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老人连说了三个好字,向后退了一步冲着谢非夺跪了下去,老头代丰县百姓先提前谢过城主大人!
  谢非夺赶忙放下手中印将老人扶起来,将凭证十分郑重的交到了老人的手里,您收好。
  谢非夺说完扫向在场的百姓,将手背在身后,在场的父老乡亲们,在场的也都别光看个稀罕,若是家里有需要出售的玉米皆可来城主府找我,本城主亦会从中作保,字据为证。
  将老人送走,城主府门口围着的百姓也都纷纷的离开了。
  天上阳光西沉,橘色的光打在谢非夺的身上,多了几分柔和的色彩。
  谢非夺抬手将王麟叫到跟前来,王大人,收玉米之事可能干?
  能能能。王麟当即面上一喜,我知道谁家玉米地多,保管能办成此事!
  看着王麟恨不得现在就带人去的样子,谢非夺将人拉住叮嘱出声,收上来的玉米记得都运到城主府,还有,找个账册把每家收上来多少,哪筐是哪家的都分清明白吗?
  王麟当即应下,明白明白。
  谢非夺将手松开一笑,那这件事就交给王大人了,办好了,本城主有赏。
  王麟领着人也干活去了,官员心思各异的跟谢非夺拜别,不多时,门口竟是散了个干净。
  谢非夺伸了一个懒腰,微微抬眸,就瞧见夕阳下,墙头上靠着的那位红衣美人,夕阳的余光照射在他身上,像是洒下的一层碎金之色。
  谢非夺与人对视了一番,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来,姬大人这是也来看本城主笑话的吗?
  姬芜手中握了着一把花团锦簇的扇子,此时扇子轻轻摇着,只露出那双好看的眉眼。他听见谢非夺的话,轻笑出声来,笑话倒是没看到,看到了一个风采照人的美人。
  第7章 我们这算朋友了吗?
  谢非夺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过去,将人看了一眼后,迈步进了府。
  眼前红衣翩跹,姬芜追了两步伸手拦下了他的去路。
  冷不丁被拦,谢非夺面上不怎么好看,他顿住脚步,将人看着,有事?
  姬芜抽回手臂,站到谢非夺的面前来,本大人还真有事。他声音一顿再次道:本大人就是好奇,你明知这买卖还不清债又为何要接?为什么不干脆的,就将这件事让给王瑛那个蠢货
  嘘。谢非夺走上前去,一把捂住了对方的嘴。他将四周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什么人跟着之后,眉眼之间神情方才松了松。
  这一放松,才感受到两个人的距离站的有点近。
  谢非夺赶忙松了手,整个人向后退了一大步,挠了挠头,那个你跟我来。
  说完就落荒而逃了。
  姬芜盯着那背影轻笑了两声,起身追了上去,小夺儿,你等等大人我!
  进了屋,谢非夺将门关了上去。
  姬芜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深了深,你什么时候发现这后面有几个尾巴的?
  昨天。谢非夺抬手倒了一杯茶漫不经心的开了口。
  还不傻嘛。姬芜说着将手凑到谢非夺端着的杯子面前,动了动手指。
  谢非夺原本端着茶杯的手一僵,在对上姬芜那一双含笑的双眸后,将手中的杯子递到了他手里。
  姬芜满意的将杯子拿到手里抿了一口茶,再次开口,本大人原本以为你至少要过些日子才能发现。
  我还没那么蠢。谢非夺端着茶杯靠在身后的桌子上,他微微侧目看向姬芜时眸中滑过了一抹笑,姬大人都能发现,我又怎么能发现不了?
  姬芜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更深,小夺儿,知道的不少。你还没告诉大人我刚刚问题的答案。
  谢非夺挑眉,答案就是本城主想收玉米了,不行?
  小骗子。姬芜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连大人我你也骗,你还想不想治腿?
  谢非夺扬了扬眉,那你这可就冤枉我,我是真心的。
  姬芜没拆穿,他挑了一旁椅子坐了,歪着头看向谢非夺,这收玉米的钱你打算怎么解决?真不打算考虑考虑本大人?
  收玉米的钱我自有办法,至于你你真的打算帮忙?谢非夺反问出声,你要是真想帮忙的话我还真有个事情想拜托你。
  姬芜:还不快说。
  谢非夺倾身向前凑到姬芜耳畔,嘀咕了一阵。
  姬芜眼前一亮,没问题,那这个酬劳
  你真想看?谢非夺满脸估疑的将人看着。
  姬芜扬眉,本大人好奇。
  好奇害死猫。谢非夺没好气的回答,行,给你看。
  姬芜面上笑意更深,抬手冲着谢非夺招了招手,来,到跟前来。
  谢非夺皱眉,看个伤而已,你别搞得跟
  跟什么?姬芜似笑非笑的将人看着,在人走到他面前时一把将人拉到怀里。
  谢非夺冷不丁的坐到了他腿上,面色铁青,你故意的。
  姬芜没反驳,将人胸口的伤口又给看了一遍。
  你说的不错,这射箭之人射的不准是偏了点。姬芜帮人把衣服拢好,看了过去,很疼吧?
  不疼。谢非夺站起身,将衣服扣好。
  毕竟他穿来时,人怕是已经死透了,等他借尸还魂,已经没感觉了。
  不过上辈子他
  来坐,让大人我再给你把把脉。
  谢非夺的思绪被姬芜的声音抽回,看了过去。
  姬芜扫了一眼他的腿,本大人今天心情好,给你看看腿。
  谢非夺没有拒绝,他挑了椅子坐在他身侧,将手放在了他跟前。
  姬芜将手搭在他的腕上,面上是亦如刚刚那般难得一见的认真模样,谢非夺看着稀奇,盯着人多看了两眼问出声,咱们之前是不是认识?姬芜抬眼将人看着,抽回手,何出此问?
  谢非夺将手收回,你我这算是萍水相逢,你说你无心害我,我信。但无端的对一个人施以援手,我却不信你只是因为想看我那伤。
  姬芜眉眼笑意更深,你就当本大人医者仁心,不行?
  听着熟悉的调调回怼了他,谢非夺闭了嘴。
  看来这人并不打算同他坦白,就像他也并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不是吗?
  谢非夺想到此神色舒缓的靠在身后的椅子上,姬大神医,我这腿是不是没救了?
  有救。只不过你这是沉疴需要点时间。
  姬芜起身,寻了这屋中书桌,刚要寻张纸写个房子,却是看见了桌子上被人藏着压着的设计稿,这是什么?
  坏了。
  他的图纸。
  谢非夺猛地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书桌前将设计稿从姬芜的手里抢了回来,你怎么还乱翻东西呢。
  姬芜看着谢非夺藏着掖着的模样,什么话也没说,重新铺了纸写了几味药材递到他面前,你胸口那伤虽然不致命但胸腹淤血未散,这是调养的方子,你让人寻药来喝了。
  多谢。谢非夺将药房郑重的收好。
  听见这话,姬芜靠在身后的桌子上,笑意深邃,那我们之间这算朋友了吗?
  大人,这是现如今淮阴城中种植玉米商户的情况,您过目。
  王麟一大早献宝似的就将整理好的信息册呈到了谢非夺面前。
  不错。谢非夺将手里的信息册仔仔细细的翻着,这名单中贫户富户各有多少?
  王麟垂眸,面上为难,城主,淮阴城这个地方,说是城,其实平时就没有卖出去过什么东西,基本这些东西都是城中流通,真正落在城中百姓手里面都没什么钱,谁比谁家富有也就是多了几亩地罢了。
  本以为这座城已经学会了自己跑,哪知道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婴儿。
  谢非夺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王麟看着谢非夺不确定的问出声,那城主,这个收玉米的钱?
  这收玉米的钱我们能给。
  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谢非夺顺着声音去看,就看见以宋权,王瑛两个人不请自来。
  谢非夺眼睛当即一眯,你们怎么进来的?
  王瑛笑着出了声,这说到底,我们也是这淮阴城的办事大臣,这城主府王麟大人进得了,我们又怎么进不了?
  王麟现在就怕跟王瑛沾上关系,面色一变的同时,抬手指着人出了声,你别血口喷人!
  够了。谢非夺开了口,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宋权:听闻城主要在全城境内收购玉米,下官没别的能力,倒是可以尽一尽绵薄之力。
  谢非夺挑眉,哦?莫非宋大人是来给本城主无偿送钱的?
  下官可以把钱借给城主。
  宋权不愧是个老狐狸,这番话之下竟然还能笑的出来。
  谢非夺冷笑了一声就听得宋权再次开口道:毕竟城主债务在身,这笔钱想来也是掏不出来。
  不要丝毫利息?谢非夺反问出声。
  不要利息。宋权笑的面容温和。
  谢非夺面上滑过了一抹犹豫,立在一旁的王麟急道:大人,他们的话不能信!您要是缺钱,下官手里还有积蓄,城主尽管拿去 !
  王瑛站在一旁呸了一口,王麟,你就不怕这钱打水漂了?
  我王麟怕当然怕,但城主面前,岂能怂了,他正要开口,就听见谢非夺出了声,宋大人的心意本城主心领了。
  谢非夺将在场的几个人的嘴脸瞧了个仔细,他整个人悠然的向后一靠,只不过收购玉米本金这事,就不劳几位操心了。
  宋权的脸色难看了几分,你哪来的钱?
  这你们就不用管了。谢非夺一笑,总之离我们的约定还有一天半不是吗?宋大人,本城主都不急,你急什么呢?你!宋权一拂衣袖,看着谢非夺的模样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既然如此,城主别后悔!
  宋权看着高坐在椅子上丝毫不为所动的谢非夺,转身离去,我们走。
  王瑛追出门去,宋兄我们就这么算了?这可是到手的一笔大买卖。
  宋权停住脚步,回过身去看向了身后屋子,不算还能怎么办?宋权冷哼了一声,这小兔崽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竟然敢就吞了这么大一个买卖。不是真疯,那就另有手段。
  宋权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出声问王瑛,对了,这位的身份可有查到什么?
  说来也奇怪。王瑛皱紧了眉头,李伯昨日同我讲,说是之前柴闻曾在城外暗杀过此人,但是人没死成,自己又找到这来了。
  宋权面上滑过一抹深思,那他可从对方口中探听到这人身份?
  不曾。王瑛正欲开口再说什么就看见自己身边心腹跑来同他耳语。
  王瑛将话听完,眼前一亮,宋兄,难怪咱们这位城主不接受我们的施舍,这人是另外找了出路。
  是什么?快说说看。
  王瑛一笑,这人找了个地下钱庄借钱,巧的是,这地下钱庄的庄主是我们的人。这叫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8章 来看你这傻子
  呦,这不是我们淮阴城新上任的城主吗?没想到我这小小的地下钱庄有幸能得您的大驾光临呐。
  谢非夺将地下钱庄庄主梁怀兴看了一眼,面上浮出了一抹窘迫,我也不想来,这不生活所迫。
  梁怀兴眉眼笑的欢畅,他走上前去,搂上谢非夺的脖颈,城主您一句话,我梁怀兴定是为您鞍前马后。
  鞍前马后就算了。谢非夺将人的手拨开,走到一旁的书桌前,手指在上面轻轻敲了敲,昨日我派人前来询问梁庄主的事情,梁庄主可是答应了?
  梁怀兴想到昨日王瑛派人来提点他的话,嘴角的笑意更深,不就是借银子,我梁怀兴开钱庄就是干的这样的事,城主要借多少我就给多少。
  谢非夺收了手指转过身来,突然问道:梁庄主这钱庄干了多少年了?
  梁怀兴冷不丁被问脸色稍稍一变的同时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他走上前寻了一旁的茶给谢非夺倒上了一杯,梁某来这淮阴城五六年了。
  是吗?谢非夺看着梁怀兴递来的茶一笑,看梁庄主也不过三十岁的样子,就将这地下钱庄在淮阴城内开的风生水起,梁庄主倒是个人才。
  被谢非夺一夸,梁怀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城主折煞在下了。
  谢非夺没说什么,将视线落在了梁怀兴的桌子上,看着桌子上那早就准备好的契书,将纸抽了出来,是在这契书上签字吗?
  是的是的,您就在这签字按个手印就行。梁怀兴给人指点。
  谢非夺不疑有他,直接在上面签了字按了手印。
  梁怀兴将契书放回去,就安排人将银子给谢非夺装好,递到了人面前,下次遇见这种事您直接安排个小厮前来就行。
  梁怀兴拍了拍谢非夺的肩膀,城主这是要走?要不然留下来喝杯茶再走?
  谢非夺视线朝着肩头的手上看了一眼,我哪敢打扰梁庄主您做生意,我还有事,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