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低下头:昨夜听公子扶华说,说,寒武和楚迁尘已经将陆姑娘带走了。
  带走了带去哪儿了?
  绝禁山弘毅派。声音渐渐小下去。
  什么。
  苏叶道:仙尊,您不用太担心她,陆卿命那么硬,况且寒陌鸳会保护她的,不会那么快死。
  脑海里忽然闪过沙漠里棺材的画面。
  虞棠急于寻求一个真相,她和陆卿之间,到底还会发生什么事。
  本尊要去绝禁山。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笑声:仙尊,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狐狸眼眯成一条缝,男子装模作样地摇了摇折扇,笑嘻嘻道:我怎么会在这儿,还不是因为担心仙尊你啊。
  苏叶踹了他一脚,道:他说有法子让您醒过来,虽然不相信他,可这变态不依不饶的,非说是陆卿恳求他才过来的。
  苏姑娘,我说,你就不能有点女人味儿吗。你若再这样,柔桑姑娘也受不住你的性子。
  关你什么事!
  仙尊,千莫行说的对,此时您的确不能出面,外头已经有青仑峰包庇魔族的传言了,还是先回万剑峰禀报过沈峰主为好。
  千莫行点点头,道:陆姑娘的想法和杜姑娘一样。仙尊,此事陆卿并不希望你卷进来。而且
  千莫行用折扇盖住嘴唇,眯眼道:不是你一直要推开陆卿吗,如今她和寒陌鸳关系好着呢,你再插手进去,岂不是没事找事闲得慌
  我看你这变态才是闲得慌!耳朵被苏叶揪住,千莫行哎呦哎呦的叫,你你你快松手!
  苏叶白了他一眼,朝虞棠道:仙尊,昨天公子伏华说了,荒裕派压根没有梅小风这个人,梅小月叫全月,是梅含香的小徒弟,擅长毒蛊人蛊,我就说过,她根本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杜若在旁接着说,一切都只是小全月演的,陆卿她没杀死梅小风。
  嗯,本尊知道。虞棠毫不意外,从衣袖里掏出一把短匕首,本尊那日在暴室,就已经知道了。只是我灵识受损,渐渐的,开始不受控制。于是,借着那日与陆卿打斗,本尊藏了一丝灵识于海棠念珠中。
  那她,知道吗。
  虞棠轻轻摇头。
  千莫行收起折扇,道:仙尊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要保全自己。我已经替木清枝往千雪窟放了消息。相信支持缪笺的魔族肯定会来救陆卿的,她本来就是魔族真正的圣女,现在的圣女,只不过是个冒牌货。
  是啊仙尊,您要冷静些。
  虞棠眼眸投向远处的山岭,没有说话。
  苏叶关好门,朝杜若问:为什么我们不告诉仙尊,有办法可以解除她的血咒?
  若真是如此,你觉得仙尊可以接受牺牲陆卿吗。此事我已经向公子伏华说了,绝对不能告诉仙尊,更不能告诉陆卿。
  嗯好,我知道了。
  昏暗的水牢,陆卿双手双脚都被铁链禁锢着,眼睛被蒙了层黑布,看不清眼前的场景,只能听见依稀的说话声。
  寒陌鸳与守门人沟通无果,抽出长剑架在他们脖上,这才进去。
  黑布被拿下,陆卿看着眼前的人,嘶哑着嗓道:这是哪儿。
  凉原城地下水牢。昨日你中了魂驱散昏了过去。我未能把你带走。寒陌鸳眼底尽是浓浓的自责,楚迁尘说的对,若不是我,或许你还可以逃走。对不起。
  没事,和你没关系。
  你等等,陆姑娘。长剑对着铁链使劲砍了下去,却丝毫未损,果然,哥哥在链上下了封印,而且这里的水有问题。难怪他们会让我进来。
  该死。
  没事。陆卿无所谓地笑笑,他们既然想从我这里得到东西,就不会这么快了结我。我猜现在外头的人,一个个都想杀了我。
  寒陌鸳神色复杂地盯着她,陆姑娘,有时太过随性,未必是一件好事。我知道,你若想杀了那些仙门,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你为什么不那么做,还是因为你太善良。
  善良吗。陆卿抬眼笑道:寒姑娘,你真的把我想太好了。若是这些话从她口里说出
  寒陌鸳似乎不愿听她提及旁人,出口打断她的话:陆姑娘,你在此处的事,只有弘毅派的人和楚迁尘知道。
  果然吗。陆卿喃喃道,没想到落在了楚迁尘手里。他真是好手段。
  陆姑娘。寒陌鸳认真地看着她,我会带你走,你信我。
  嗯陆卿头脑昏沉,无力地垂下头沉沉睡去。
  寒陌鸳临走时,深深望了女子一眼,目光忽然定在一处。女子衣襟露出的一半簪子。
  她看过,这是虞棠戴过的簪子。
  陆卿的手腕上,一直戴着海棠念珠,从未见过她取下。
  寒陌鸳淡淡地走近昏睡中的女子,喃喃道:陆姑娘,我向来不是个好人,只是请原谅我的私心。我不会让别的人再来伤害你。
  轻轻抚摸着陆卿的脸,寒陌鸳眼眸带着一丝怜惜,红唇缓慢靠近她的唇,还有一寸的时候忽然顿住了。
  这样做,你会不喜欢的吧。
  寒陌鸳微微侧身,朝侍卫道:看好陆姑娘。若是有别的人进来,立即禀告我。
  无论是谁。
  属下遵命。
  寒风刺骨,虞棠穿着单薄的红衣,立在屋檐处,缓慢闭上眼,感应着海棠念珠的方向。
  陆卿她和陆卿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几个电影小片段,哭的不成样子
  哎呀都是成年的大人了,芽还这个样子,怪害羞的!
  还在我弟弟妹妹面前哭!感谢在20210212 23:43:16~20210215 23:45: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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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050
  她和陆卿
  凉风掀起红衣一角, 虞棠缓缓睁开眼,眺望着高处的启明殿。
  陆卿,在那里。
  绝不能把她交给弘毅派。
  随意取了黑色面纱系在耳后, 又换了身黑衣,从屋檐飞身而过。
  正在窗外哼着小曲儿,摇着折扇的千莫行刚好捕捉到那抹身影, 呵笑两声, 倒了盏新茶小口抿着。
  又从书桌底下拿出纸笔,喃喃自语道:啧,又有新素材了。
  **
  街上空无一人,听闻寒武昨日便封了整个凉原城, 外头的人进不来, 里头的人出不去。
  当日参加祭祀的, 除了几个瘸腿老汉还有几位盲婆婆, 所有村民都消失不见。
  长街死气沉沉,启明殿却是一片欢声笑语。虞棠特意选了条幽静小路, 敏捷地跳过房檐,轻松躲过巡视的侍卫。
  正殿
  寒武正同楚迁尘喝着酒, 听到手下禀报宋伏华在外等候的消息, 呵了声:你们瞧, 我一抓到陆卿和木清枝他们就敢来抢功了。他宋伏华算什么!等父亲来了, 就算十个宋伏华也不敢与弘毅派相争!
  楚迁尘抿了口酒, 垂下眸掩去眼底的狠戾,是啊,若被其他仙门知道这消息,不知会巴结成什么样子。只是梓荣派的人一向不好惹,为了以防万一, 我们今日便动身回绝禁山吧。
  呵,我怕他梓荣派?他们来一次,我就让他们滚一次!寒武摆摆手道:去,回了宋伏华,小爷我不见。
  遵命。
  宋伏华在外等候许久,白衣静立,斗笠盖住容貌,听了传话,笑笑不作声。
  兄长,你瞧他们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做给谁看?宋书衣指着离开的侍卫,气愤地捏紧拳头,用这种下|贱手段滥杀无辜,就算是逮到了魔族又怎样,仙门也不会容忍他这种做法。
  书衣,注意言辞。
  兄长~我们何不攻进去?既然陆卿是魔种,那我们就把她抓回王宫炼丹
  书衣,此事先禀报沈峰主再做定论。宋伏华声音冷了冷,拂袖而去。
  虞棠顺着它的指引来到一间寝房。手中握着的噬月箫散发着微弱的红光,无声地处置完几名侍卫后,收回玉箫推门进去。
  房间布置雅致美观,燃着淡淡的熏香。
  虞棠没动声,眼睛扫向梳妆台上放着的海棠念珠,瞳孔猛地一缩。
  屋里却传来淡淡的女声:我知道是你。
  不是陆卿。
  虞棠拂开珠帘,里屋是间书房,白衣女子坐在蒲团上,檀木桌放置着笔墨,少许书卷。
  你怎么不说话了。寒陌鸳抬起眼,清浅一笑:仙尊,陌鸳都认出你了。
  虞棠放在袖中的手指紧了紧,冷声问:她在哪。
  仙尊站着说话做甚,快坐。寒陌鸳恍若未闻,摊开宣纸,而后朝她示意,坐在软椅上。
  为何海棠念珠在你这里。
  寒陌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低笑两声,起身倒了一盏茶递给虞棠,声音不轻不重:陆姑娘已经戴着我送与她的蕴血玉了,能更好的压制和隐藏她体内的魔气。不必外人烦心。
  外人吗。
  虞棠垂眸盯着那盏茶,未接。
  本尊自己去问她。
  你又不知她在何处。寒陌鸳打断她的话,更何况,仙尊问的还不够吗?
  轻轻将茶水放下,寒陌鸳叹了口气:仙尊,陌鸳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些什么。你一次次推开陆姑娘,为的不就是保全你除魔为民的好名声吗。如今你又来启明殿算什么意思?
  虞棠阖上眼,自动忽略她的话,你若不想告知,本尊便自己去寻。
  陆姑娘现在不想见你。仙尊,你莫忘了,现在你和陆姑娘之间已经毫无关系了。
  寒陌鸳扼住她的肩膀,长剑出鞘,挡住她的路。
  虞棠声音更冷了:让开。
  我若不让呢。
  虞棠反手压住寒陌鸳的手腕,后退两步,袖中吞云扇飞至半空,从扇面闪出几根银针,朝寒陌鸳直直射去。
  寒陌鸳闪身躲过,仙尊这是专门和陌鸳过不去了。右手虚空一抓,十几柄做工精巧的银箭,带着道道青光,穿透珠帘,直冲虞棠袭来。
  仙尊以为我弘毅派没有此等暗器吗。
  虞棠拿出噬月箫,放在唇边迅速吹出一段旋律,急促又带着些许怒意,银箭在眼前蓦地停滞了,生生被箫音震成碎片。陆卿绝不能被你们带走。
  寒陌鸳拔出长剑,迎风挥去,喝道:难不成被你们青仑峰带走,仙尊就能保护得了她!你不是想让她死吗?为何现在作如此惺惺之态?
  一句话令虞棠身体猛地一滞。
  女子刚刚动作之大,衣袖中刚好跌落一物。
  是那支银簪,陆卿送给她的。
  寒陌鸳眼一眯,长剑一歪,刚好插|进虞棠耳旁的书缝里。
  怎么了,仙尊被我说中了心思?
  虞棠沉默许久,额间的朱砂痣红的滴血,眼睛紧紧盯着地上的银簪。
  寒陌鸳收起剑,淡声道:既是如此,我寒陌鸳今天在此也同你把话说清楚。纵使陆姑娘现在还对你余情未了,陌鸳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内心。仙尊,我同你不一样,我喜欢陆姑娘,我不在乎世间大义,更不在乎什么身份地位。
  等回到绝禁山,陌鸳会找到机会救出她,然后带着她隐居山林。仙尊,你就做好青仑峰的主人,其余的不必你管。
  不必本尊管吗。虞棠缓缓垂下眼,噬月箫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了几圈,不动了。若陆卿真的有朝一日离开自己,可能会爱上寒陌鸳吗。
  寒陌鸳瞥了眼银簪,捡起来握在掌心,道:仙尊请回吧,陌鸳不送。
  本尊绝不允许。
  见女子低头默念着什么,寒陌鸳蹙起眉问:你说什么?
  虞棠迅速飞身至寒陌鸳身前,右手抓紧她的衣襟,速度之快,寒陌鸳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女子掌控个完全。
  虞棠强势的一根根掰开寒陌鸳手指,夺过银簪,附在寒陌鸳耳边一字一句地说:这是本尊的东西。
  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还有,寒姑娘,你说错了一点。
  寒陌鸳皱起眉:你说什么。
  本尊,并不是能随便放弃的人。虞棠放开寒陌鸳,眼眸冷若冰霜,像是在陈述着事实:簪子是我的,陆卿也是。
  强大的威压在女子周身蔓延开来。
  你根本不懂得陆姑娘的付出!寒陌鸳被逼的往后退两步,手指紧紧攥住剑,喝道:这样束缚着陆姑娘,有什么意思?
  若你真正想让她活下去,就听听本尊的话。虞棠缓慢走近她,平静地道:你应当知道陆卿的身份。她是缪笺的女儿,寒翼乾会怎样对待她你最清楚。寒姑娘,就算你不想让陆卿死,也没有能力救得了她。
  你就能救得了吗。
  本尊也不知道,只是虞棠露出白皙的脖颈,印着一道咒文。
  这是什么?
  虞棠淡声道:给我下咒的人是梅小月。简单解释完全月的事,虞棠接着说:此咒虽得忍受摧心剖肝之痛,梅小月告诉我此咒的另一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