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的贱骨头,换做其他人早就跳起来了。
偏偏容惊鸿就和没听到似的,稳如泰山。
司徒鸳看他这样,更是怒不可遏。
她认为这个愚蠢而懦弱,她都这么嚣张的骂他了,他居然没有一点反应?这人要是男人,简直都是丢尽了男人的脸。
司徒鸳咬牙切齿的,“容惊鸿你的本事倒是让我佩服,我骂你贱骨头你都能忍?骂你是贱人的野种,你是否也能忍呢?还是你根本就没这个胆量和我叫板?”
司徒鸳娇艳的脸蛋因为怒火上涨而发红,她眉宇之间还携带着浓浓的狂傲之色。
“你这么窝囊的男人,在南疆是娶不到妻子的,你还指望本姑娘带你回南疆去做?你这个窝囊废,懦夫,只会给本姑娘丢脸!你还有脸坐在这里?还不滚出去,本姑娘不想和圆房,你赶紧滚。”
司徒鸳就差要说放蛊了。
可转念一想,她似乎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她也就停歇了这个心思。
司徒鸳故意要激怒容惊鸿的把戏早就被容惊鸿看穿,所以容惊鸿真的只是动了一下眼皮子,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反应。
容惊鸿依旧很淡定,看司徒鸳要叫骂到什么时候。
不管骂什么,他就当没听到,一个人的独角戏,司徒鸳唱久了,就会累的。
他犯不着和一条疯狗计较。
这样的司徒鸳惹人厌恶,比那个假的莫如九,还要让人讨厌憎恨!
总之。
反正今夜容夫人的局已经破了,今夜他无眠,容夫人和容惊影两母子,也照样休想安枕无忧。
他就这么坐着,面对司徒鸳的勃然大怒,还有心思去让下人端点吃食上来。
“拿点可口的小菜和糕点清粥上来,夫人骂了这么久,应该也骂累了,润润嗓子,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
容惊鸿宛若一个体贴的丈夫。
他自然是不想多看司徒鸳一眼的,但没办法,这是圣上赐婚,外面还有宫里的人守着。
他就是再不愿意也得在这里待着,否则就是对这婚约有二心。
而司徒鸳故意这么做,不过是要逼走他而已。
司徒鸳自己不敢得罪宣皇帝,就拿他当作箭靶子了吗?
司徒鸳想保全南疆,他难道就没有自己想要保全的人了吗?
司徒鸳没办法摆脱这桩婚约,也就只能对他撒气了。
他们两人今晚,就是要看谁更沉不住气。
容惊鸿比这更难听的话都听过,司徒鸳这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他内心没有一点波澜。
“你闭嘴,你叫谁夫人?谁是你的夫人?”司徒鸳愤怒的叉腰,“你不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可不是你的夫人。我没有你这么窝囊的男人,我这么骂你,你还能吃得下去,你简直不是个男人!”
容惊鸿淡淡地道:“那要如何才算是个男人?被夫人你刺激得跳起来打你几巴掌,再和你闹个天翻地覆,这便叫做男人了么?”
司徒鸳一噎。
正巧这时,战战兢兢的下人端来了吃食。
容惊鸿收回目光,从容的走过满地的碎片和狼藉。
他自己扶起被踢歪倒地的凳子,很有心情的吃了这些清粥小菜。
他的胃口不错。
司徒鸳看了就更鬼火冒了。
天啊。
司徒鸳要被逼得抓狂了,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为什么打不动,骂不动?
不管她使什么招数,都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他压根就没有任何的反应呢?
看他慢条斯理的吃着粥,司徒鸳也骂累了。
她气喘吁吁的走过去,一屁股坐下去。
“容惊鸿,好了,我可以不再骂你,也可以和你相安无事。我知道这婚事你我都不愿意,但是平心而论,我更吃亏。”
“我不再为难你,但是,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她凶巴巴的瞪着他,即便是语气好了不少,但还是没什么善意。
容惊鸿唇角一扬,自顾自的喝着粥,神色自若。
“听到了没有?”司徒鸳用力的一拍桌子。
容惊鸿冷然的挑眉,“你用不着这么大声,我的耳朵没问题。”
“而且,夫人你想问我什么问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你有求于人吧?求人,是这么求的吗?”
容惊鸿眯起眼睛,缓缓地把碗筷放下。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求人的。”
“夫人,你说是不是?方才骂我不是很尽兴吗?现在不继续骂了?”
容惊鸿的语气平和得很,司徒鸳却听出了一股森然的气息。
他不难猜到司徒鸳要问什么。
但是,他凭什么告诉司徒鸳?
他又不犯贱!
司徒鸳越是想知道,他就越是不想告诉她呢。
她算什么东西?
她想知道,他就一定要告诉她吗?
不是他说,这个女人真是没脑子,太把自己当成个东西了。
若不是她身上有重生的蛊术,容惊鸿早就掐断这个聒噪的女人的喉咙了。
他留着她。
也只是因为她对他还有用,而且用处还不是一般的大。
他把复活如九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司徒鸳身上。
如果真的不能复活,那么……
他会选择第二个办法。
就让莫如九做如九的替身!
本来,那也就该是属于他的人。
他如今,不过是要拿回自己的一切而已。
司徒鸳的脸色垮了下去,刚才带了那一丁点的讨好也消失不见。
“你别给脸不要脸,你还想要我怎么求你?我问你事情,是看得起你。你还拿捏我?你做梦吧。”司徒鸳心直口快,径直就骂了回去。
她放低姿态要和他相安无事的,他还摆起架子来了?
这真的是司徒鸳不能忍的事,在她看来,她这样已经是很给容惊鸿面子了。
容惊鸿给脸不要脸,还在她的面前说些阴阳怪气的的话。
空气倏地一窒。
容惊鸿垂下眼,纤细浓密的睫毛遮掩住了桃花眼里的所有情绪。
他道:“既然夫人这么看不起我,那我也没必要勉强夫人你了,早些歇息吧。”
“你!”她又要发怒,俏脸通红。
容惊鸿冷静得可怕,淡然的把空碗放回托盘里。
“来人,把东西端下去。”
“看来,夫人现在也是没胃口吃东西的,就不要把东西摆在这里惹夫人生气了。”
“夫人,你今晚还有什么不解气的,为了你欢欣,你喜欢什么便砸什么。”
容惊鸿慢慢地起身,红色的衣摆从司徒鸳的眼前划过。
“我绝不多说一句话。”
面对容惊鸿的冷漠,司徒鸳骂都不想骂了,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的性格。
她要是再和他计较,她只会把她自己气死的。
容惊鸿去了喜床上躺着,连衣服都没脱。
他睡的是最里面,外面那一侧留给了司徒鸳。
司徒鸳一天没吃东西,肚子早就饿得呱呱叫了,下人来端东西走,她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
“给我滚下去,他让我不吃,我就不吃吗?”
司徒鸳用手拿起一块糕点,狠狠地咬了。
她就偏吃。
她为什么要折磨自己饿肚子?
那不是太蠢了一点吗?
至于问莫如九的事情,估计她得另外找机会了。
她是想问容惊鸿,莫如九会蛇语,容惊鸿是怎么知道的?
按道理来说,一般人有这种本事都会好好的藏着的,绝不会外露的。
容惊鸿如果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知道,那他就不简单。
他要是有办法让莫如九心甘情愿的教她蛇语,她还可以考虑一下,勉为其难的带他回去南疆,以后也不这么羞辱他了。
只是,要从容惊鸿的嘴巴里撬出什么东西来。
司徒鸳觉得任重而道远。
他应该不简单,一点都不简单。
这么一想,司徒鸳的胃口就好了起来,一托盘的东西,都被她吃得干干净净的。
很快,司徒鸳也冷静了下来。
为了学习蛇语,她今晚就只能压抑情绪了。
所以,她不情不愿的和容惊鸿躺在一张床上,让人熄灯了,他们就开始了他们洞房花烛夜。
这是演给外面的人看的。
里面熄灯了,他们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既然已经得到了结果,宣皇帝派来的人也就都回宫了。
喜房的吵闹声,自然也传遍了整个太师府。
容夫人和容惊鸿两人听得下人绘声绘色的描述,两人喜不自胜。
不过,在听到暴怒的司徒鸳砸了交杯酒之后,他们两人脸上的神色是那么的遗憾和愤恨。
真是可恶啊。
这样都让容惊鸿逃过一劫!
容夫人不想听下去了,当即就让下人离开。
容惊鸿不甘心的咬牙,手里的茶杯都差点捏碎。
“娘,怎么会有这么好运气的人?”
“不。”容夫人若有所思的,“或许并不是这贱人好运,而是,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娘才不相信所谓的运气,一切都不过是靠人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