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这就是容惊鸿的计划,般若不见他,他寻求不到心里的答案。
那就只有早点送楚天息下地狱了。
太子的人昨晚去王府,必定也是去找莫如九的,太子的人无功而返了。
太子现如今一定怒不可遏。
司徒鸳来自于南疆,会一些旁门左道,说不定司徒鸳真的会找到莫如九。
他找莫如九,一是为了和太子谈条件。
二,他是为了用来制衡楚天息。
他此生已经不会再见到他的如九,那这个假货和楚天息,也休想好好的。
可仅仅只是这些理由吗?
并不是。
他内心还有第三种声音,但他从来就没有去正视过。
第三个原因,那就是报复楚天息。
云迦蓝……她或许本来不必死的,楚天息要了云迦蓝的命。
就算云迦蓝是自尽的,但这笔帐他也会算到楚天息的身上。
他容惊鸿这一生,被人辜负,从来未曾得到过什么真心。
就算他不屑云迦蓝的真心,但到底,他们曾经相遇过。
而且,云迦蓝是除了如九之外,第二个对他这么好的人。
她便是真的死了,他也该为她做一点什么吧?
他告诉自己,他为云迦蓝报复楚天息,只是为了减轻自己心里的负罪感。
除此之外,他对云迦蓝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楚天息啊。
你欠我两条人命。
我怎么能不利用你在乎的心上人,讨回来呢?
一个如九,因为他而割腕自杀,一个云迦蓝,也是因为他而自尽。
他这一生,所失去的一切,好像都是楚天息造成的。
他不会让楚天息好过的,绝对不会!楚天息如此在乎那一缕魂魄,他就让楚天息彻彻底底的失去。
除了那一缕魂魄,楚天息也会和他一样,落到什么都失去的下场。
这就是他要找莫如九的目的。
容惊鸿迎风一笑,伸手掐下一朵最娇嫩的花骨朵。
他把玩着花骨朵,唇边的笑容衬得他如恶魔一样。
“司徒鸳。”
“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哦,我等着你找到莫如九。”
到时候,他便来坐享其成就好了。
不过嘛。
他心底还有另外一个疑问,楚天息是怎么把莫如九送出城的?
还是说,莫如九现在并没有出城?还在京城里?只是被楚天息藏了起来?
他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可能帮助楚天息的人,最终都是一无所获的。
这个人会是谁呢?
楚天瑞?
不可能,楚天瑞没那个能耐,而且城门早就昨天就封锁了。
既然城门封锁了,那司徒鸳是使了什么手段出去的?
这很简单的,司徒鸳会的多的是惑人心智的邪门歪道。
风渐渐地大了,花香吹送到他鼻尖。
他眸子里有光芒闪动着,随手把花骨朵一抛在空中。
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同时也带走这满室的肃杀之气。
花骨朵,掉在了青石板的地上,砸出了花汁。
那颜色是淡淡的粉红,像是鲜血被雨水冲淡了,莫名给人一股恐怖阴森的感觉。
容惊鸿去了太师的书房。
太子传了旨意来,要太师去前线抗敌,对抗南靖王的大军。
容惊鸿在去书房的路上,一边在想,这可能真的是太师的报应。
他不是那么贪恋权势吗?现在人都老了,宛如风中残烛,如今还是要去征战沙场。
容惊鸿真的很希望,他不要活着回来,最好就带着病重的身体死在战场上。
太子让太师去出征,这个决定容惊鸿是可以理解的。
因为当今天下,南靖王的神勇,除了楚天息,便只有太师可以和他过几招了。
容惊鸿去到书房,还没进去,就听到书房里传来了容夫人的哽咽声。
容惊鸿的脸色一冷,脚步也跟着停住。
门关得很严实,但是容夫人的哭声太大了,还是从里面传了出来。
容惊鸿已经很久没有和容夫人见过面了,至于容惊影对司徒鸳说那些话来挑拨关系,他也没有去在乎。
他和司徒鸳的关系已经够恶劣了,根本就用不着容惊影挑拨,那个废物就是多此一举。
不过,他好奇的是容夫人哭什么呢?
容夫人不就早和容太师夫妻情薄了吗?如今太师用病重之身去打仗,容夫人不应该和他一样开心么?
容惊鸿是真的不懂啊,不懂这些女人的感情,太复杂了。
他后退了一步。
他不打算听人墙角,尤其是容夫人的墙角。
他厌恶这个女人,也厌恶容太师,不想和他们有丝毫的牵扯。
书房里。
窗户也关上了,屋内的光线十分的昏暗,书桌前的烛台上,随着人影的衣袖晃荡,那火光剧烈的摇晃。
容太师面如土色的坐在椅子上,枯瘦的手上拿着狼毫笔,他的身子微微佝偻着,在宣纸上练字。
容夫人站在他的一边,脸色十分的阴沉,可是眼睛里却还盈着泪水。
容太师对她的哭声充耳不闻,依旧专心的练字,仿佛天大的事情也打扰不了他的雅兴。
可他的身体不好,手颤抖不停,全然没了往日的风范,还时不时的咳嗽一声。
容夫人看在眼里,凄然泪下。
“你当真决意如此?”
太师抬了一下眼皮,这才给了容夫人一个眼神。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我问你,你是不是一定要去出征?”容夫人攥紧了手里的帕子,眼眶猩红。
太师收回眼神,一字一句地道:“太子已经下了圣旨,我若不去,就是抗旨的大罪。”
“可你这样的身体,去了前线只会是送死。”容夫人不想泼他冷水,也不想诅咒他。
现在容惊鸿就要离开京城了,一旦去了那个鬼地方南疆,再也回不来了。
她的儿子还需要他来支撑这个太师府,如果说他倒下了。
那么,她们孤儿寡母怎么办?
而且,容夫人心底还有另外一层担忧。
她从年少时就对他芳心暗许,不然怎么会嫁了这个寒门状元郎?
纵然这些年因为容惊鸿和那个贱女人的事情,曾经有过隔阂,可她无法否认的,是她爱他!
她爱这个绝情的男人。
这是不是很可笑?
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她,这么多年的夫妻,也只有分,从来没有情。
她听到他要出征的消息,急得吃不下饭,上火了,急急忙忙的跑来。
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