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夺看了姬芜一眼,观之他面色似有不悦,便知此人或许他也不认识。
  正待谢非夺开口询问之际,那蓝衣公子倒是先出了声,你住的这城主府可比我那大多了,这土质也好,天也好,这要是把这都种满吃的,倒也不至于饿死了。
  这蓝衣的公子边走边说,嘴叭叭的不停,等人走到谢非夺面前,谢非夺问出声,你是?
  蓝衣公子很是斯文的冲着他抱拳一礼,在下丰县县主苏白风见过淮阴城主。
  丰县县主?
  谢非夺像是想到了什么,刚抬手出声,苏白风就凑上前,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我头些天才同你写了信,还盖了我得私印来着,你难不成丢了?还是
  苏白风这嘴开了口就叭叭的没完,比姬芜还吵的慌。
  等着。
  他说完就转身回了屋,苏白风正想追上去,人就被一把艳丽繁复的折扇给挡了下来。
  苏白风被迫停住脚步,这才注意到一旁立着的红衣美人。
  他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笑问出声,你是他姘头吗?
  姬芜眉眼一眯,大人我看你是想死。
  姬芜正准备出手给这人一点教训,手就被从门内走出来的人一把握住。
  苏县主,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
  谢非夺看着姬芜有被安慰到的眼神,这才迈步走下台阶,将手中的纸举到对方的面前,你说的是这个东西吧。
  苏白风将两个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抬手将谢非夺手中的纸拿到手里看了看,不错,正是他。
  谢非夺接回到手里,摩挲着手上纸的印戳,问出声,苏县主是什么时候把这信交给戏班子那两位的?
  说来与谢兄很是有缘分。苏白风未有隐瞒的解释出声,那日我去戏班子听戏,无意中听见谢兄与两人交谈的话,想着谢兄既然有需,我不忙则个不就罪过了吗?这不就写了一封信与谢兄,还亲自来见你了吗。
  难怪他当初觉得这信不像是假,现如今听见苏白风的话,才彻底明白过来。
  谢非夺听懂了这人来意,将人请到正厅。
  他回过头去看向立在那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姬芜,笑问出声,要一起吗?
  那姓苏的一看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姬芜唰的将手中折扇收了起来,面色不悦,去,肯定要去。
  谢非夺由着他去了,与人随后进了正厅。
  他坐下身,开门见山的问出声,苏兄你这又写信又亲自拜访的,可是丰县有了难处?
  苏白风接了安元给倒的茶喝了一口,谢兄之前所查的情况不是假的,我们丰县近些日连连干旱,地里颗粒无收。本县主来此,是为了同城主讨些玉米。
  谢非夺整个身子靠在身后的椅子上,摩挲着茶杯,丰县愿高价收购?
  我们丰县穷呐。苏白风皱紧了眉头,冲着谢非夺哭穷,我们丰县连半个淮阴都不如,我那县主府到现在还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丰县又连着干旱了好些日子,早已经贫瘠荒凉了,哪有谢兄的城主府阔绰?
  头一次见在他面前哭穷的,谢非夺笑出声来,我若用原价卖给苏兄,我又拿什么赚钱呢?
  见苏白风不语,谢非夺笑着再次出声,我要的太多以你们丰县的能力恐怕也拿不出,这样吧,原价以上我只多要一成,苏兄觉得如何?
  苏白风心里算了算账,举了杯,还是谢兄仗义,既然如此,那苏某就在这里拜谢
  苏兄别急,我还没说完。谢非夺摩挲着杯子,再次开口,我只要一成的前提是这笔钱我要一次□□付,而且玉米卖给你们可以,我多要一个冠名权。
  苏白风:冠名权?
  谢非夺解释出声,县主将玉米拿回去,分发下去的时候,我要县主说这是我淮阴玉米。
  没问题。苏白风觉得这都不是大事,很爽快答应了。
  谢非夺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让安元去备了笔墨与人签了合约。
  苏白风觉得自己占了个大便宜,迫不及待就与人签了字。
  临盖章的时候苏白风突然想起来一个事,仰头看向谢非夺,谢兄,听闻您这城中开了一家名为尚食的酒楼,苏某人格外感兴趣。
  苏某人一路舟车劳顿,潦倒困苦,饥饿难耐,不知可否行个方便您再请我吃一顿饭?
  第22章 大人我有钱
  他就是个来吃白食的,你还真请他来吃饭。
  姬芜撇了一眼大厅里吃得正欢的苏白风,就气不打一处来。
  站在搂上的谢非夺却是将手臂架在栏杆上托起下巴,面上笑意愈发浓郁,看着他吃饭你难道不觉得是一种享受吗?谢非夺抬眼看了姬芜一眼,这可是一个活招牌啊。
  酒楼头顶的灯光明亮璀璨,映照在谢非夺笑意盈盈的面容上,脸庞梨涡深深,像是瞧着一朵山花烂漫开放。
  姬芜盯着看了许久,一个没忍住抬手捏了捏。
  谢非夺感受那覆上来沁凉的手指,微微一怔愣。
  楼下人来人往,楼上两人对立而站,像是凝固了时间般对望了半晌。
  公子安元走上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和谐的一幕,他扶着楼梯的扶手,因吃惊脚下差点滑倒。
  动静太大,让谢非夺从深思之中抽了出来,清咳了两声与人拉开距离。
  安元,你怎么上来了?
  安元的视线在两个人的身上逡巡了一番,最后快走了两步走到谢非夺面前,公子,苏公子还想吃,问能不能再给点。
  姬芜摩挲着手指上的余温,冷哼了一声,饿死鬼投胎不成?
  谢非夺扣上围栏,去给他上。
  安元低头应是,便下去给人上菜去了。
  二楼仅剩两人,谢非夺看了姬芜一眼,逃也似的迈步下了楼梯。
  苏兄觉得这饭菜可还入的了胃口?
  大厅内,原本围在四周的食客在看见谢非夺走上前来后,一哄而散。
  谢非夺慢步走到苏白风面前,就听见苏白风抹了一把嘴,一副魇足的冲着他招了招手,
  谢兄,谢兄你快来同我说说,你这菜为什么这么好吃?这玉米有这么多种吃法我还是头一回见,我要是回去之后,自己做能做出这样吗?
  谢非夺被他拉着在桌子对面坐了,他看着对方笑了笑,这菜里面放了玉米淀粉,还有这羹,亦是。谢非夺声音一顿再次开口,你要非要说为什么这么好吃,除了菜的做法,还是我们淮阴的玉米好。
  看来苏某来收的玉米是收对了家。等带回去,得让他们好好尝尝。苏白风眼睛晶亮,谢兄以后玉米若是还有多余,可别忘了我。
  一定一定。苏兄毕竟都是老客户了,再来一定给您优惠。
  说完,安元也给上完了菜,谢非夺吩咐出声,安元,你去那个笔和纸来。看苏县主激情满满,既然来了,不如留下个墨宝如何?
  苏白风傻呼呼的有些不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
  来都来了。谢非夺将安元拿来的笔递给苏白风,苏县主请。
  苏白风接过笔,一时间竟是有些词穷凝滞,这写
  谢非夺在一旁指点道:就写苏兄您吃完的感受就行。
  这一顿苏白风吃的满意,洋洋洒洒的写了一整张纸的评语,临到最后还不忘盖了自己的私印。谢非夺看的满意,将纸吹干递给了安元,还不快去将苏县主的墨宝贴到大门口。
  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主客尽欢,等回到了城主府,谢非夺让人将贴了淮阴玉米标签的玉米都给苏白风用筐装好,又安排了十几个仆从跟随,售后服务做的那叫一个好。
  苏白风临出城时握着谢非夺的手感激涕零,谢兄这个朋友,我算是交定了。等丰县这次渡过难关后,一定邀请谢兄来我丰县逛逛。
  一定一定。
  两个人在城门口寒暄了半晌,谢非夺将苏白风给送出了城。
  等人一走,谢非夺面上都乐呵了一些,他对上姬芜看过来的眼神,冲着人走了过去。
  姬芜面色不悦,摇着手里的扇子都有些漫不经心的,你还将他亲自送出去。
  谢非夺回道:这等摇钱树,榨干了一波还会来第二波,可不得把人好好的送回去。
  姬芜捏着手中扇子,面上酸不拉几的,就这么高兴?
  高兴。
  姬芜危险的眯起了一双眸子,大人我也是摇钱树。
  你怎么还跟他比。谢非夺扯着人的衣服就往回拉,有钱了请你吃好的,走了走了。
  小夺儿,你什么时候傍我?
  苏白风走的第二天,谢非夺就打了丰县县主来此地吃饭的噱头,吸引了一批食客。淮阴城这地方,一传十十传百,未出三天功夫,谢非夺的尚食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来往的人与日俱增。
  钱送进谢非夺的口袋中时,人正在开会。
  淮阴城内的人员配比经过这段时间的征召,已经差不多配备齐全,谢非夺一一将人过目了一番,让人下去准备上岗了。
  上任淮阴城城主在的时候,城中的人员冗杂,职务多多少少都有重叠,谢非夺这段时间让王麟将人员都整合了一下职能,将城内职位重新进行了一番划分。
  大人,您这职位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看着很是稀奇。大人,您打算什么时候将这些公布出去?王麟捏着谢非夺递给他的纸,问出声。
  不急。谢非夺捏着手中笔,把玩了一会笔杆子,等我将人员的人数以及俸禄算清之后再公布出去。
  说到此,谢非夺笑看着王麟,王大人,你觉得你适合哪个?
  手中的表上到城主副手下到小小文员应有尽有,王麟冷不丁被点,压力巨大。
  半晌,方才诚惶诚恐的出了声,大人,您安排什么臣就做什么。
  谢非夺一笑,给你安排个小小文员你也做?
  做。鞍前马后,臣死而后已!王麟冲着谢非夺朗声抱拳。
  谢非夺靠在身后椅子上,抬了抬下巴,让你选就选,废什么话。
  王麟听见谢非夺这么说,也摸不透他的心思,只好硬着头皮给自己选了一个农商部部长的职位。
  意料之中,谢非夺低头扫了一眼纸上的职位表,抬手点了点,准了。他抬起头看向王麟,再次出声,这些天王大人辛苦。等过几天正式公布以后,王大人便走马上任吧。
  原本只是司粮署小官的王麟在听见谢非夺的话后,当即喜出望外的冲着人伏地跪拜,王麟,谢城主!
  行了行了,起来吧。谢非夺抬了抬手,就看见安元面露喜色的走了进来。
  谢非夺扬眉问出声,这是出了什么喜事?
  恭喜公子,尚食生意红火。安元快走了两步,将钱袋递给谢非夺,这是尚食的掌柜派人送来的,还请公子过目。
  好安元,好得很。谢非夺面色当即一喜的站起身来,绕过案头将钱袋接到手里。
  掂量着钱袋中满当当的银子,谢非夺抬手拍了拍安元的肩膀,绕过两个人出了门。
  安元看着谢非夺风风火火的样子,问出声,公子,您这是要去哪?
  谢非夺脚步未停,举着手中钱袋子冲着安元回道:大人我,请客去。
  第23章 说点好听的
  各家各户都分了吗?
  苏白风将最后一根玉米分发出去后,直接累瘫在街角。
  身边的小厮童言凑上去给人擦了擦汗,县主您放心,都分了,挨家挨户,一户也不少。
  幸得谢兄没有多要,要不然我可真的是要穷了。
  苏白风这次自掏腰包将从淮阴买回来的玉米带回来解了丰县的燃眉之急,收购的银子几乎是花了他全部积蓄。想到此,苏白风就越发的觉得谢非夺简直是个活菩萨,心肠好的出奇。
  这番空闲下来,嘴就停不下的将谢非夺吹嘘了一番。
  童言对自家县主的性格了如指掌,没被坑简直就是谢天谢地了,此番竟是难得听见县主出声去夸什么人,不禁估疑的问出声,县主,隔壁淮阴城主真的有这么好?
  当真。谢兄不嫌弃我贫穷,还请我吃了酒。苏白风回想了一番,只觉得其中滋味十分的美妙,等到下次去淮阴,本县主带你去那尚食吃酒。
  苏白风想到尚食就想到了那门庭寥落之景,不仅唏嘘了一番,谢兄帮了我如此多,他尚食客源稀少,下次我再去一定要帮他拉拉客。
  等等。童言皱紧了眉头,县主说的尚食可是淮阴内的一座酒楼?
  苏白风不解,是啊。
  童言朝着苏白风看了一眼,一言难尽,县主,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苏白风就讨厌墨迹,讲。
  童言咽了一口唾沫,再次开口,这两天县主忙着分发玉米的事情可能不知道这座尚食酒楼就是这两天红火起来的,您口中的那位谢城主最近应该是赚了不少。
  苏白风:
  县主,县主,您昨个儿发的那玉米是在哪买的?味道一顶一的好啊。
  苏白风坐在这愣神被几个百姓给看到了,纷纷找了过来。
  苏白风听见问,随口回道:玉米是淮阴的。
  这就是大牛哥说的淮阴玉米啊。
  哎呦,我还以为不是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