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心里想着自己的计划,盘算着要如何帮顾覃之。
送走了许向楠,顾覃之的电话马上打了进来,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半,又马不停蹄的回家做饭,才进家门顾覃之同时就到了。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暗中做了什么,装作无事的样子说下午出去见了几个朋友,所以没能及时做饭,他不介意的说自己吃过了。
我没想到他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心里疼极了,对他的态度完全包容,甚至觉得昨天晚上自己错怪了他。
他不想让我知道,就是怕我担心,这一切我应该早一点理解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不是他愿意的,就这样一步一步走下去,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想到这里。我主动坐到他身边轻声说别担心,有我呢。
☆、147 要挟顾长山
顾覃之抬头看了我一眼,最后眼神定在我的眼睛上,用很慢的语速问:“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一些。”我犹豫了一下,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他脸色有点发白,苦笑一下说:“这些我不想让你知道的,但是也清楚瞒不了多久,现在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确实很狼狈。”
他总是这个样子,自己无风无两的时候喜欢站在我身边,喜欢让我知道他的一切,当他把握不住事态的发展时,当他处境不好时,打死都不肯和我多说一个字。
我很心疼是真的,很生气也是真的。
我握住他的手,强迫他转过身子与我面对面坐着,然后用很坚决的声音说:“顾覃之,我喜欢你,愿意和你在一起,不是因为你有多少钱,而是因为你是你,你是顾覃之。即便你现在重新回到在深市的时候,身上没有一分钱,我也不会嫌弃你。我徐图原来也确实有点懦弱,有点迷糊,不知道自己心里所想是什么。但是,当这一次我们重新走到一起,解释清楚以前误会时,我对你就没任何怀疑了。你要知道,当年邙邙的事对我的打击有多大!”
他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的说,表情有点怔怔,看不出来是感动还是难过。缓了一会儿,他才对我说:“我知道,但是你说的这些是一个男人应该承担的。我应该给你无忧的未来和生活,而不是相反。”
我听他这么说,差一点气笑:“这都什么时代的,不要这么大男子主义好不好?”
我的声音柔和下去。他反手扣住我的手说:“这不是大男子主义,我只是怕你太辛苦了,我想把一切搞定了再和你说。中间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坚定的相信,我是顾覃之,我心里唯一爱的女人是你,就可以了。”
“中间发生什么?”我一下站了起来,“你还想中间再发生一些曲折啊?”我问。
“不是。”他摇头,“我一想到你被方亦和他们算计到被人拐卖走,心里就疼到不行。即便算计你胁迫你的人不是陈渊,我也会追查到底的,何况是他,这一次就新帐旧帐一起算了。我不仅是为你,也是为了我自己。”
“我知道,既然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才要所有的事一切商量着办。”我终于把话题扯到了正题上,再次加重了语气说,“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直接说。”
说完我拿出一张卡塞到他手里,这张卡里有钱,足够你应对dc的违约金,你先去除了外患。再除内忧。”
他固执的不肯接受我手里这张卡,把我气得够呛,索性往桌子上一摔说:“如果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就尽管的拒绝我的帮助,现在我们是一个整体,真的也说不上谁帮了谁,你也只是应急而已。”
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许多东西,难过尴尬,还有感动和不甘心。
最后我终于把卡塞到他手里,心里松了一口气。现在说开了也好,原本我还想着怎么通过许向楠或者贾茹给他钱呢。以他的性格,日是后万一知道我通过别人曲折的给他钱,怕是又一场好闹。
顾覃之是个幸福的人,他自幼受到了挫折很少,是以让他的受挫能力很弱,现在这件事已经把他压到不行了。
晚上他没走,在我家里住了下来。
但是,这一晚上他翻来覆去的,基本上没怎么睡觉,第二天起来时,他的黑眼圈很浓重。
“顾覃之。”我叫住了正在洗脸的他,站在卫生间的门口,通过洗漱台上面的镜子与他对视。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脸上还有洗面奶的白色泡沫,那可爱的样子一下把我逗乐了。我没想到自己叫的他时候居然这么寸,隔着镜子,他看到我在笑,不由也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
我走过去,拿起湿毛巾一点一点擦干净他的脸,然后把他的两个嘴角都提了起来说:“你应该多笑笑,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笑,你天天苦着脸在你老爸面前,他会看烦的。因为你不笑,有人会笑。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指的是小娃娃。”
他沉思了一下终于露出了笑,自己了看镜子,问我:“这样,可以吗?”
“可以。”我点头。
关于他的情况,我想自己知道的已经很全面了,但我没想到他比我知道的还要惨,惨到大周末的去陪客户加班,我开车送他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这是很小的一个写字楼,于是就问了他客户的名字,他说了,我也知道。心里只是觉得很气,这样一个小客户,原来只是给顾氏做得最不好的业务员来跑的。
其实做过销售的人就知道,越是小的客户越是难缠,越是大客户反而越好搞定,因为大家的层次在了,只要能在价格互相满意的基础上达成双赢,双方又属于能互相看对眼的,就差不多能达成合作了。
“你上去忙,我在附近等你。”我对他说。
顾覃之整理了一下情绪,直接上楼了。
我预估了一下他加完班的时候,开车离开了这里,在路上给顾长山打了个电话。
顾长山居然没把拉到黑名单,而且很快就接了。
“顾总。”我礼貌的称呼他。
“徐图,你给我打电话,是要给顾覃之说情?”他问。
“不是。”我说,“顾覃之是您的儿子,您怎么处置他都是正常的,即使要说请,也轮不到我来说,我在您面前一丁点儿面子也没有。”
我很有自知之明,顾长山现在讨厌我还来不及,我说情是自讨没趣。
“那你找我,什么事?”他声音有点冷。
“两年事,一关于陈渊的。二,我想好好谢谢您。如果不是您,我现在怕还不是自由之身呢。”我说。
电话里一下就安静下来,我以为他会直接挂了我的电话,没想到过了差不多两分钟以后,他才说:“好,你在哪儿?”
“我去找您,我找您比较方便。”我说。
他沉吟一下给我定了地址,然后挂了电话,我迅速开车赶过去。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但是有必要让顾长山知道,陈渊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或许他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一段时间没见。顾长山精神了很多,看起来也年轻了不少,与那一次在机场与我相遇的样子区别很大,判若两人。
“顾总!”我是晚辈,所以我先打招呼。
他点了点头,示意我坐下来。
这是一家人很少,价格很高的冰滴咖啡馆,每天只出售一百六十杯咖啡,现在我们买的好像是最后两杯。
我们面对面坐着,顾长山打量了我几眼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个拜金的女孩,没想到你居然能力也不错。还把那个海运的项目搞得有声有色的,挺不错的。”
真没想到,顾长山有夸我的一天,我有点被他搞愣了,于是笑了笑说:“顾总这样夸我,让我都不好意思了。我能有今天的进步,也是顾总的功劳,如果不是你鞭策我,恐怕我现在还是那个小设计员。”
“说吧,关于陈渊的是什么事?”他说。
“我那天在ktv遇到您,然后您把我带出来,之后给我安排住处,甚至还让我回家看了我老爸。”我看着他,认真的说着,“这件事,我很感激你。”
他表情不动,五官还是带着那种既有压迫力又有笑的样子说:“我知道,这件事后来报纸上也登了,虽然只是小规模的,还隐去了人名,我猜得出来是你。”
“对,这件事我很感激您。所以人活着还是要有野心的,说不定哪一次的野心就能办成善事了。如果不是您,我现在还不是徐图呢。”我说。
他听着我的话。皱了皱眉说:“徐图,我做生意的时候你还没出生的,不必用这种含沙射影的话来讽刺我。”
“不,我真的不是讽刺您,我是真心感激您的。”我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拿起勺子搅了一下咖啡,又继续说,“还有一件事您大概是不知道的,派我去接近您的人是陈渊,当时我还不知道他叫陈渊。”
我以为他听到我亲口说出这件事会大吃一惊,没想到他的表情还是分毫不动,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贴着一张假面具了。
“这件事,我知道,陈渊亲口告诉了我。”他一字一顿的说,“他这样做,我能理解,想回来认我,拿回应该属于他的一切,又怕我不认他。这个孩子,到底还是恨我的,把我想的太不近人情了。”
顾长山的话把我惊住了,我还是修为不够,表情迅速的龟裂了。
“那您知道他为了安排我到您身边都做了什么吗?”我问。
顾长山说:“知道,干了很多违法的事,但是现在他把那一切处理干净了。”说到这里,他盯着我看了看,“你觉得你说的这些事,除了我,还有谁会相信?”
我本欲发驳,但话刚要出口忽然意识到他问的不是我经历的事,而是陈渊就是那个黑淫|窝的头头这件事。
是的,没有人会相信,谁会相信顾长山的儿子会为了钱办出那样的事。
我的表情大概又一次出卖了我,顾长山微微笑了起来:“今天我答应和你见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劝你聪明一点,或许几年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把这种事说出去,平白惹得家人不和,对吧?”
他的话让我很愤怒,居然在明知这一切的情况下什么都不说。
“如果我说,我把刚才您的话录音了呢?”我笑着问他,这一次我把自己的表情控制得很完美,带着浅笑,语气淡淡,动作轻松的搅着咖啡,看起来恬淡极了。
顾长山终于破功了,他看着我说:“不可能,你根本没录音,你在虚张声势。”
我不置可否,看得出来他对陈渊真的很护短,生怕这件事被我翻出去。
“您可以不相信的。”我淡淡的说,“今天我该告诉您的事也都说了,只能就这样了。”
说完,我站了起来,抓起自己的包包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顾长山叫住了我问。
我越淡定他越慌张,我假装无事的转过身,看着他:“顾总,您还有什么事要说的?”
“你有什么条件?说吧。”顾长山说。
我轻轻一笑。隔着一张桌子附下身子,凑近了他,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没条件,只是想把害我那么惨的人绳之于法,警察正巧没这方面的证据呢。”
“你有条件,否则你不会约我出来谈。”顾长山笃定的说。
我摇了摇头,又准备走。
“我知道,你想让顾覃之回集团。”他在我身后说,“我可以让他回来,但是你必须把录音给我。”
这短短几分钟里,顾长山迅速的想明白了几件事。我来找他的目的,我要胁他的目的。
听到他说出这几句话,我站住了,回头看着他笑道:“顾总真的是聪明人,其实您也知道我把这样的证据交给警方,最多也只是给您的名声招来一些不好的评论而已,所以你给了我面子,谢谢。”我说到这里停住了,笑了笑说,“不过,你这么爱惜名誉的人,一定不想自己这一生抹上洗不掉的黑点,我理解。等我看到您的诚意以后,我就会把录音给您送过去。”
说完。我转身就走。
这一次顾长山没再叫住我,因为我和他达成协议了。做生意的人都讲诚信,大家把一切协议都看得很重,包括口头协议。
其实,我根本没有录音。一是来的匆忙,我想的不够周全;二是我根本不知道他知道这件事,更不知道他会不会聊这件事,完全没往录音上想过。只不过,当他说出自己所知的真相时,我不得不想出这么一个主意。
我赶回顾覃之加班的地方,等了不到十分钟,他就下楼了。看到我还在原地等着他。不由就露出了笑容。
“忙完了,吃饭去。”我故作轻松的说。
他点头应了一声,忽然闻了一下我的衣服说:“怎么一身的烟味儿?”
我忽然才想到,刚才和顾长山在一起时,他抽了一支烟。我们两个坐得距离很近,所以烟味就到我身上了。
“刚才在咖啡馆喝了一杯咖啡,旁边有人抽烟。”我笑着轻描淡定。
顾覃之相信了,没再追问下去。
这个周末,我哪里都没去一直全心全意的陪着顾覃之,直到周一大早上就赶去了公司,我才自己乘坐快轨来到机场。
在上飞机以前,我想的都是顾长山说话算不算数。
飞机快起飞时。我不得不关了手机,等到h市以后,第一时间打开就收到了顾覃之发来的消息:徐徐,你到了吧?今天我被突然通知参加了公司的董事会,临时通知的,说把我调回集团来做事,我这老爸也不是看起来的那样不近人情,你落地了和我说一下,让我放心。
他的语气明显轻松起来,而且有了一种积极向上的力量。
我总算放下心来,一个人没受过挫折,受到大的挫折时只有两个结果,一是真挫越勇,一是一蹶不振。
我怕顾覃之成为后者,所以把自己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总算有点能挽回的意思,我松了一口气。回到公司,刘秘书第一时间通知我,接到了帝都顾氏的合作意向函,说他们要派一个人过来考察一下我们正准备启动新港项目。我想都不想,直接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