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厄斯等了半晌,小奴隶仍然占得笔直,好像不肯坐他的腿,他不由得沉下脸来,眼中隐隐透出暴躁之意,没有人能违抗他的命令,就算是一个得了他的欢心的奴隶也一样。
  “过来。”西厄斯重复道,此刻,他的语气已经带上了些威胁的意味。
  周六很不喜欢别人威胁他,不过,这也让他意识到,西厄斯并不是陈柯,而是那个喜怒无常的暴君。
  周六走到西厄斯面前,盯着西厄斯看,西厄斯已经做好了收拾小奴隶一顿的准备,每个受宠的人都该改掉恃宠而骄的毛病,他想。然而下一刻——
  周六一屁股坐在西厄斯腿上,力气非常大,西厄斯听到“咔”的一声轻响,差点叫出来,但是君王的尊严不允许他这样做。
  周六满意地露出一个笑容,他端起桌上的酒杯,转过身,一手搂住西厄斯的肩膀,一手将酒杯递到他嘴边:“敬我们所向无敌的皇帝陛下。”
  西厄斯额上沁出一颗汗,强忍着韧带的不适,露出倨傲的神情,就着周六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
  周六心中思索着,他得快点从西厄斯口中套出他的执念才是,但是执念往往深藏于一个人的心底,没有那么容易说出口,否则他就可以直接问“说出你的故事”或“你的梦想是什么”。
  “雅辛托斯,你总是在出神,你在想什么?”没想到,暴君先发制人,盘问起周六来,“我听说你原先也是贵族,你是亚洲人吧?听说你的家乡在很遥远的地方,那里有很多河流和桥梁?”
  周六想,这个暴君知道得还挺多的,不过他没有心情跟他编故事,便敷衍着答应过去。
  西厄斯倒是对周六十分感兴趣,一边饮酒,一边跟他聊那些关于亚洲的奇闻异事。
  酒过三巡——当然,应该说是西厄斯酒过三巡,因为周六基本没喝——西厄斯的脸上升起红云,眼神也有些醉意,他的动作也变得放肆起来,直接上手抚摸起周六的脸颊。
  “你知道吗?我总觉得你的相貌变了,变得越来越熟悉,这张脸,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西厄斯突然凑到周六的脸畔,吧唧亲了一口。
  周六:“……”
  问了半天什么也没出来,还被西厄斯骚扰,周六觉得是时候让陈柯出来了。
  他搂住西厄斯的脖子,顺势压住他的伤疤。
  谁知西厄斯突然一个机灵,眼神清醒过来,漆黑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周六。
  周六心中“咯噔”一下。
  西厄斯捏住周六的手,缓缓将他的手臂从自己脖子上拉下来,一直拉到下腹部,按在某个隔着衣服都十分烫手的东西上。
  周六心情复杂,他还是低估了西厄斯的酒量。
  “我们要去哪里?”周六试图岔开话题,“接下来要去哪里?什么时候才能到?”
  “明天一早,我们就会到达卡拉敏宫……一座黄金铸成的宫殿,不……准确说,也有……大理石和孔雀石。”西厄斯醉醺醺地笑起来,放开了周六的手,改为抱住他的腰,炙热的吐息落在周六的脖子上,西厄斯开始亲吻他,气氛变得暧昧,对周六来说,则是变得更加危险,西厄斯声音低沉地在周六耳边说,“雅辛托斯,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
  明明都是同一具身体,周六却觉得被西厄斯碰触非常难受,阵阵战栗带起鸡皮疙瘩,他再次抱住西厄斯的脖子,用力压住他的伤疤。
  “把手拿开。”西厄斯烦躁地说。
  这一次,小奴隶没有听他的,仍是执着地按着他的脖子。
  “再不听话,等会有你哭的时候。”西厄斯忽然倾下身体,将周六压倒在厚厚的羊毛毯子上,两人胸膛相贴,四目相对,周六的手仍然抱着西厄斯的脖子。
  西厄斯忽然暧昧地一笑:“这是你求2欢的方式么,我的小奴隶?”
  周六脸上一热,紧紧闭着嘴巴,不管西厄斯怎么说,反正他只是要陈柯回来。
  “你应该不知道,”西厄斯随手扯了两下,拽开腰带,白色长袍落下来,露出他并不夸张却充满力量的身材,他重重压在周六身上,一边亲吻他一边说,“所有碰过我脖子的人,都死无全尸,包括我床上的爱姬,她有一双水蛇一样柔软的长腿……”
  “你怕死吗?这么怕别人碰你脖子?”周六更加用力地勒住西厄斯的脖子,如果可以,他想把这个顶着陈柯脸孔,却说着乱搞经历的家伙给勒死。
  西厄斯却把周六的反应理解成了吃醋,别人吃醋都很讨厌,可是小奴隶吃醋却出奇的可爱,因为动脉而产生的窒2息感,反而让西厄斯更加兴奋,让他下身更加涨得发痛,恨不得立刻疼爱他。
  “我当不怕死,罗马皇帝无所畏惧,”西厄斯喘着粗气说,他眼前已经开始产生阴翳,“我只是憎恨背叛,曾经有个人背叛我,我全身心地信赖他……呼……小奴隶,你勒得太紧了,我有点……喘不上气……”
  “嘭”的一声,西厄斯的脑袋栽在周六胸口,他乱摸的手也从周六腰上滑了下去。
  周六松了口气,如果西厄斯再继续下去,他就要把金锥拔出来扎他了。
  一下子从紧绷的状态松懈下来,周六感觉整个人都像瘫在砧板上的死鱼,一点也动不了了,更何况身上还压着一个沉重的家伙。
  而不远处三个盲眼乐师仍在和谐地弹奏着竖琴,节奏一丝不乱,悠扬的竖琴声随风飘散开,从甲板上飘落到海面上。
  陈柯醒来的时候,看到一片蔚蓝的天空。
  他坐起身来,四面寻找周六的身影,接着,他看到正站在船头,远眺海面的周六。
  海风吹起周六的头发和衣衫,他微微眯起眼睛,凝望着远方的美景,修长的身材宛如画出,笔直的双腿稍微错开,一前一后,随意地搭着。陈柯盯着他看,好像他才是最美的风景。
  周六觉察到有人盯着他看,便转过头,这个角度,他居高临下,眼神之中竟有几分冷漠。
  陈柯心中一紧,忙站起来,一时间竟有些头晕。
  他往前走,踢翻了一个酒桶,里面空空如也,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地方。
  但陈柯并没有太过在意,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周六。
  此时已经到了下午,太阳西斜,光线也减弱了不少,呈现颓唐之色,蔚蓝的海面在黄昏天空下显得那么悲壮沧桑,广阔无垠,海水的颜色有些地方很深,有些地方则反射着辉煌的金色光芒。
  “你醒了。”周六说,只看了一眼,他就知道过来的人是陈柯。
  “发生了什么事?”陈柯问。
  “我们回去吧。”周六说,“还是你想继续和柔软的大长腿姐姐一起玩耍?”
  陈柯一脸懵逼:“啊?”
  第135章 防盗章no.4
  周六再次望向天边,喃喃道:“我想,这次我们可能真的没办法了。”
  陈柯还在纠结大长腿姐姐是什么东西,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惊,急忙解释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西厄斯主控身体的时候,我就像睡着了一样,是没有意识的。”
  周六掉转头,对他吐了一下舌头:“下个话题了。”
  陈柯脸上一热:“什么?”
  “西厄斯的执念,”周六叹了口气,“很有可能真的是你。”
  “何以见得?他亲口说的?”陈柯追问道。
  “嗯,他一直不让人碰他伤疤,可能不是因为他知道那伤疤可以转换他和你的灵魂,我们高估了他的智商,其实,他想问题特别简单,还有点笨。”周六说道。
  陈柯不太喜欢周六提到西厄斯时的语气:“是蠢吧?”笨这个词多可爱,根本不适合西厄斯。
  “我有时候都不敢相信,他是你分裂出的人格。”周六说道。
  “他对你说什么了?”陈柯总觉得自己掉线这段时间,周六对西厄斯的好感度涨得有点超标。
  “他说那道伤疤是一个印记,他最讨厌背叛,那道伤疤就是背叛的印记,说到底,他最执着的人还是你啊。”周六撇嘴,“所以,我想,我们可能没办法化解他的执念了,我又不可能把你让给他。”
  “……那你打算怎么办?”陈柯问。
  “我也不知道,对了,上次见面,我忘记跟你说,我捡到一块石碑,可以连通防盗章下面的评论。”周六苦恼,“不过,现在找不到了……本来我还想,有没有什么办法,通过那石碑和‘小陈柯’取得联系呢。”
  陈柯想,就算和“小陈柯”取得联系,也只能添乱而已,“小陈柯”在真实世界看他和周六的现场,估计能给怄出血,只要见到陈柯本人,可能就要下黑手。
  不过,陈柯对此并不介意,因为他相信“小陈柯”每天看到最新出来的防盗章之后,就会把它里面的不和谐内容改掉,确保没有第二个人看见。
  这也是陈柯让“小陈柯”主导真实世界身体的原因之一,当然,他当时并没有料到周六会跟进来,只是想着西厄斯每天晚上都不闲着,万一章节被锁,可能会有些意想不到的麻烦。
  “陈柯?”周六叫出声,他刚叫了半天,陈柯都在发呆,不知想什么。
  陈柯回过神,觉察到一双细白温暖的手臂攀上他的脖子,心爱之人正担忧地望着他,陈柯的心跳加快几分,伸手搂住爱人的腰。
  “我还以为你又变回去了……”周六松了口气,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对了,我的脸是不是快要消肿了?”
  “我看看。”陈柯捏着周六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番。
  “怎么样?”周六从下眼睑边缘瞪着陈柯。
  陈柯不紧不慢地凑近周六:“嗯……你的脸……”
  “怎么?”周六紧张起来。
  “越来越像你了。”
  “切,”周六无奈,“我以为我毁容了呢。”
  忽然一个热热的东西碰了一下周六的嘴唇,周六一怔,陈柯握住他的腰,将他揽进怀里,低头亲吻他。
  周六只好从善如流地抱紧他的脖子。
  两人一言不合就开啃,黏糊了一阵,才稍稍分开。
  周六喘息不定,眼角微红:“刚才……说哪儿了?”
  “说要回去。”陈柯说,“回去有一个方法,扎死西厄斯。”
  “除了这个呢?”周六问,“操2死西厄斯行吗?”
  “你这个想法很有创意,我们实践一下。”陈柯说着,打横抱起周六,大步踏过甲板,向皇帝陛下御用的船舱中走去。
  室内的灯烛摇晃着,波浪推动海船前进的同时,也使得它颠簸不平。
  陈柯将周六放在软榻上,吻了吻他的脸,问:“背上的伤怎么样?”
  周六都快忘记自己背上还有伤这回事:“御医的药不错,没什么感觉。”
  “有些渗血。”陈柯借着灯烛的光仔细查看周六背后的蛛丝绷带,“你今天都干什么了?”
  “呃,这个嘛。”周六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早上的刺客和中午的斗牛诸事跟陈柯粗略讲了一番。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不许再上去。”陈柯沉下脸,“西厄斯天生神力,用不着你操心,退一步说,他被顶死,正好我们就能顺利回家。”
  “我知道了。”周六答应道。
  陈柯审视着周六的脸,周六用真诚的目光表示自己真的“知道了”,陈柯才放过他,转身起来去柜子里翻东翻西。
  “你在找什么?”周六好奇。
  “垫子。”陈柯道,他从矮柜里取出一个羊毛软垫,约有一米多长,里面填充着厚实的羽毛,摸起来又软,表面又舒服,好像要陷进去一样。
  “这是……?”周六接过软垫,放在坐榻上,舒舒服服地靠进去,闭上眼睛,“真舒服,不愧是奴隶主,真会享受。”
  陈柯翘起嘴角,也跟着坐上坐榻。
  “你要试试吗?”周六撑起身子。
  “不用。”陈柯按住周六的肩膀,又把他放回软垫里,低头吻住他的嘴唇,暧昧的水声在唇舌之间搅动,周六感到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扩散开,头脑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直到周六的嘴唇被吮得嫣红如血,陈柯才松开他,周六茫然地睁着眼睛,琥珀色瞳孔间雾气弥漫,此刻他的脑子也有些不够用,但隐隐觉得陈柯放这个软垫出来,绝对是不打算干什么好事。
  陈柯倾身向前,一手撑在他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