就看见姬芜快步走到跟前,将谢非夺从轮椅上给抱了起来。
  谢非夺:你干什么!!!!
  姬芜将人打横抱起,走到门边,我抱,你贴。
  谢非夺冷不丁的被人抱起手搂上了姬芜的脖颈,没好气的出了声,这样你不更累???你是不是傻?
  姬芜哼了一声,我不管,大人我就要抱着你贴。
  谢非夺看着姬芜一脸倔强的样子,最终妥协下来,认命的拿了一旁的窗花给贴到了门上。
  姬芜盯着怀中人的侧脸,瞬间满意了,左边一点,右边右边
  安元站在远处抬手捂脸。
  简直没眼看,真的
  大过年的,还要被迫吃狗粮真的是太丧了。
  安元响起门外刚刚接到的消息,抱着灯笼往门外走,公子,我先出去了,刚刚听说丰县县主派人送来了新年贺礼,我去看看是什么!
  谢非夺本来还想求个救,一转头就看见比兔子溜得还快的安元。
  谢非夺看着院子里,不下十几扇的门,抽了抽嘴角,那啥要不咱们只贴这个院子?
  姬芜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乖。既然贴了就贴完。
  谢非夺:
  等到两个人磨磨蹭蹭的贴完,已经华灯初上,两个人吃了晚饭,正盘算着是不是要喝一晚上酒守岁的,王麟就找了过来。
  大人。
  王麟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姬芜,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谢非夺咳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王麟不是去安排城中百姓了吗?
  王麟赶忙回道:大人,城中百姓说晚上给您准备了节目,特意让我来邀请您和姬大人同去。
  节目?
  谢非夺有些意外,我不是今晚解了宵禁,让他们阖家团圆的吗?拉了我算什么?
  城主!!!
  城主!!!
  谢非夺话刚出,就听见城主府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谢非夺推着轮椅出去,就看见了城主府外围了一群的人,见着谢非夺出来,冲着谢非夺伏地跪拜。
  谢非夺一惊,跪什么?快起来。
  谢非夺让王麟下去扶,王麟却是走下去冲着谢非夺亦是跪了下去。
  王麟抱拳冲着谢非夺拱手一礼,大人,我代表整个淮阴城的百姓感谢大人!他朝着地上叩首一拜,再次起身的时候,面上迎着月光。
  这半年,是城主,带领淮阴一点点的走向繁荣,是您救了这座城!今天是除夕,阖家团圆的日子,城主背井离乡来到我们淮阴,那城主,就把淮阴当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