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后,小耳朵却打着呵欠,对看电影兴致缺缺。
“这可是你说不要看的,不能怪我啊。”
“实在太困了,我觉得现在去看电影就是浪费电影票,我一定会睡着的。”
“送你回宿舍午睡?”
“那你怎么办,你不能进女生宿舍的。”
“你不说我也知道。不然我给你开个房你在里面休息一下?”
艾珥迟疑了一下,不是不知道下一步要发生什么,但是下午两点似乎有些早。也罢,这个点她的上下眼皮已经要打架,除非找个喝饮料的地方把这半小时硬撑过去,如果去看电影势必要睡着。
“你今晚真的不回去了?”艾珥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虽然她这次已经做好了准备,和室友也打好了招呼,茵茵几乎是欢送她出门的。
田岸向后伸了个懒腰,抻开肩胛骨,他也被艾珥带得有些困了。“你想让我一个人回去?”他伸长胳膊圈住小耳朵,故意凑近她的耳朵。
“那我们先睡一下,晚饭的时候再出来看电影。”小耳朵避着田岸吹出的热气,打定主意说。
是大学城最常见的双人标间,墙壁和床单一色的雪白。有些笨拙的黑漆写字台和两把原木色的直角靠背椅不是原配。狭小的磨砂玻璃洗浴间最下端的玻璃是透明的,给在浴室外等待的人留点遐想的空间。每个房间正对大床的墙上想必贴着不同主题的墙纸。这个房间是紫色的花卉图案,和开房时前台飞速介绍的紫罗兰房相印证。一个有些俗气的名字。除此之外没有电视没有冰箱,倒是有个旧得发脆的热水壶和两个老式的白瓷茶杯,和粉刷一新的墙面格格不入。
“这里可以吗?”田岸没想到里面有些简陋。
“这边的小旅馆好像都这样。”艾珥倒是不介意,已经接了水来烧。
“你和前男友来过?”田岸吃不定自己是什么语气。
“想什么呢?吃醋了吗?”艾珥蹦回床上搂住了他。
田岸搂着她向后倒。床垫倒是还可以,厚实地托举着他的腰背,并没有下陷太多。
“我第一次来面试的时候就住这。”
“詹大还要面试?”
“我是千分考提前录取的,要提前来考一次笔试,再来面试一次。”
“小耳朵这么厉害。”
“你呢?我听李恢说你高中就出国了。”
“先送我哥出去的,他中考成绩不太好,后来爸妈也移民出来了,怕我一个人在国内住校学坏了,就给我也办了预科,高二出来的。我原来的高中还可以。”
小耳朵没有说话。田岸侧过头去看她,她的睫毛扑簌着,眼睛陷在鼻梁投下的阴影里,看不出是睁着还是闭着,脸颊裹在雪白的被单里,显得血色充足,白里透粉。田岸撑起身子想看得仔细一些,对上艾珥有些慵懒的眼神。
“我以为你睡着了。”
“刚才好像睡着了两秒钟。”艾珥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田岸回头把身后的遮光窗帘拉上,只漏出一条缝隙,房间里顿时暗了下来。
“好像晚上一样。”艾珥含糊不清地嘟哝着。
“睡吧。”田岸侧躺下来,轻轻拍着她。
小耳朵的眼睛确定无疑地闭上了,睫毛不再抖动。田岸的眼睛适应了昏暗,也渐渐有了困意。
田岸是渴醒的。中午的新疆菜只配了一杯杏茶,远远不能中和吃下去的盐分和香料。房间里似乎比刚才明亮了一点,透过窗帘缝隙的日光角度恰好,少了些懊热多了些明度,映得空气里浮动的尘絮也披上一身金衣。抬手看表,还不到四点。睡了整整一个小时。
艾珥不知什么时候侧过身来,倒在他的怀里睡得正香,膝盖隔着床单抵着他的胯下。田岸不确定他的渴是不是有一部分来自这个熟睡着的小动物。摸索着直起身来,下床喝水。艾珥之前烧好的水晾凉了,在喉头大口滚下,正好用无味来求无欲。
“你醒了?”身后艾珥从床单里坐起,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我们出去看电影吗?”艾珥似乎充满了电,迫不及待地要出门了。
白开水还是不够解渴。田岸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