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和衣服的尺寸居然都刚刚合适,司栗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码数的?”
“你吃面的时候我比划了一下。”悦一沉低头帮她系鞋带,还灵巧地绑了一个蝴蝶结。
司栗哦了一声,而后蹲在地上翻看那些衣服,啧啧称奇,“哇,你连睡衣都买了,好贴心啊。”
被夸奖了的男人,神色里有微妙的舒适。
但司栗很快又发现问题了,她顿了顿,抬头看他,表情有些尴尬:“没有内裤……”
难怪她说屁屁这么凉呢。
悦一沉一怔,反应过来之后表情也有些不自然,“抱歉,我忘记了。”
他拿着车钥匙起身,“你在家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然后不等她回应,迅速走了。
男神刚刚是,脸红了吗?
司栗给他发信息:不需要去大商场买,随便在超市买就好了,我家楼下就有一个大卖场。
显然他没看到信息,或者看到了没有同意,他去了半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提着的购物袋仍然是品牌店里的。
这恐怕将会是她此生穿过的最贵的内裤了。
悦一沉在一堆袋子里翻捡,而后拿出一盒东西递过来。
“买了内裤,但是需要洗过了才能穿,所以你今天只能先穿这个一次性的了。”他的语气里带了一点迟疑,“还是你需要纸尿裤?我不太确定,因为唯唯看着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好像是要穿纸尿裤的。”
得了一记白眼,“不需要!”
悦一沉忍俊不禁,这人真不经逗。
之后两人盘腿坐在沙发前地毯上,一边翻看司栗小时候的相片一边认真地研究,她现在到底是几岁。
司栗自己也拿不准,她又矮又肉,看起来比较显小。
“我还是觉得是四岁。”悦一沉指着一张她吃糖葫芦的照片说,“一般糖葫芦的长度是四十厘米,根据这个比例,你四岁的时候应该是九十厘米左右。”
司栗不服,“我现在肯定超过九十厘米了!”
悦一沉从袋子里拿出卷尺,“量量不就知道了?”
司栗一顿,而后打着哈哈笑他,“你这是从哪顺的尺子?”
悦一沉悠悠地看了她一眼:“不敢量吗?”
所以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身高都是她的硬伤。
她只好继续生硬地转移话题:“对了,你下午还有事吗?带我去理发店剪头发好不好?”
她浑身上下就头发和原来的一样。
“为什么要剪?”悦一沉不解,望着那头大波浪道:“现在这样挺好看。”
“太长了,上厕所都不方便。”这头长发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太累赘了。
悦一沉顿了顿,无奈道:“你能不能可爱一点啊?”
顶着一副萝莉皮囊,说话一股大渣子味可怎么是好?
司栗重新用娇滴滴的口气说了一遍:“太长了啦,上厕所都不方便了啦。”
悦一沉被噎了一下似的,“……算了,还是好好说话吧。”
“就修掉一点点。”她说,“如果你没有时间我就自己去好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出租车愿意载她。
“别去了。”悦一沉微微一笑,“我来帮你剪。”
“啊?”
司栗不知道他究竟是会剪头发还是控制不住想要修整萝莉,就像她小时候老忍不住要把芭比娃娃的一头金发剪成鸟窝。
虽然不太信任,但她完全没法拒绝他。
悦一沉手脚倒是挺利索的,准备工具备齐后便拉着她去了浴室,一边吩咐她勾着头一边给她洗头。
司栗勾得脖子都酸了,“要不我自己来洗吧?这姿势好没尊严,去理发店好歹也是躺着洗呢。”
“别乱动。”悦一沉笑了一下,小心地给她扯了扯衣领,“我倒是想抱着你洗,但是怎么都觉得怪。”
因为到现在为止,她在他心里仍然是个成年女人。
虽然司栗勾得脖子累,但不得不说他洗头按摩的手法还是非常舒服的。
他的动作很温柔,指法熟稔,力道适中,而且他非常细心,完全没有让水和泡沫流到她脸上。
这一点她自认就是自己洗都做不到,本来想调侃一句他可以开理发店了,又觉得这么说有些冒犯影帝,于是又闭上了嘴。
洗完头后他像模像样地准备要下剪子,司栗愣愣地看着他,“等,等一下,不是应该拿个东西隔一下吗?”
悦一沉想了一下,“噢,好像是的。”
“……”
“你家有那种斗篷吗?”
“我家没有,而且那也不是斗篷!”
“那怎么办?”
司栗扶额,“你到我房间去拿一件薄外套,左手边的衣橱里应该有。”
悦一沉擦干了手进去,迅速挑了一件布料合适的外套出来,司栗急得直跳脚,“不行不行!这是c家的新款!”
悦一沉只好又去挑了一件,结果她还是不满意,“这个也不行啊,这是b家的经典款!”
悦一沉隐忍着,“我算是知道了,你们女孩子的衣服,新的是新款,旧的是经典款,没有一件是不要的。”
司栗高傲地扬着她的小头颅,“知道就好。”
模样很欠扁,悦一沉却生不起气来,还是言听计从地继续去找衣服。
最后找来了一条她高中时期的睡衣,往身上一套,脖子拿小卡子夹紧,剪刀咔嚓咔嚓就往上赶。
司栗听这声音就忍不住缩脖子。
悦一沉笑了,“别怕,不会弄伤你。”
“你别剪太短啊,我还想染个色呢。”
“知道。”
司栗知道自己瞎操心了,没准他这个萝莉控比自己更在意这小芭比的形象呢。
他真的很仔细,很认真,剪到前面的刘海时,他弯着腰,盯着她的面庞上的头发,整个人都快贴到司栗脸上了。
司栗的心跳猛地开始加速。
这是她第一次和他这么近距离接触,他身上有淡淡的葡萄柚香味,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眼神专注,嘴唇紧抿,简直好看得不像是真人。
第6章 chapter6
“好了。”他放下剪刀,用吹风筒帮她吹走脸上的碎发,最后解开她罩在外面的衣服,拉着她起来照镜子。结果因为个子太矮,她完全看不到镜子里的自己。
悦一沉干脆把她抱起来,“怎么样?”
“还行。”虽然他也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剪短罢了,但末端线条还算流畅,长度也刚好合适,只是司栗这才发现,他把她的中分剪成了齐刘海。
她不高兴了,“怎么给我剪了刘海?”
怪她刚刚鬼迷心窍,完全没有留意他在鼓捣她的刘海。
“恩?”男人把她放下来,顺手理了理她的齐刘海,有些不解,“齐刘海不可爱吗?哪有小姑娘中分的?”
“我又不是小姑娘。”司栗下意识地辩驳。
“不是吗?”悦一沉勾唇,眸光中闪过一丝狡黠,“等你有一米的时候再说吧。”
司栗把他推出门外。
她洗了个澡,把身上的碎发处理干净,而后在浴室吹头发。
悦一沉听到声音寻过来,在外面敲了敲门,询问道:“司栗?需要帮忙吗?”
“不用!”她在里面换了只手,甩了甩发酸的右手,有些不适应这具娇弱的身躯。
回头吹风筒也得换一个小的了。
她吹好头发出去的时候发现悦一沉还站在门口,表情有些无奈,“我身上沾了点碎发,有些痒,可以在你家洗个澡吗?”
“当然可以,我去给你找衣服。”碎发弄在身上怪不舒服的,她让出来,走到门口又回头问:“我爸的衣服可以吗?”
男人已经走进去脱掉了灰色线衫,司栗回头就看到一个肌理匀称的后背,腰线流畅,没入在牛仔裤的边沿里。
司栗脑子一热,完全失语了。
他在助理面前确实不需要回避什么,他没有那个概念,有时候要拍杂志照片,甚至会让工作人员一起进化妆间帮他整理衣服。
何况真的是很痒,那件衣服他再也不想多穿半秒钟。
司栗在窒息中安慰自己,她都看过那什么了,脱个衣服怎么了,要镇定,镇定才能看到更多。
但她还是在男人解裤子纽扣的时候带上了门。
门内立刻就传出了水流声,司栗捂着脸离开了。
她去司国庆房间找出了一套衣服,没想到出来的时候男人已经裹着浴巾打开了浴室的门,她被他这洗澡速度吓了一跳,“这么快?而且……这是我的浴巾。”
悦一沉挑眉,一双眸子因氲了水汽而越发黑亮,“淋浴而已,需要多久?我知道这是你的浴巾,但里面就一条浴巾,难道我要光着出来?”
司栗被噎了一下,视线扫过浴巾上的叮当猫。
平时她裹浴巾的时候叮当猫的眼睛就在胸部上,而这会叮当猫的眼睛中间恰好是他的不可描述部位。司栗视线都不知该往哪放了,更不知道以后要怎么直视这条浴巾了。
最后胡乱地把手里的衣服塞过去,“背心和短裤都是新的,衬衣是我送给我爸的,他还没穿过,裤子也是新的,他买小了,你将就着穿一下。”
悦一沉恩了一声,从容接过,“谢谢。”
司栗赶紧走了。
他换衣服的速度也是惊人的,司栗几乎是刚刚走到客厅沙发坐下,他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