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溪翻身,孟平川正好低头亲她一下,“我两点半出门。”
“……嗯。”
“还有一个小时。”
程溪感觉身下一凉,“……”
“足够了。”
程溪不由分说被孟平川翻过身,她还没被这样的动作吓唬过,整个人只好埋在枕头里,抓着孟平川的手臂出声叫了几句。
等视线恢复清楚后,抓着孟平川的胳膊问:“你这伤怎么弄的?”
没有伤口,只有一些淤青,颜色还很深,像是最近才添上的。
“没事,平时练拳没办法。”
“……以后一定要小心。”程溪心疼的摸了摸,“都青成这样了。”
孟平川顿了下,亲她的背,扭过胳膊看自己的伤,应该是头几场比赛的时候被对手打伤的,还有一些背上的伤是最近晚上训练时留下的。
虽说余路平最近鲜少露面,但他专门派了阿厉和职业拳击教练来当他的陪练,阿厉主攻制伏式的打法,不够凶悍,但劲道有余。
而职业拳击教练则教他一些战术性的知识,甚至是黑/拳赛场上一些保命、夺命的技巧。
夺命需要看准时机,而保命则需要高强度的练习。
这次被程溪看到了伤痕,没有生疑,下次他得更当心。
无论是场上,还是场下。
程溪看他半天没有动作,自己动了下。
孟平川回神,结结实实闷哼了一声,重新压制节奏。
……
程溪冁然而笑,是没掺杂任何杂质的笑意。
春水初生,没她音容洁净,春林初盛,没她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孟平川出门钱看了她许久。
自个儿媳妇儿果然是怎么看都好看,是真看不够。
第34章 爱情
五一假期结束后,时间犹如被装进了初夏的照相馆,按一下快门,时针便辗过好几圈,一晃就到了大四应届生返校的日子。
毕业答辩安排在5月4日。
毕业典礼将定于5月20日上午在礼堂举行。
程溪跟同班的室友分在上午的最后一组,两人没敢踩着点儿到院办,同第一组同学一道下楼,八点半不到就等在答辩教室隔壁。
教室里早到了不少同学,有点挤。
程溪跟大家一样,面上看不出多少紧张,但心里总有些不安。
她低着头把ppt和纸质版论文反复过了两遍,尤其留心论文里提到的有争议的学术观点,尽可能猜想答辩老师可能会就此发散的问题。
以及被问住时,如何更加巧妙的化解尴尬。
而程溪室友则坐立不安,她近来平江、南京两地跑,大部分时间都在实习,论文也是紧赶慢赶才凑出来的,生怕待会儿进去被老师问懵在原地。
没多交流,各自看了一会儿,一上午就到了头。
轮到程溪那组进去,她才生出一种真实可触的焦灼感,放下纸质版论文,一组人五个人一起进场。
程溪排在第二个,每人被告知有一刻钟展示时间。
接着会由答辩组老师进行提问,时间不均等,视个人答辩情况而定。
程溪是这组人中唯一的保送生,硕士阶段的导师也坐在席上,冲她微微颔首,让程溪安定不少。她打开ppt,做的是保研新专业所涉及学科的题报。
原是生态学的较大范畴,论文不是很好做,程溪中途找了一趟导师,他建议程溪从植物病理学角度出发,主要讨论分子植物病理学导论部分和分子研究的实际应用。
这个问题相对虚实结合,也比较有现实意义,落脚点众多。
就算答辩老师有意为难,能问的矛盾点也相对开放,不怯场,能自圆其说即可。
经导师提点,程溪的论文质量明显优于同组其他同学。
不仅较为清晰的讲述了所选论题的结构、内容,再到文献综述、研究方法和目前所涉问题的现实利用、结论利弊等,囊括完整。
除了字数偏多,短短一刻钟没有暴露明显的问题。
加之程溪说话字正腔圆,算是带点自然、舒心的播音腔,也算是加分项。
待她有条不紊的说完,导师满意的点点头,她微微鞠躬,拿上纸质版的论文,等待老师提问。
答辩组老师辛苦一上午,明显是有点困乏了,程溪的导师没有开口,客气的伸手让其他老师尽管提问,不要客气。做他旁边的老师自然清楚程溪是他的爱徒,也不过多为难,夸了她几句准备充分,论文基本成型,分数给的不会低,但也点出论文内容过于繁琐,稍显详略不当。
程溪虚心点头,拿笔记下老师说的建议。
这一举动让点评老师很是满意,一上午也就出了一个带笔进场的学生。
也有几个老师比较赞同程溪拿研究生阶段的论题来写,提前适应更为深入的学习步调,而且表示非常欣赏程溪在做论文之前,以实地考察、亲自培植这样的研究方法来做学问。
……
最后一组人说得很快,不到中午十二点答辩全部结束。
还算幸运,这一组人全都通过答辩,短信是出门后收到的,程溪预答辩得了85分,现场答辩给了86分,她甚感满意,立即回复信息给导师表达感谢。
不止谢他四年来的春风化雨。
更感谢未来还有三年,能与恩师再走一程。
.
买好午饭带回宿舍,程溪忙了一上午,过了饭点儿,暂时没胃口。
她把窗户打开,没开电扇,让自然风吹干她额上的薄汗,舒服的把脚架在墙面上。
给孟平川打了个电话。
孟平川刚吃过午饭,出来买烟,走在路上接的电话。
“答辩过了没跟同学出去庆祝?”
程溪往窗外看一眼,绿意拂柳,“没呢,有点困了。”
“春困夏乏,正常的。”
程溪轻笑,“还以为你要骂我懒呢……”
“要那么勤快做什么?”
“咦……我要是懒的话,以后所有的家务可都得你做!”
孟平川语气自然,“本来就没打算让你做家务。”
程溪明明听着高兴,却嘴硬:“婚前谁不会说漂亮话……”
“我唬过你?”一次也没有。
“……嗯,姑且信你。”程溪无声的笑一下,日光照到她脸上,冲散慵懒。
“嗯,旁人怎么做我不管,在我这,媳妇儿就是用来疼的。”
这一句,他说得郑重却又不带征服的野心。
他说完,站在初夏的香樟树下,看着已然升温到人脸颊上的红晕,没缘由的在内心漾起一种类似秋水般深刻的孤独感。
对平江,对家,他有种说不清的藕断丝连的情感。
如若不是有这两年经历的不善,他恐怕还抱着山那头柳暗花明的想法,直到在车水马龙无人生还的修罗场里,遇到程溪,他才算是看清他对平江这地方的感情。
误以为年华错付,其实情到深处,灵魂共渡。
程溪见他不出声,想起5月20日的毕业典礼。
她语气难掩惋惜,“本来毕业典礼我要上台做毕业致辞,想让你来看,但我爸妈都请好假了,说是绝对不能错过我毕业这种大日子。”
“傻瓜,这种时候父母肯定得去。”孟平川说,“我没事的。”
“……可是我想让你来看我毕业。”
孟平川知道程溪很少撒娇,要是服软了,那就是真把这事揣心里很久了。
他也清楚,程溪这样的轴性子不能一个劲儿的哄,越哄她越想不开。
便自己当那个“坏人”,找了个理由:“我想去也去不了,那天有事。”
“很重要的事情吗?”
孟平川“嗯”一声,“请不了假。”
“哦,那好吧……”程溪打起精神,“还有下次毕业!”
“嗯。”
孟平川想,下次,大概是三年后,他该能名正言顺坐在台下了吧。
到时候他要买一束花,挑程溪最喜欢的,蔷薇。
.
5月20日。
不止程溪要奔忙一天参加毕业典礼和班级聚餐,孟平川也是真的有事。
只不过他的事能赶在20号下午之前做完。
20号早上六点,余路平派转车来接的孟平川。
吉旸想跟着去凑个热闹,被阿厉拦下,吉旸犯浑,叫嚣着阿厉没把他这个拳馆小老板放在眼里,眼看两人要动起手来,吉旸被扁担一把抱住腰,挣脱不开他的牛劲,只好作罢。
车子刚开走,吉旸才啐了一口,骂阿厉狗仗人势忒不是东西!
回头找扁担算账,扁担早没了人影,不知道躲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