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历史 > 投喂病弱男配 > 第27节
  她踏入厢房,顺手把铜盘底靠在进门的花架上,这才继续和他说:“你能不能有点数,想一出是一出,合着全世界都得配合你是吗?”
  闻珏懵了:“我怎么了,我就是找他聊一聊而已。”
  “那你就可以大清早地闯进别人院里,没丫鬟就不通报,直冲冲地往房里钻?”
  闻珏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被陆云初这般嘲讽,火气顿时起来了,正要和她吵,余光忽然瞥见花架上放着的荷包。
  “这、这不是……”
  陆云初这才发现花架上还放着个荷包。应当是那日闻湛无所谓地扔到地上后,被她捡起,随手放到了这里。
  她挑眉:“怎么,又想拿了?”
  闻珏脸“腾”地红了,咬牙道:“当然不是。”他解释道,“这么重要的物件你怎么不好好收拾着,放这儿是怎么回事?”
  陆云初一只手扶着铜盘,一只手拿起荷包,不置可否地道:“重要吗?也就你眼巴巴地稀罕了。”
  “陆云初!”他又忍不住发火了,但很快压下来,解释了一句,“对他……或许也重要,这是他生辰时他母亲送他的荷包。”
  陆云初脸上露出惊诧的神情,翻过荷包,果然在背面看到了几行小字,绣着他的乳名和生辰贺词。
  “正月十五……”陆云初念了出来,“上元节?”
  闻珏愣了愣,明明记得这荷包,却不记得闻湛的生辰。他喃喃道:“对啊,上元节,为何我没什么印象……”
  他无心之语让陆云初心头一酸,还能因为什么,无非是因为闻湛是个无关紧要的配角,所以男主记得荷包的来历,记得荷包的花样,却记不得荷包主人的信息。
  闻珏摇摇头,抛开混乱的想法,绕开陆云初踏入房内。
  陆云初把铜盘放地下,赶紧跟了进去:“你干什么,他刚刚累着了,现在要歇息,你是不是有病。”
  她咒骂的话没说完,闻珏就僵在了原地。
  他看着床榻上的闻湛,墨发散开,中衣凌乱,湿贴着脸颊,面上不正常的酡红还未散去,无力地歪着头躺着,充满了被蹂躏的气息。
  他难以置信地后退几步,如遭雷劈。
  “你、你……你竟然……你怎么可以?”他猛地转身看向陆云初,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我怎么了?”陆云初迷茫。
  他嘴角挤出两个字:“无耻。”
  陆云初更困惑了,把他往外扯,以防打扰闻湛休息:“你在说什么?”
  闻珏扭着手臂把她的手甩开:“别拉拉扯扯。”这件事冲击力太大,他实在是憋不住,“你们虽然是夫妻,但是、但是根本不是正经夫妻,你怎么可以……”
  陆云初:“啊?”
  他说完后失魂落魄地垂着头,整个人瞬间被抽去了力气:“我、我当时太生气了,便任由他娶妻,自己接了任务跑外地躲避。我想着他不听劝,肯定会后悔的。”他看上去难过极了,“我不该赌气的。阿湛……阿湛他这么一个人,怎么可以被这样的女人……”
  陆云初总是是听明白怎么回事了,抬手就是一拳:“你给我滚!”
  闻珏六神无主地滚了。
  陆云初往里间走。闻珏嗓门大,那番话闻湛肯定听见了。
  闻湛听到她的脚步声,侧头过来看她。
  陆云初无语道:“他是不是脑子有疾,居然觉得我把你‘糟蹋’了。”
  闻湛猛地呛咳起来,看着让人惊心胆战的。
  陆云初连忙闭嘴,担忧地扶着他,却见他嘴角挂着无奈的苦笑,原来不是生病,而是被闻珏和陆云初的话刺激到了。
  陆云初很愧疚,坐到床边,看着他单薄的身子,忽然把手里的荷包拢进袖子里。
  闻湛那样随意地将荷包丢在一旁,定是有不美满的回忆在,那她就用美好的记忆将那些不好的回忆覆盖。
  对主角和剧情来说他的生辰是无关紧要的,但对她不是。若是世间无人在意,那就由她来在意。
  正月十五,她要好好地给闻湛过个生日。
  第25章 长寿面和生日蛋糕
  闻湛迷迷糊糊地张开眼,有点反应不过来。
  不知道为何,最近他渐渐开始习惯睡眠了。那些目不交睫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曾经无数个昼夜睁着眼凝视黑暗的时光似乎只是一场梦。
  他从床上坐起来,陆云初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的,床侧空荡荡一片。
  闻湛懒散地用手臂支着上半身,缓了缓,散去睡意准备起床。
  刚掀开被角,陆云初就端着一个大海碗跑了进来。
  他下意识侧头看窗外,疑惑是不是自己睡太久了,否则今日为什么这么早用早食。
  陆云初见他已经醒了,有些失望。她本来想推醒他的同时对他说一句“生日快乐”,那样一定很有仪式感。
  她将碗放在桌上,走到床边,一幅兴致勃勃的样子。
  陆云初今日似乎格外开心,闻湛疑惑了一瞬,忽而想起今日是元宵节。
  她这么喜欢过年的一个人,应该也很喜欢元宵节吧。
  他翻身下床,还没来得及穿好外衣,就先拿起放在床头柜子上的纸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递到陆云初面前。
  陆云初见他这样,以为有什么重要着急的事情要对自己讲,低头一看,发现纸上写着一行清隽的字体:
  ——元宵节快乐。
  她愣了愣,半晌哭笑不得,什么呀。
  闻湛见她神情不对,以为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记得新年的时候她说过“新年快乐”,便以为元宵节也能用这样的句式,原来弄巧成拙了。
  他尴尬地缩回小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陆云初拽住他的手腕,将本子上前三个字按住:“不是元宵节快乐。”
  果然说错了,闻湛无措地垂眸,却听她接着说道:“是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他诧异地抬眸,第一反应是认为今日是陆云初的生辰。
  陆云初拽着他的手腕将他拉到桌子旁,指着桌上的长寿面对他道:“生日快乐!快去洗漱收拾,过来吃长寿面。”
  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今日原来是自己的生辰。
  他难以形容此刻的感觉,似乎控制有什么东西无端撞得他一软,心脏突然酸酸的,酸到柔软一片,好像融化在了软绵云层间。
  桌上的大碗里堆着白皙的面条,面上卧着煎蛋,颜色非常素淡。面上用萝卜歪歪扭扭地摆了缺胳膊短腿的四个字,依稀可以辨别是“生日快乐”。
  陆云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找不到其他颜色好看又方便雕刻的蔬菜,只能用胭脂萝卜了。”
  闻湛胸腔酸胀,他侧头,一时不敢和她对视。
  陆云初见他站在原地不动弹,催促他道:“快去穿衣裳,别冻着。”
  闻湛胡乱地点点头,匆忙地走开,用比平常快很多的速度穿戴洗漱。
  收拾完以后,他坐回到桌前,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陆云初在他对面坐下:“长寿面只有一根,尽量不要咬断了吃。”她补充道,“味道可能不太好,为了防止面条断掉,我揉得比较粗。”
  闻湛并不像以往那样眼睛晶晶亮地盯着食物,今日的他格外地沉默。虽然用“沉默”两个字形容他不太恰当,毕竟他一直都是沉默的,但陆云初能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并不像以前那般轻松欢快,而是有些沉重的东西在。
  他拾起筷子,埋头吃面。
  为了衬长寿面,陆云初特意选了一个大海碗,于是他埋着头的时候整个脸都要快被碗边给盖住了。
  他吃的很慢,一口一口地咬,慢慢地咀嚼,也不抬头看她。就这么细致地吃着,让她有些忐忑。
  “是不是很难吃?”陆云初小声说,“如果不好吃就别吃了,只是取个吉利而已。”
  听到这话闻湛赶紧摇头,但依旧死死地埋着头,不敢让她看自己的神情。
  虽然闻湛表现有些奇怪,但陆云初还是放心了。
  她在闻湛对面坐下,支着头看他。
  面汤是用鲫鱼汤做的,奶白色的汤面上飘着翠绿的葱花,颜色虽素但味道丝毫不寡淡。面条揉得够紧实,不会糊汤,挑起时能够裹住饱满的汤汁,每一口都是纯粹的鲜。汤面儿上洒了点胡椒,鲜味便带上了独特的暖意,一口汤面下肚,浑身上下都泛着熨帖的温度。
  这么一碗面条看似简单,实则融入了陆云初好一番心思。因为怕面条太粗不入味,陆云初特地在面粉里面放进了鱼糜。
  鱼肉放盐后慢慢拍打,变成软融细腻的肉糜,黏糊糊的,带点弹润的胶质,正好与面粉一同揉制。口感比一般的面条多了弹滑,咬开后那股鲜甜细嫩的鱼肉鲜味在舌尖绽放,偏又同吃鱼肉的口感不同,吃来很是新奇。
  闻湛埋着头吃面,那模样似乎要把碗边给啃了一般,看着有点好笑又格外的可爱。
  吃碗面喝完汤,他又去夹碗底四个用作摆设的萝卜字。
  陆云初赶紧阻止:“别吃那个,味道很奇怪的。”
  闻湛不听,闷头把“生日快乐”四个字都吃了。
  胭脂萝卜味道清爽,肉质脆嫩,带点生涩的辣味,配着鱼汤吃确实是很奇怪,但闻湛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认真地把碗里的所有食物都解决完,才终于放下筷子。
  陆云初误会了,感叹道:“怎么饿成这样呀?”
  闻湛笑了一下,并没有解释。
  她拍拍手,站起来:“还有生日蛋糕呢,虽然应当晚上吃,但是晚上我们要出去,所以就早上吃吧。”晚上有男女主上元节相会的剧情,作为恶毒女配的她自然少不了戏份。既然可以出门,那就把闻湛捎上一起逛逛元宵灯会,好好地过一次生日。
  她从厨房端来简陋版的蛋糕,蛋糕胚是用小锅煎烤出来的,和现代加泡打粉并用烤箱烘烤的蛋糕不太一样,内陷更厚实,少了蛋糕蓬松的口感,但相对来说口感更湿润,蛋香味也更加浓厚。
  在甜品店十步一个的现代,这种老式蛋糕早就被淘汰了。得再往前推个十年,才能在放学路上的巷口见到摊鸡蛋糕的小推车,比起烘焙产生的绵柔奶香味,老式鸡蛋糕的香味少了缠绵,多了温暖,香溢满街,久久不散。
  淡紫色的芋泥绵绵滑滑的,捣得细腻,堆在金黄色的蛋糕胚上,像一朵芋泥云。
  生日蜡烛也很简陋。红烛削细削短,雕了点花,用蛋卷围住末端插在芋泥上,勉强算是模仿了生日蜡烛的形。
  但闻湛并不知道真正的生日蛋糕应该多豪华,他只觉得无比新奇。他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一天,从一大早起床就惊喜不断,好像全世界的光都照到了这间屋子,这种被围绕被在意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无措了。
  他害怕出错,又很想尝试蛋糕,抬着眉毛看陆云初请示,抬眉的时候眼尾会上扬,带上了点圆溜溜的意味。
  陆云初轻笑,道:“闭眼,许三个愿望,许完愿望后吹灭蜡烛,这样你的愿望就会实现了。”她时刻不忘胡说八道,“今日是你生辰,老天爷一定会特别关照的。”
  实现愿望哪有那么简单,但她语气如此笃定,闻湛竟生出自己或许也会被老天眷顾的妄想。
  “快想想有什么心愿,快许愿,蜡烛一直在滴油。”陆云初催促道。
  闻湛愣住了,心愿?他似乎没有什么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