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里站着一群人,重症监护室大门紧闭, 医生护士正对简明川进行急救, 杨金凤和女儿简爱琳躲在一旁, 心惊胆战,杨金凤害怕, 拿手机拨打儿子简帛希的电话,一直不通,简帛希不知道跑去哪里鬼混。
  温浅得到消息赶到医院, 市中心医院的院长和简明川的主治医生从重症监护室走出来,院长客气地对简帛砚说:“简总跟我来, 简董事长的病情我跟简总说一下。”
  简帛砚看温浅焦急担心的样子, 握了一下她的手,跟着医生进医生办公室, 其他人在外面等候。
  一会院长陪着简帛砚出来,温浅迎上前, “伯父怎么样?”
  “暂时脱离危险期, 转入病房,还是观察期。”
  一群医生护士已经从通道把简明川送到医院最高档豪华病房, 简帛砚带着一群人去病房, 豪华病房堪比星级宾馆,24小时有专职护士照顾病人,各种监控设施。
  杨金凤母女惹了祸,不敢走,跟在后面,简帛砚连正眼都不看这母女,温浅对杨金凤说:“阿姨,你先回去吧!”
  杨金凤靠不上前,留下不是,走也不是,也没人搭理她们,温浅让她们走,她借这个台阶,要回去,小声说:“我们在这里帮不上忙,先回去了。”
  没人理她们,杨金凤朝简爱琳使了个眼色,拉着简爱琳离开,简爱琳惹出这么大祸事,担心父亲,不愿意走,被杨金凤拉走了。
  简明川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他还不能说话,不能动,晚间,简帛砚对温浅说;“你回去照顾聪聪,告诉我妈一声,我怕她在家里担心。”
  病房里都是简氏集团的人,简明川的助理秘书等人,简帛砚送温浅出病房,招呼司机金师傅,“你送温小姐回去。”
  金师傅跟温浅走出病房,金师傅先下楼,温浅站住替他整理一下衣领,“我明早来,你不用送我了。”
  她给他一个安慰的拥抱,简帛砚回抱着她,下颚抵在她头顶秀发,两人静静地拥抱一会,温浅放开他,离开医院。
  简夫人邱素贞没有去医院,留在家里照看孙子简聪,温浅回老宅时,已经九点多了,她走进客厅,邱素贞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以往她冷冷清清的,今天没等温浅说话,先开口问:“明川怎么样了?”
  “伯母,伯父暂时脱离了危险。”
  “就是说明川还有危险是吗?”邱素贞眼里掩饰不住担忧。
  温浅真不好说,就连医生也不敢打包票,一准没事,“伯母,伯父平常身体挺好,一定不会没事的,您不用担心,帛砚在哪里守着。”
  “聪聪睡了,你上楼吧!我坐一会。”邱素贞说。
  温浅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了句,“伯母也早点睡吧!”
  邱素贞平常对简明川冷冷淡淡,简明川生死关头,邱素贞卸掉伪装,流露出对他的真实的感情。
  温浅走到楼梯拐弯处,朝下看了一眼,客厅的吊灯已关了,几盏壁灯,散发着黄色光晕,笼着邱素贞的身影,清冷孤单。
  温浅感慨,她忘不掉过去,走不出来,受伤的只能是自己。
  温浅上楼,走进简聪的房间,房间里热,简聪蹬掉被子,温浅把被子捡起来,轻轻给他盖上,轻轻摸了一下他的小脸蛋,然后走出房间。
  她端了两杯咖啡,一杯递给简夫人邱素贞,她坐在一侧沙发上,邱素贞端着咖啡,抿了一小口,说:“你怎么还没睡?你不用陪我。”
  温浅喝了一口咖啡,“帛砚在医院,我睡不着。”
  两人静默了一会,邱素贞白皙的手指握住咖啡杯子,握得很紧,徐徐地说;“跟他结婚时,我父母坚决反对,跟我断绝了关系,他外头有了女人之后,曾经求我原谅,我想起他的背叛,无法接受,不能原谅他,我当时很痛苦,几次想自杀,没死成,我提出离婚,他坚决不肯离婚,我这个人性格倔强,不愿意承认自己失败,最后婚没离,我却再也不想看见他,他搬到那个女人那里,这些年,他无数次想回头,我一直不给他机会,我生下帛砚后,我父母原谅了我,可是不久他们故去了,我就想,这是我不孝的报应。”
  温浅没有接话,邱素贞只是想找一个人倾诉,她憋在心里太久,久到心已经荒芜,直到当初她爱的那个男人突然要离开,古井无波的心才翻起波澜。
  几天后,简明川清醒过来,他半边身子没有知觉,只有一只手能动,说话不甚清楚,仔细听才能听明白。
  简明川醒过来后,叫助理把周律师找来,周律师跟简家很熟,直接被请到简明川病房里,简明川四肢不听使唤,语言表达吃力,脑子没问题,他一直以为自己还不算老,立遗嘱太早,这一次他差点没醒过来,预感到有些事该提早安排。
  他把自己的意思反反复复说了几遍,直到周律师完全领会他的意图,起草一份财产分配底稿,念给简明川听,拿给他看,简明川确定无误,律师按照简明川的意思,简家财产如何分配,一项项清楚明白。
  立好遗嘱,简家所有人集中到简家新宅,包括杨金凤和儿子简帛希,女儿简爱琳。
  在场人员这边除了简夫人,简帛砚,温浅已经跟简帛砚扯证,也算是简家人,当然有权利参加。
  杨金凤紧张地盯着周律师的一举一动,简帛希平常吊儿郎当,现在脸色严肃,简爱琳把父亲气病重,坐在沙发角落里,不发一言,怕大哥找她算账。
  人到齐了,周律师清清嗓子,开始念遗嘱,遗嘱有关简家财产分配,包括所有简家的动产和不动产。
  遗嘱大意是,所有的财产,一半是妻子邱素贞拥有,剩下的一半,由邱素贞、简帛砚、简聪、简帛希四个人平均分,给简爱琳一套房子,杨金凤现在住的复式楼是杨金凤名下,杨金凤这些年也得了不少东西,吃穿用度不愁。
  周律师念完遗嘱,问;“都听明白了?还有什么疑问,或者没听懂的地方。”
  杨金凤实在按捺不住,第一个跳出来,“这太不公平了,凭什么分财产没有我和爱林的份,我跟明川这么多年,虽然没有正式名分,也是事实婚姻,帛希和爱琳也是明川的儿女,不明来历的孙子都分一份财产,我们为什么没有……”
  她逼视着律师,“周律师,我不信这是明川的遗嘱,怕有人从中捣鬼,明川病成那样,立遗嘱?以为我们真好糊弄?”
  周律师耐心地说:“这份遗嘱确实按照简董事长的意思起草的,上面有简董事长亲笔签名。”
  “我不同意,这是什么财产分配,分明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屋里人,邱素贞性情孤傲清高,不屑理她,简帛砚沉脸,不能跟她一般见识,温浅看杨金凤胡搅蛮缠,屋里只有她出头,温浅淡淡地说;“我纠正一下你用词不当,简聪不是来历不明,他是我跟帛砚的儿子,简家的孙子,还有一点,你说的不对,你们不是孤儿寡母,伯父没死,这份遗嘱具有法律效力。”
  杨金凤愣了一下,激动地说;“你们仗势欺人,我找明川,明川不能这样对待我们母子三人。”
  邱素贞冷哼了一声,转身朝外走去。
  杨金凤跟简帛希和简爱琳从新宅出来,杨金凤像发疯一样,“太欺负人了,这份遗嘱一定是他们搞的鬼,趁着老头子神志不清,把财产骗到手,我要去医院找你爸。”
  简爱琳有点胆怯,“妈,去医院行吗?”
  “现在不去,那天老头子突然不行了,全完了。”
  杨金凤实在不甘心,她大好青春都耗在简明川身上,最后落得什么都没有,在财产分配上,简明川明显向着那头,病糊涂了。
  简帛希没拦着母亲,借口有事没跟去医院,让妹妹陪着母亲去医院。
  市医院高级病房里,简明川迷迷糊糊睡着,病房里有两个护士,助理和秘书在外间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