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西把手抽了回去,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进了房间,殷十三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捏着那根沾了药膏的棉签,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唇线抿了抿,起身,将棉签丢进垃圾桶里。
他走到门前,站住,对里面的言西说:“我不逼你答应跟我在一起,但你也不要再用这种方式让我放手。”
房间里,言西抱着膝盖坐在飘窗上,没开灯,昏暗的光线下,她沉沉地闭上眼睛,没有回答殷十三的话。
而殷十三说完那句话后,就离开了言西家。
他的伤还没好,之前进屋时,看见陈鸣抱言西的那一幕,握拳头的手用力过猛了,肩膀上的伤口有点痛,他去了医院才知道结痂的伤口流血。
处理完之后,他也没有回言西家,担心自己在言西面前露出马脚,不希望她知道自己受伤的事,而是在医院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
第二天,天还没亮,乔南就直接‘杀’进他的房间。
当时殷十三还在睡觉,手机响了起来,乔南只是提醒他,她已经在楼下了,给他三分钟穿衣服的时间,她马上就上来。
乔南进门时,殷十三就老实地站在玄关等她。
她皱了皱眉头,本来想教训他两句,一声招呼都不打竟然敢偷偷回国,但看到他最近消瘦了一点的脸,就有点不忍心了。
“还疼不疼?”乔南扫了一眼他的肩膀。
殷十三摇了摇头,“现在怎么还会疼呢。”
“那昨晚去医院干什么?”乔南没好气地说。
殷十三把门关上,跟乔南走到沙发那边坐下来,说:“我在m国太长时间了,我怕言西会担心。”
乔南又想起殷十三在被恐怖分子控制住的时候,给梁非城发了一串摩斯密码,叫他们不要告诉言西。
那么危险的时刻,他却只想着不希望言西担心。
昨晚听梁非城说殷十三不会答应言西和陈鸣在一起,当时她还挺疑惑的,回家之后追问梁非城,其实当时她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只是难以置信。
她问梁非城是怎么知道的,没想到去年,言西生日的时候梁非城就已经看出来了。
当晚他们在空城的包间里,梁非城和殷十三在说话,梁非城的视线时不时地落在乔南身上,当时梁非城就察觉出殷十三的目光也不时地往言西那边看过去,似乎在担心言西会不会喝多。
梁非城看乔南,那是理所当然,但是殷十三看言西……
梁非城慧眼如炬,当时就猜到了。
乔南不得不夸他,但她怎么也想不到殷十三会对言西动了感情,以前这两个人没少斗嘴。
她仍是不怎么相信,可现在再次听到殷十三直接称呼言西,不信也得信了。
她看着殷十三,认真地说:“言言知道你的心思吗?”
“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给陈鸣机会?”殷十三说。
乔南愣了一下,可马上就理清了其中的因果关系,她清了清嗓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看了看殷十三,半晌才开口道:“说吧,从什么时候开始?”
殷十三顿了一下,知道她是问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言西的,“你们说服我考大学之后没多久。”
乔南吸了一口气,她其实还算挺了解殷十三的脾气的,所以猜测道:“住进言言的家,是不是你诱导的?”
殷十三目光躲闪了一下,抬起手,指尖碰了碰鼻尖。
乔南叹了一口气,“也是言言太单纯了。”
她没在酒店里待很久,确认殷十三的伤没什么大碍了之后,就离开了。
而她本来打算看完殷十三之后就回家去的,心里又记挂着言西,就转道去了言西家。
只是在路上的时候她接到了dr.allen打来的电话,是之前给言西治疗过抑郁症的医生。
乔南到言西家的时候,按了好一会儿的门铃,言西才来开门,乔南一见她未施粉黛,憔悴苍白的脸时,心揪了一下。
“言言……”
……
言西一连几天没见到殷十三,他做什么,在什么地方,她都知道,但没有去找他。
那天周一她醒来时,就看见了在厨房里忙活的殷十三。
今天是他大二开学的时间,他却有时间过来给她做早饭。
她愣了一下,连忙转身,回了房间,过了十几分钟,她才精致漂亮地出现在殷十三面前,和以前没有任何的区别。
殷十三将熬好的粥端出去,几个小菜和荷包蛋放在言西的面前。
两人一声不吭地吃早餐,但殷十三的目光几次落在言西的脸上,到底是言西先开口了,“还没问你比赛的事呢,成绩怎么样?”
她想起之前殷十三说过的要将比赛得到的奖杯送给她,但却没看见。
殷十三低头喝粥,淡淡地说:“成绩不好。”
他没告诉言西比赛取消了,免得她多问什么,他现在伤已经基本上好了,没什么大碍,没必要让她后怕。
言西哦了一声,继续喝粥。
吃完早餐,言西比殷十三先一步地离开,只是刚走到玄关换鞋,殷十三追出来,“言言。”
言西顿了顿,“十三,别让我讨厌你。”
说完,她挣开殷十三的手开门出去,可是殷十三又紧逼上来,将她困在门和他之前,他低头看着她轻颤的睫毛,说:“你不会的,言西,其实你心里是挺喜欢我的对不对?你就是不敢承认自己的内心,所以你拿陈鸣当挡箭牌,可是你又接受不了自己利用陈鸣,几次露出破绽都被我识破了,你还想说什么?”
言西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低着头,说:“没错,我是拿他当挡箭牌了,但这不代表我就喜欢你了,十三,我只是想让你悬崖勒马,早点收手。”
“撒谎!”殷十三笃定道,“那天你以为我误会了一走了之,那么后来你为什么哭?不是因为我吗?”
“不是。”
其实真的不是因为殷十三,她只是莫名其妙地想流眼泪,没有任何原因,她知道自己开始慢慢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