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些个什么事儿。
  她都离婚了,为的就是结束寡妇生涯,好好吃喝玩乐睡小白脸,可现在倒好,还要白白陪-睡一场,虽说也算是另类地结束寡妇生涯,可陈沫终究是不大熨帖,哪怕身体是很诚实地表现出了接受,但她的心理十分抗拒,于是可了劲儿地折腾。
  哪里料到,她越折腾,他却越坚硬,等她稍微缓缓歇口气儿的时候,他就拉开长裤拉链长驱直入了。
  呜呼哀哉。
  陈沫跟条被割了一刀的泥鳅似的,原地抖了好几下,爽的。
  她上哪说理去。
  这情形要是放在古代皇宫里,她就是那辛苦干活十几年的可怜小宫女儿,好不容易等到告老还乡那天,收拾起包袱准备出宫门回乡养老,却突然被功能不好的圣上给临幸了——这一临幸不要紧,她从此就得顶着个名头,在深宫中老死了。
  可悲,可气。
  陈沫想到此,原地又抖了好几下,还是爽的。
  ☆、第9章 .20(第一更)
  身体的本能实在可怕,即便就是死敌,也能搞完再杀,更何况是陌路夫妻——甭管是喝酒不喝酒,醉人不醉人,反正陆饶跟陈沫这稀里糊涂的,也算得上是另一个层面上的久旱逢甘露了。
  两人大口喘气,汗水滑落,在这间摆着两张睡床的夫妻房内,终于做了夫妻该做的事。期间,陈沫也就是初始意思意思地反抗了下,反正真要搞成强j也没有意思了,就当是嫖了一只高质量的鸭了,她还蛮想得开,毕竟,陆渣的硬件配置还是顶好的。
  陆饶很满意她的配合,两人全程都算是爽快,只除了一点:她对避孕套十分坚持。
  这实在是令人扫兴,当天晚上,他们一共做了好几次,每一次陈沫从那个漂亮小盒子里掏出那淡黄色的小薄膜的时候,陆饶都是拉长着脸诸多不满,直言这样不尽兴,被陈沫一句‘不尽兴你就滚’给堵了回去。
  我稀罕你丫那一根吗,没有你我可以自己解决,滚一边待着去。
  这是她的原话。
  陆饶拗不过,心怀不满地戴了套,动作愈发激烈。
  陈沫倒是一副爽得找不着北的模样。
  终于,最后鸣金收兵之后,啪嗒一声,一袋子被杀死的子子孙孙进了垃圾桶,两人抱在一块,汗涔涔地小喘着气,陆饶声音黯哑:“每天看见你穿着睡衣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就在想着用各种姿势上你。”
  陈沫心跳噗通噗通地咯噔,动手动脚地又想要。
  她这架势,鬼见了都怕,哪个男人吃得消。
  陆饶勉强又来了一次,最后两人终于风平浪静,他翻身平躺,歇了一会,起来坐在床头抽烟。
  陈沫跟着坐起来,也不说话,伸手过去,从他的烟盒里面掏出根多余的烟来,叼在嘴上,又去摸他的打火机来点火。
  陆饶说:“女人家家的,抽什么烟。”
  陈沫点烟的动作一顿,缓缓垂下了眼睑。
  这话从前陆小羽说过,不止一次。
  陆饶没注意到她的微小异样。
  事实上,作为局外人,有句话还真叫沈停那个人精给说对了:陆小羽当年带着对她的恨意离开,这几乎已经成为了陈沫的心病了——如果将案例放到情感专场去分析,陈沫的这种情况,很难诊治,毕竟,胜负易平,但是不甘难填,时隔三年多,她心中潜藏着的不甘,在逐渐繁衍,变质,最后沦落为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东西。
  陈沫最初的想法还只是普通的委屈,她觉得:你们对不起我,你陆饶对不起我,不爱我却娶我,那是白白占有我的青春,我的年华被剁碎喂了你这条死狗;你陆小羽也是对不起我,我们好歹也算爱过,哪料到矛盾当前,面对共同的敌人,你却选择当了逃兵,让我一个人跟人渣生活在地狱。
  我跟你们姓陆的八字不合。
  说生活在地狱有点夸张了,毕竟她吃穿用度都是定好,但是沈停又有一点说得很对,陈沫哪儿哪儿都得力,却又哪儿哪儿都不对劲,究其病根就在于,没有精神寄托。
  陆饶打算对症下药。
  已经天色见晓,他翻身从床上起来,开始穿裤子,一边说:“我会送走乔艾,她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不管怎么样,我们也结婚三年快四年了,能不能摒弃前嫌,好好过日子?我会好好对你的。如果你喜欢孩子的话……”
  他这简直是在频频甩地雷,陈沫整个人都被炸成了爆米花:过日子?孩子?陆渣是疯了吗?
  陈沫眼瞧着男人似乎不是随口说说的样子,又见他语气和煦诚恳,毕竟两人才刚提上裤子,她也不好意思像个泼妇似的叫骂,只得又耐心解释道:“我们是不是没有办法理解对方的意思?乔艾并不是问题的关键,我们婚姻存续的时候我尚且没有把她当回事,更别提现在我们就要离婚了,只不过你要说不甘心吧,我肯定是有的,毕竟她样样不如我。但是孩子……你是在说梦话吧?”
  陆饶扣皮带地手僵硬了一下,她这种语气有点伤他。
  陈沫说:“我就问一句,你跟那黑妞睡过吗?”
  男人没否认。
  陈沫又问:“那我们结婚的这三年多,你跟她睡过吗?”
  从他沉默的表情中,陈沫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眼神,坦言道:“所以,别再纠结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既然你爱她,那就跟她过日子呗,我走我的独木桥,你们陆家的人我惹不起。”
  “我跟乔艾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跟她是因为……”
  “因为什么?”陈沫一脸听八卦的表情。
  男人却没有继续往下讲,因为知道两人之间的问题不是出在乔艾身上,问题的关键是陆小羽——陈沫从来不愿意承认自己爱上过那个少年,用她自己的话解释,那就是一种刺激感在作祟,后来两人距离离得远了,刺激感减轻了,也就无所谓感情了。
  陆饶也是这样考虑的,因此他打算赌一把。
  “小羽年底会回来祭祖。”他轻描淡写地说。
  “哦。”
  陈沫拨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甲,眼睛都没眨一下。
  “你很开心吧?”男人冷冷睨着她。
  陈沫死鱼眼相对,手指指着自己:“我?这个样子?很开心?”
  大概是你眼瞎。
  陈沫觉得自己像是个神经病。
  她如今的人生,早已经偏离了最初所期待进入的轨道,变得十分的凌乱而没有头绪,她就像是一只被困在茧子里面的毛毛虫,昏天暗地了待久了,虽然习惯,但还是处于本能想要挣脱出来。
  陈沫点燃烟,抽了一口,呛咳了两声,道:“我还是想过点普通的小日子,跟个普通人在一起,方便的话,生个普通的孩子,我们之间没有很深的仇怨,但是却化解不了,为什么要徒然浪费时间?”
  “你可怜可怜我,一个女人的青春没几年,我已经在你的身上浪费了三年,足够了。”
  陆饶说:“你怎么能确保跟别人一起就能过得好,而不是比现在更差?”
  陈沫:“我总得试试看。”
  “那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试试看。”
  陈沫皱眉看向他。
  “三个月的时间,你可以试着接触别的异性,随你的意,只要你能找得到某个你认为可以托付终身,可以跟其结婚的人,我同意离婚。”陆饶笑了一声,低低道,“你是在云端待久了,不知晓普通人的日子,想要尝尝疾苦了。”
  “好,一言为定。”
  三月之约就这样定下。
  陆饶真的把c市蓝山湾的房子卖了,乔艾被送走的时候是什么情形陈沫不知道,但是陈沫偶然见到过陆饶打电话,语气严厉沉冷,应该是在警告那姑娘不要再纠缠,她那时候就在凉凉地想:瞧,男人狠下心来的时候,才不会管你曾让他射j多少次,照踹不误。
  为了早日摆脱这段僵尸婚姻,充分利用这三个月的时间,陈沫几乎每天都奔波在来回不断的相亲上,一连见了几十个,除却那些明显一眼就是歪瓜裂枣的,挑来减去,竟没几个能入得了眼——外形就不说了,陆家的基因别的不谈,就外貌这点够强大,在经历了陆小羽和陆饶之后,陈沫也不指望找个能在皮囊上抗得过那俩的,经济实力她不缺,于是也不是硬性要求,这样几下排除下来,她发现自己的择偶要求其实很简单:专一,本分,聊得来。
  她这三条要求看似很简单,实则都很虚。
  专一?相亲的一面之缘,你能够透视眼看清楚对方的心是不是花的?
  本分?里外不一的人多了去了。
  聊得来那就更虚了,这么才叫做“聊得来”?
  陈沫今天又跟一位上市外企的高管共进晚餐。
  对方年近四十,事业上升期,外形的话,在这个年纪的男人中算得上中上了,当然凭良心说,以陆渣为参照物的话,两人之间还是隔了一整条银河系的距离,好在这位男士言谈幽默,不会让冷场,陈沫实在被折腾得有点怕了,觉得此人还是可以再深入交流一下。
  很显然,这位男士对她较为青睐,男人的青睐陈沫不陌生,何况他并没有刻意加以掩饰,也对,如今的陈沫,除却即将迎来的“离婚”标签之外,其实就相当于是性转版本的钻石王老五,再加之众多培训班鸡汤书的浸淫之下,她确实经得起哪怕是最细微的审度与查探。
  相亲界内的尖儿货,说得大概都是她这样的。
  对方显得很殷勤,也十分健谈绅士,并且主动给了她阶梯,说并不介意自己将来的伴侣曾经结过婚,反而觉得这样更能够让两人彼此都对婚姻对生活有更深的感悟,如此云云。
  他很善谈,语气却并不咄咄逼人,客观评价,陈沫能给出八十分,
  但,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陈沫秀气地饮着咖啡,表现得温婉大方,带着浅笑耐心听男人的讲话,心里却觉得乏味,逐渐意兴阑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不对劲了,但就是提不起劲儿来,一时有些烦躁。
  好像全世界的极品男人都跟她绝缘了一样,总遇不着那个对味的。
  两人最终还是去看了场电影,又游了一圈情人湖,临分别的时候,对方还约下次再见面,但陈沫却没多大心思,委婉地说了句有空再一起吃饭之后,拒绝了对方送她的要求,自己开车回了家。
  回到陆宅,洗漱好之后,她通过电话将今天的相亲结果告诉白青青。
  “什么?又黄了?”白青青握着手机就快跳起来,“不是我说你啊,你是不是就舍不得跟姓陆的离婚啊,否则干嘛会唧唧歪歪地挑剔?那些个跟你相亲的,哪一个拉出来不是生意场上叱咤一方的精英人物,怎么到你这就全成了话不投机了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陈沫头疼地掐了掐太阳穴,丧气地说,“青青,我觉得自己好像病了,我似乎……不太喜欢年纪大的男人。”
  噗。
  白青青差点呕出一口老血。
  我的姐们儿喂,您儿都三十奔一了,可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喏,您还嫌弃三十几岁的男人“年纪大”?那多大岁数的才叫做年纪不大?才入得了你的法眼?
  白青青追问:“还有呢?除了年纪,你还有什么问题。”
  陈沫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个性太温吞的也不行,我受不了,不想被温水煮青蛙。”
  “还有呢?”白青青已然开始翻白眼了。
  “最好能够依我一点,我脾气比较小坏。”
  她说着还有点不好意思,后半句声音都低了些,像是在自我反省似的。
  白青青听完,握着手机冷冷嘲:“得,不用找了,这不就是进化版的陆小羽吗?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就是斯德哥尔摩,被姓陆的两个折腾出毛病来了,老娘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你要年纪小的,呵呵,陆小羽不是正合你意,个性温吞还被你嫌弃了,陆小羽这种动不动教唆你就开车撞死人的神经病你就觉得爽?依你依你,呵呵,他倒是当你是个宝贝蛋蛋似的依你了,可抵不上人家甥舅情深呀……有本事你找他去,何必相个鬼的亲呀,看人家要你不。”
  “我才不找他去。”
  陈沫被狗咬住一样,噌地一下就凶起来。
  哪怕隔着电话,白青青都晓得她此刻是付多么愤愤不平的样子,讥讽道:“也对,人家恐怕连你姓甚名谁都不记得了。”
  陈沫哑口无言,咬牙咬得死紧。
  白青青没料到她会安静下来,沉住气道:“我看你也别相什么亲了,陆饶现在不想离婚,你跟他耗,一次次钻他的套,指不定哪天他在避孕套上戳个洞,你们就耗出人命来了,到时候,耗死你——”
  她越说越愤愤,越感同身受,陈沫莫名其妙,说:“你好像很了解的症状的样子……”
  白青青呵呵:“不然你以为我家狗娃怎么来的?可不就是避孕套针孔下的坚强小战士么。”
  陈沫心中烦闷,问道:“青青,咱们姐妹一场,我现在正处在迷茫期,当局者昏沉,你给我指条明路,我这日子实在过得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