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恩先生家的话,我会去的。宴会啊,罗知觉得有趣,他也期待,嘻嘻!
  那真是太好了,这是我家的荣幸。伦恩真心道。
  西格带罗知走出港口,港口很大,走出来都花了十分钟左右。
  港口外停放众多马车,西格上了一辆,对车夫报出一个简短的地址:去紫罗兰区。
  正在关车门的车夫微微一怔,下意识地仔细打量刚上车的两位客人。
  左边那位红发绿眸,年轻英俊,黑色绅士服很是合身,金手杖在左手里边,礼帽放在怀里,右腿交叠在左腿上的悠哉姿态略显傲然高贵气质。
  右边那位是个少年,黑发蓝眸,容貌精致,是他见过的男士中最好看的,他脸上时刻露出温和笑容,叫人第一印象不会想要讨厌他。
  在服饰方面他没那么讲究,黑长裤,雪白里衫,外套蓝色外套,右耳戴着红色耳环,颇为显眼。
  他往窗外流转的目光透着新奇,似乎是第一次来温恩瑞,看样子不是鲁斯特人。
  好的,先生。车夫恭敬地应着,关上门后,在虚空抽了一鞭子,驱使马动起来。
  西格.卡佩手一挥,车厢内便蒙上一层冰霜。
  罗知转头看西格,含笑着期待他的科普,他隔绝空间就是要说悄悄话。
  西格正要向罗知介绍自己的家族,在那之前,他先从温恩瑞的地理常识做入口:紫罗兰区,居住的是贵族,隔壁乔治区,居住的是富豪,这两个住宅区都在城市东西方
  港口隔壁是贫民区,那里工人很多,东北边的亚历山大区,是金融商业中心,北区,是光明教会所在,那里有圣扎伽利教堂
  其他的是普通民众的住宅,商业区,还有工厂
  罗知微微点头,他们这是去紫罗兰区,他就说嘛,西格是贵族。
  介绍完城内大致的地理,西格没什么情绪起伏地继续介绍家族:我们家族人口有点多,被诅咒的血脉人口,现在有,五十四人
  西格语气轻松,似乎已不在意这件事:这个诅咒源于五百年前,获得陛下册封世袭男爵爵位的那个祖先,在他成为男爵的十天后,也就是他三十七岁的那年的最后一天,他的意识里突然出现一个消息
  男爵先生他,就要死了!
  西格语气透出明显的讽刺:刚成为男爵的他得知自己获得了海神诅咒,作为人的寿命只有三十七年
  这个诅咒从他的直系血脉开始,会一直延续下去,他的二儿一女,以及他们的后代,作为人的寿命,都只有三十七年
  而且,被诅咒者必须生孩子,每人至少生一个,如果不生,将受到惩罚
  家族曾经有一个姑娘挑战神威,从小就宣布不生孩子,在她所为人的寿命即将结束时,她获得了那个惩罚的信息
  惩罚就是,这个诅咒扩大范围,最近的旁系的一脉成员也会变得跟直系血脉成员一样,被迫缩短寿命,被诅咒的人必须生一个孩子
  这件事使我们直系被亲戚们围攻,其他亲戚担心被诅咒的我们以后故意不生孩子连累他们,他们联名请求教会和国王出面,要求被诅咒的血脉者立下誓约才作罢
  被诅咒的成员更加被其他亲戚厌恶疏远,少有人跟被诅咒的成员往来,而直系血脉一家因为那个姑娘的任性,付出的代价是无条件赡养被连累的旁系,直至诅咒解除,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
  被连累的那家亲戚精神崩溃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家的后代一蹶不振,完全不想奋斗,只管在三十七年的时间里享受生活,还有,生下一个孩子
  我以前以为,这个诅咒如此执着延续生命,是为了让卡佩一族一直感受无法改变命运的痛苦,遇到亚细亚岛民之后我认为,死去的族人都变成了海神的食物。
  罗知惊讶地扩大眼眸,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他怎么就没发现这点?
  卡佩家族被诅咒的族人变成鱼,只能在大海生存,亚细亚岛民给海神一族养殖食物,海神一族的食物是温和海族动物,两者怎么看都有关键,被诅咒的人变成的鱼最温和了。
  西格露出自嘲的笑:跟亚细亚岛民一样,在三十七岁之前,被诅咒的人是死不了的,家族历代不乏自杀者,但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成功
  我喜欢冒险,向来不怕危险,就是因为有这个不死身依仗,不然,我早已死在小丑利果.格林的手下了,不,是自杀身亡,呵。
  真狠!罗知沉默,更加好奇卡佩那个祖先做了什么惹怒了海神。
  亚细亚岛民是欺骗了祂,卡佩一个人类,他能跟海神有什么牵扯?再说,五百年前,那时候海妖不是销声匿迹了吗?
  家族一直没放弃寻找解除诅咒的办法,我有些天赋,十几岁就成为巫师,所以我想做点什么
  成为七阶巫师后,我参加过一次东大陆的战争,对抗碧涅克斯,获得功勋,因此受陛下册封为勋爵,这个爵位对我而言可有可无
  勋爵?罗知忍不住打断西格,勋爵是从男爵?
  西格点头:是的。
  罗知不确定地道:我听说从男爵不算贵族?
  不过,西格是男爵家族的直系血脉,本身就出身贵族,有这一层贵族加持,他的从男爵也贵了不少。
  西格笑笑,不在意道:我是两年前获得陛下册封,不是从高处降下来,还是有分量的,不过,从男爵不可世袭,确实被有的贵族不当回事。
  那你祖先的男爵爵位呢,这是世袭的吧?罗知好奇了。
  西格淡淡道:费德勒,我的堂弟继承了那个爵位,他二十五岁,我们两家是邻居,我跟他关系一直不错
  罗知看西格对男爵这个爵位并没有什么自豪感,甚至还有点嫌弃,为什么?
  罗知听西格悠哉地继续说道:费德勒离过婚,有两个孩子,双胞胎,都是很可爱的男孩,名叫兰迪和里奇,因为诅咒,祖先们都只生一胎,曾经也出现过几次双胞胎
  我们家族还活着的长辈们都比我们大不了几岁,他们也都生有孩子,孩子都很年轻,以前,在卡佩家族直系者几代短命后,引起了别人的注意,知道卡佩家族诅咒的人家,不敢娶卡佩家族被诅咒的女儿,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孙,自己的家族成为短命鬼
  所以,我们族的姑娘只能嫁给平民,还是缺钱的那种人家,或者,不结婚,找个顺眼的人生下一个孩子完成任务,剩下的人生时间就只管拿来享受生活
  费德勒就是这样,他早早就结婚,在二十一岁时有了两个孩子,然后离婚,付给前妻一大笔补偿后,就过着自己理想的生活
  我原本打算,如果我没能解除诅咒,就在最后的两年里结婚生孩子,在孩子还没长大,认不出我的时候离开,这样的话,我就不必对面他们,不必负责任,不必看他们知道自己的命运后的茫然、痛苦甚至怨恨的脸
  西格握住罗知的手,眼眸专注又温柔,放在唇边沾上他温柔的吻:我相信,我已不需要为这种事烦恼了。
  第199章 西格的家
  紫罗兰区。
  罗知和西格.卡佩在宽敞又蜿蜒的道路上漫步,悠哉地欣赏贵族区的风景。
  路边绽放着美丽的鲜花,挺立着高大的树木,长着青翠的小草,还有石桌石凳,好像悠闲公园,清雅的风景安抚人们内心的烦躁。
  贵族的住宅区并非建高墙立界线封闭起整片区域,平民也可以靠近,紫罗兰区附近就有一个公园,经常有平民过来欣赏。
  鲁斯特王国十分讲究体面,底层人崇尚上流阶层,阶层区分严重,但没有原始大陆那样變態。
  不过,贵族府邸周围都是私人土地,这些土地一般是小树林啊花园呀水池的,外人也只能在贵族的土地外走走,可以欣赏欣赏贵族的小树林、花园、池塘,望一望墙壁内高大华丽的房子一角,还是无法近距离的欣赏。
  宅子和宅子的距离不是几米,几十米,是几百米,大多都有围墙铁栏,有保镖巡视。
  在罗知看来,每座大宅子都是独立的,没有邻居。
  他们走了十几分钟,只经过两家府邸,还没看到西格家,这么大的地方,回家都是乘马车的,罗知想熟悉熟悉这里,才在紫罗兰区外下车。
  罗知也不无聊,一路上听西格介绍经过的人家的信息,也就说个大概情况,主人什么身份,在哪里高就之类的。
  又走了十几分钟,罗知视线内出现一片鲜红的玫瑰花海,由玫瑰包围着墙壁,好像小小的美丽守卫在保护着主人的房子。
  朵朵玫瑰如火似焰,随风轻轻摇动,散发怡人清香,仿佛在向路人热情挥手,吸引路人的目光,令人忍不住驻步,尽情欣赏。
  罗知蓝眸含笑,脚步加快靠近,忍不住赞美:哇!真是美丽啊!这宅子的主人一定很浪漫。
  西格看了罗知一眼,望向那片火红的花海,毫不掩饰地对那片玫瑰表示不屑:我家也有花,品种比费德勒家的名贵,颜色并不单一。
  原来是卡佩男爵家,罗知转头看西格了一眼,又望向那美丽的玫瑰地,笑笑,费德勒是你的邻居,那么前面就到了。
  二人走到大门位置,那是铁栏大门,罗知望向费德勒的院子内,铁栏大门后面是一条前往宅子的宽敞道路,两边是修剪精致、赏心悦目的植物。
  这玄关就是个小花园。
  道路有百米以上长,尽头是宅子大门前的人工喷泉,里面随处可见美丽的鲜花,其中以火热的玫瑰为主。
  鲜花,泉水,树木,高大的房子好像处在森林之中,气势大气、高贵、优雅、幽静,充满浪漫的童话气氛。
  罗知边走路边望着,目光舍不得移开似的,这就是他想象中的城堡风景啊。
  西格扫了一眼费德勒家的大门,没见有人在前院走动,没人看到他,他似乎松了口气,口中还是催着罗知:罗知,累了吧,我们不该在外面下车的。
  他收回目光将视线放在前面的道路上,脚步加快,似乎急着回家,
  罗知收回视线,跟上西格的脚步,含笑问道:你们诅咒家族之间的关系都不错吧,其他家族也住在这里?
  迎面走来一位中年男士,身着得体的绅士礼服,罗知不认识,淡淡地扫了一眼就没去注意人家。
  西格则朝对方摘下礼帽行礼,对方也微笑着摘下礼帽向西格致敬,俩人没有交谈,只是点头,便经过彼此。
  西格没戴上礼帽,放在手里边转动,边回答罗知的问题:我跟费德勒都是直系家族成员唯一后代,另一个直系家族祖上出现双胞胎,他们家现在有两个直系血脉长辈,是兄妹,妹妹已生了孩子,哥哥还没生,他们两家住在一起,住在隔壁的乔治区
  剩下的被连累的旁系,如今有五家,有的住在乔治区,有的在其他地方居住,总之都住在温恩瑞
  听西格说到被连累的旁系,罗知忍不住问道:那个连累旁系的直系家族人,是哪家的?
  西格.卡佩,费德勒.卡佩,还有住在乔治区的那一家,哪家要无条件一直赡养旁系?
  这都赡养了十几代,这负担也太大了,真是倒霉不,更倒霉的是被连累的旁系。
  直系后代被第一代男爵祖先连累,旁系被任性的直系连累,这卷得。
  西格转头看罗知,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不是我家,也不是费德勒,这个责任现在落在玛蕾和迪马身上,在他们父母那一辈,就是家里负担太重,才卖掉一些家产,从紫罗兰区搬出去。
  罗知好奇问道:旁系现在有五家,玛雷他们兄妹俩一年大概得付旁系五家多少生活费用?
  西格回忆了一下:要保持旁系当时被诅咒的那一年的生活水平,一年至少给每个家庭一千金镑,如果有其他特别需要的大开支,比如生病,玛雷他们也需要负担一半。
  一千金镑可以在温恩瑞过上很不错的中产生活,五家就是五千金镑,每年都得付,可真是一笔大数目,难怪负担不起了。
  西格望一眼周围清雅的环境,声音轻松:如今,我们八家成员已经隔了十几代,就算是三家直系后代,按照辈分也早就是远得可以不认的亲戚
  但是,因为那个原因,我们被诅咒的家族没有分散居住,女儿嫁了人也跟丈夫住在家里,或者在附近,所以,我们诅咒家族之间的关系没有疏远多少
  我家跟费德勒家住在紫罗兰区,又更亲近些,我们两个一起长大,是兄弟也是朋友,我见证他结婚,离婚,还有他孩子的出生
  我在海上期间,每个季度都会收到费德勒的信,他很担心我的安危,几次想来海上冒险,至今他都还没下得了决心。
  罗知奇怪问道:既然关系很好,你刚才为什么避开费德勒?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你回来了?
  西格看着罗知的脸,然后望向一眼已远离只见一片血红的花海,平静的语气中隐约透着无奈道:费德勒是个热情、浪漫、自由、直爽的家伙,这主要表现在爱情方面,他从不隐藏自己的感情,大方求爱,很容易喜欢上别人。
  这不是很正常吗?罗知奇怪地看着西格:他单身嘛,可以喜欢任何人。
  西格没异议:没错,他还可以追求任何人。
  这时,迎面走来一位遛狗的贵妇人。
  她画了精致的妆,显得年轻,让人看不出来她实际的年龄。
  她身穿淡蓝色蓬松裙子,身材很不错,容貌如花娇艳,是个亮眼引人的美人。
  不知是因为勒腰次数多了,固定了腰型,还是她出门前特意勒了腰,她的腰比其他女孩看起来还要细。
  看那细腰,罗知为她感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