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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便好,我们也算是成全了一对有情之人。”
  傅承瑄一屁股坐下来,苦哈哈地问:“你们怎么还在下棋啊?为什么好像只有我一人在着急?”
  骆修崇抬眼看看他:“你怎知我们只是在下棋?”
  “难道你们还在画画不成?这事也禀报过皇上了,你们一个个却都不着急找那阵眼。”
  骆修崇笑着问他,“京城这么大,你要如何找?”
  傅承瑄被问住了,“可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
  正阳抿嘴憋笑憋得辛苦,他看了一眼骆修崇,“傅家小子是个急性子,你有什么事不要瞒他。”
  骆修崇伸出修长的手指捻起一枚棋子,看了看棋盘,下在了一处:“师父瞧瞧这里可好?”
  正阳点点头:“是步好棋,可这周边,也要有其他的棋子支持才能连成一片。”
  “师父说得是,但这局,早晚都能布好。”
  骆修崇没再拿棋子,“接下来的我还没想好。”
  “剩下的,皇上自有安排。不下了!我要进宫一趟。”说完,站起身甩了甩衣袖。骆修崇和傅承瑄也站起身来,两人一同将正阳送出了王府。
  傅承瑄总觉得这两人刚才话中有话,却也不甚明白,“听说怡亲王快到京城了?”
  骆修崇道:“后日便能到京郊了。”
  “后日不就是除夕了?”
  “虽是除夕,但今年恐怕不能让你过一个好年了。”
  傅承瑄静静看了他一会儿,似乎从他的话中读出了些意思,“无妨,和你一块儿过便是好年。”
  晚间,傅家一家吃过了饭,知道傅承瑄今夜会在宫中值夜,便也没安排其他活动,各自散去休息了。傅承瑾回到屋中,见妻子已经哄睡了孩子,便坐在床边,搂住了她,“你也早些睡。”
  “官人不睡吗?”焦芸宁问。
  傅承瑾道:“你们先睡,我得为你们守夜。”他站起身来,翻出了多年不曾用的剑,废了好大力气才抽去剑鞘,自嘲道:“早知道便多和长生一起练练武艺了。”他拿出绢帕,仔细擦了剑身,拖到了厅堂,嘱咐下人沏了茶,便坐在厅堂里,一边饮茶一边守着。
  除夕已至,本是辞旧迎新的时候,宫中却突然传出消息,说是皇帝早晨在给祖宗们上香的时候,突然晕倒在殿里,太医们施针灌药,竟然都没办法令皇帝清醒过来,宫内瞬间乱了套,众人都不知这除夕该怎么过了。本来司膳局还为了迎接怡亲王得胜回朝铆足了劲准备晚宴,如今也慌乱了手脚。
  段翊庭一大早也进了宫,皇帝已然默许他承了他父亲的王位,年后便能放他回滇南,如今进宫赴宴,也算是将他视作自己人。结果还没拜过皇帝,便听说了消息,他心中似有鼓声擂擂,趁着宫中大乱,只领了两个贴身侍卫,晃过侍卫的巡查,来到了关押齐惠嫔的冷宫。
  宫里的人从来都是看人下菜碟,大年除夕,各处都是缺人手,看守冷宫的侍卫和嬷嬷们也都去别的宫部司部帮忙了,除了冷宫里娘娘们的贴身侍女,再无人看守于此。段翊庭走近了,见四下无人,推门而入。过了杂草繁盛的行廊,来到了寝殿外。
  皇帝还是重情的,齐惠嫔虽是被关在这,可吃食用度也没有克扣,估计也是齐家财大气粗,随便掏出些银子打点,也能让齐惠嫔在这冷宫里过得舒坦一些。
  段翊庭站在屋外,躬身行礼,“段翊庭来拜见惠嫔娘娘。”
  屋里没有动静,他心中忐忑,又提高声音说了一遍,门才被慢慢打开,齐惠嫔的侍女惜芙探出半个身子,神情惴惴,“见过世子,娘娘有请。”
  段翊庭迟疑一番,终是迈步进了寝殿,刚刚走进,身后的门便被关上,门外等候的侍卫也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再挣扎不得。
  段翊庭顿觉有异常,连忙转身想走,却再推不开门,回头一看,便见傅承瑄从内室走出,神情漠然地看着他。
  段翊庭见是傅承瑄,沉下气来,拱手道:“见过傅大人,傅大人怎会在此?”
  傅承瑄不答反问:“世子怎会在这?”
  段翊庭脸色不变,“过年了,在下受六王爷所托,来瞧瞧惠嫔娘娘,没告诉皇上,还望傅大人能帮翊庭遮掩遮掩。”
  傅承瑄似笑非笑,“来瞧惠嫔娘娘?世子恐怕是来见六王爷的吧。”
  “傅大人说笑了,王爷还在回京的路上,我来冷宫如何能看他。”
  “恐怕这冷宫中,有出宫的通道呢?”
  “傅大人在说什么?翊庭实在是听不明白。”
  傅承瑄也不再胡绕了,“我们早发现了六王爷让人布的阵,只是苦于如何寻找京城的阵眼。六王爷若要在除夕起事,怎会留你一人在京,必是要助你金蝉脱壳的。我们派人看着你,发现你这些天哪里都没去,只是穿梭于宫中,更是发现你派人去寻宫中侍卫行走的路线图,便推断,六王爷必是认为,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将这阵眼布于宫中了。”
  段翊庭额上流出冷汗,“傅大人的话,在下越发听不懂了。”
  “对不住了世子,只怕今日你只能留在宫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