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没有?”
容惊鸿回头,冷厉地盯着狱卒。
“属下明白。”
狱卒连忙跪下去。
容惊鸿很满意这个答案,转身走了。
他颀长挺拔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冰冷的牢狱里。
狱卒对云迦蓝新一轮折磨又再次开始了。
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再一次不断的响起在阴暗恐怖的牢狱里。
云迦蓝依旧连吭一声都欠奉。
她咬着牙,忍受着凄烈的痛楚。
她在惩罚自己,用这样的疼,来惩罚自己识人不清。
或许现在知道容惊鸿是个什么样的人还不晚!
她愿意承受着。
这么清醒的痛着,就不会再继续奢望什么了。
也好啊,也好啊!
云迦蓝痛到了极致,喉咙里又发出了阴森的笑声。
狱卒打她更是毫不留情。
容惊鸿带着一身血腥气走出了牢狱,外面已经是深夜。
刑部外,站着一个人。
司徒鸳骑在马上,她依旧是那一身紫色的异族装束,笑呵呵的道:“容惊鸿。”
“你真的就这么狠心?里面那个女人,可是对你掏心掏肺的啊。”
“为了你,她连死都不怕,你居然要这样对她,你就不心疼么?”
司徒鸳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眼底闪烁着浓浓的恶趣味。
容惊鸿自动屏蔽了她的其他声音,冷声:“你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你怕我是来抓奸的吗?那你可就想多了,我对你们之间的过去一点兴趣都没有。”
司徒鸳一摊开手,散漫地道。
“滚。”容惊鸿撕破了自己的伪装。
司徒鸳一点都不生气,翻身下马,走到他的面前。
“你让我滚,我就滚?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你对你愿意为你去死的云迦蓝都这么的残忍,那你到底是为什么忍着不杀我呢?容惊鸿,你到底可以忍到什么时候?我还真的很好奇。”
司徒鸳作死的挑衅着容惊鸿。
她其实也没想来刑部的,是太师让她来接容惊鸿回去。
说什么他们是夫妻,容惊鸿还在刑部审问犯人,她一个人吃得好,睡得好,这算怎么一回事?
司徒鸳不会屈服太师,只是觉得那老头很烦,比她父亲还烦。
她就策马出府了。
本是不想来刑部的,打算去找莫如九的麻烦。
听说入狱的是那位云郡主,司徒鸳就被勾起了兴趣。
她见过云迦蓝,更知道云迦蓝就是在青州求她给药的人。
云迦蓝在宫里暴打她,现在落难了,而且还是落到她名正言顺的夫君手里。
司徒鸳觉得自己不来落井下石,那简直是对不起自己。
她怎么能错过大好的机会呢?
一点都不能错过的。
容惊鸿一张绝美的容颜皆是淡漠,他不会被司徒鸳轻易的激怒。
“你的话太多了。”
“是你爹让我和你培养感情,我话不多一点,这怎么能行?里面的人死了没?她当初在宫里那么欺负我,我现在可要进去好好的折磨她。”司徒鸳玩味一笑,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只是,那笑容里满是浓重的恶毒。
容惊鸿警告她,“滚回去。”
“我告诉你,这个人是皇上要的人,她对政局颇为重要。你若敢乱来,你试试,我会不会放过你。”
“哟哟……”司徒鸳故作害怕的拍胸口,“我好怕!我好怕!”
“容惊鸿,我真的好怕你不会放过我啊!”
司徒鸳冷哼一声,“没想到你对她还心有怜惜之意?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是一个痴情种呢。”
司徒鸳已经开始手痒了,云迦蓝和莫如九在宫里,那么的嚣张。
她要是不报复回去,这不是丢南疆人的脸吗?
现在云迦蓝遭受酷刑折磨,她只要使一点小手段,就可以让云迦蓝生不如死。
可这容惊鸿居然这么维护云迦蓝,司徒鸳眼珠一转。
容惊鸿对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要是……
容惊鸿道:“时间不晚了,你可以回去了。”
“那你呢?”司徒鸳抬眸。
“我还有正事。”
一句话,就回绝了她。
司徒鸳眼神看向他身后的刑部大门,若有所思的说:“你该不是怕我进去对她下手,所以你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她是你什么人?你们过去认识?”
“这和你有关系么?”容惊鸿冷淡的怼了回去。
云迦蓝的死活他不在乎,只是现在她不能死而已。
司徒鸳就是个疯子,一旦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只会破坏他的大计。
这并不是容惊鸿想要看到的事。
司徒鸳脸色一白,“不去就不去,你以为姑奶奶乐意来请你?”
“你最好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否则,我的蛊可是无孔不入的。”
“你可以试试。”
容惊鸿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司徒鸳的自尊和骄傲在容惊鸿的面前一直被碾压。
她倒是气得发怔,可又反抗不了。
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容惊鸿倒是真的没有离开刑部,一直在刑部待着。
这一夜,他的心绪是很复杂的。
他一人独坐在刑房外,手里捧着一杯热茶。
哪怕是离牢狱那边很远,可是空气里传来的似有若无的血腥味,依旧让他眉头紧锁。
他并不想心软,也不会心软。
但是在深夜的时候,人的情绪总会起伏不定。
他也不知自己这突如其来的伤感和沉重是为了什么。
又或许,他知道,他只是装作不知道。
他不想去探究。
就这样,听着牢房那边传来的抽打声,容惊鸿一夜都不能合眼,一直枯坐到了第二天,天明。
“咯吱——”
房门被人推开,门外吹来一缕寒气。
“启禀大人,秦王妃在刑部外。”
侍卫过来禀报。
秦王妃?
这么一瞬间,容惊鸿怀疑自己是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