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大了,就在家含饴弄孙吧北齐王算是给他面子了,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却不容置疑。
是,王爷通芜府府尹连忙跪拜谢恩,这样已经不错了。
至于曾排第一的临齐府,这次为何不说,我想大家都看到了吧北齐王看向众人,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临齐府的收入全部投进建设当中了。
张大人何在?北齐王见众人明白,叫了张之平。
下官在张之平出列行礼。
站在北齐王边上的张德梁眉眼俱笑,这就是自己亲自培养的儿子啊。
赐你临齐新府邸一座,并在世子爷南下之前,把婚事办了,可别太拖了,害得我北齐又少了一口人北齐王轻松的开着玩笑。
啊,张之平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连忙回道,是王爷
你未来的妻子,封四品恭人,等你的婚书逞上来,就正式呈文北齐王对张之平是满意的,无论之前,还是现在,在赏赐上想到既要合理,又不能打消他的消极性,着实动了一番脑筋。
谢王爷大恩,之平感恩不尽张之平连忙叩拜,妻子还没有过门呢,这就赏上了,这是荣耀,更是北齐王的姿态,他告诉所有人,只要像他张之平一样,就可以封荫妻母,光宗耀祖。
这都是你应得的,以状元之身,在临齐亲历亲为,你为北齐所做的一切,我夏守正看在眼里北齐王动之以情的说道。
王爷,之平不敢当虽说这些都在自己意料之中,但是让北齐王把自己放的如此之高,还是有点始料未及。
当之无愧北齐王声音洪亮,低声十足的说道。
谢王爷夸赞,之平心领,定当尽心尽力为北齐肝脑涂地。张之平再次以全礼叩谢了北齐王。
好,好北齐王也跟着意气风发,风光无限。
临集小街上,冬收像个羞答答的小娘子,低着头站在卖花人身后的房檐下,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绣花鞋。
听说你过年后,要去京城了胡祖佑低着头小声的问道。
嗯冬收也低着头小声的回道。
京城还有家人吗胡祖佑抬眼看了一眼冬收,迅速又低下头。
没有,我不知道我的家乡在哪,我记事就在京城了冬收听到这话,轻叹了一口气。
哦
两个人都低着头,也不看对方,说了这几句,也不知说啥。
胡祖佑心想,好不容易见个面,不能啥也不做吧,我买盆花给你吧!
嗯
胡祖佑轻拉了一下冬收袖了一角,那脸就红得跟什么似的,这两个少男少女,开始了他们漫长人生的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两个人傻傻的蹲在卖花人的跟前选着花,胡祖佑蹲在那里明着问冬收想要什么花,实则是贪恋多看几眼冬收,是个非常含蓄朴实的大小子。
冬收比较稳重,倒是比他镇静多少了,想了想挑了两盆,一盆是冬梅,一盆是水仙,指着对胡祖佑说道,就这两盆吧
行胡祖佑点点头,高兴地对卖花师傅说道,多少银子
两盆共八钱银子卖花人高兴的说道。
噢胡祖佑从荷包里掏了几个碎银子给他,你称一下
好的,稍等卖花人拿出自己的小杆称开始称起来。
两个买完花后,又在街市上买了点小食,冬收不好意思拿,胡祖佑送着的手不收回,吃吧,我们都是这样边走边吃的,
冬收见他不收回,不好意思,只好拿到手里,吃了一口,胡祖佑见她吃了,咧嘴一笑,味道很好吧
嗯冬收看时辰不早了,低头说道,我要回去了,要不然世子妃找我,找不到人
不能再走一会儿吗胡祖佑看着冬收低低的说道,一脸的不舍。
那那你送我到世子府的侧门吧冬收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那目光了,让她心慌意乱。
哎,好胡祖佑高兴了,清脆的回了一句。
两个少男不女,一路往世子府而来。
快到世子府时,胡祖佑见自己的祖父低着头迎面而来,慌张的拉起冬收就往边上侧门跑,冬收被他拉得惊了一下,怎么了?
我爷爷在前头胡祖佑边跑边说,拉着冬收的手没有松掉,他希望这路再长点,可惜拐了一下就到了,他依依不舍放下冬收的小手,脸红心跳。
哦冬收也是脸红心跳,不安的朝外面看了看,幸好没人,真是难为情死了。
不过他低着头应当没有看以我们胡祖佑定了定心说道。
你怕他冬收低头问了一句。
没有,就是胡祖佑不好意思,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挠了挠头,都到了,我走了说完就跑了。
冬手看着右手的花盆,左手的吃食,又看了看被他拉过的袖子管,笑笑,进了侧门。
黄昏来临,世子府的百官面见终于告一段落,来时七高八低的心终于在北齐王宣判中落下来,那些丢官去职的失魂落魄,升官得赏的春风得意。
宗张严三人出了殿门,就被众人围上,他们或是真心祝贺,或是假意恭维,都让门前的景象看起来热闹非凡,气氛和谐。
青梅在家里焦急的等待着,儿子已经会单音叫人,她的儿子第一个会叫的字不是‘娘’而是‘爹’,邱敏看着日见消瘦的嫂子,叹了一口气,眼见小年都过了,一堆子事呢,可嫂子没办法,只有体谅她了。
菊香在外面时来,小姐,姑爷送节礼来了
噢,我知道了邱敏没精打采的回答道。
小姐,老太爷受了风寒,家里没人接待,你不去?菊香站在那里,看着小姐一点起身迎接的意思都没有。
不去,让他把东西放在那吧恨嫁女邱敏没心情见张之平,自从今年临齐成为北齐首府之后,他们见面的次数连一只手都没有,她在等待中,已经没有了心情。
张之平见菊香的身后没人,你小姐呢?
小姐说,老太爷受了风寒,不方便接待,张大人,礼就放在这里吧菊香缩着头,挤着笑对着张之平说道。
张之平见菊香这样说,看了看她,帮我备晚餐
哦菊香低头回了一礼,赶紧回到内院,气喘吁吁的跑到自己小姐面前,小姐,小姐,姑爷,他要在这里吃饭
随便,你让陈婆做吧邱敏顿了一下对着菊香说道。
哦,那你不去啊,姑爷喜欢你做的鱼头汤呢?菊香觉得这样不妥,她怕事情闹僵,小姐可二十了,是个老姑娘了,若是她不敢想,提醒自家小姐说道。
让陈婆做,我陪嫂子,带小琪邱敏不为所动。
哦菊香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小姐真不去,叹了一口气,往厨房安排了。
张之平坐在那里,整张桌子就他一个人,他的老仆人张老头站在边上,嘿嘿偷笑了一下。
张之平坐着冷板凳,也不在意,自己斟酒自己喝,菊香站在门边挑开帘子看了一眼,又跑到小姐房里,小姐,小姐,姑爷他一个人自斟自饮
别姑爷姑爷叫的,烦人,你小姐,这辈子准备做老姑娘不嫁人了。在自己房间里,邱敏来火了,对着菊香吼道。
啊,小姐菊香被吓了一跳,往边避了避。
我要睡了,你到我嫂子那里照顾小琪邱敏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她想一个人静一静,把菊香支了出去。
哦,那姑菊香不放心,不肯走。
还多话邱敏瞪了她一眼。
是
邱敏觉得自己很烦燥,道理她都懂得,可还是忍不住难过,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自己连个依靠的人都没有,突然觉得孤独,伸手挑了挑油灯,顺手拿起一件绣活,没头没脑的做着。
就在她胡思乱想不知多长时间时,油灯火苗晃了一下,门半开了,吹进一阵凉风,她惊得抬起头来,见是张之平打开的,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做绣活。
张之平就那样倚在门边,看着,也不说话。
两个人相持了很久,夜很静,雪无声的落下房间内静静地沉默着。
张之平已经二十五岁了,他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难道不需要****吗?是个正常人都需要,但是他的自我约束求官途的心远远超过了****,能在世子府就可见面的两人,这一年来,生生只见过三次。
雪飘来的时候,大地万物静止不动,雪地里的树木和农人的房屋构成了一幅清淡的水墨画,可是在这静夜里除了寂寞的人,无人能欣赏这雪夜之美。
雪依旧无声地飘着,象轻柔的小手,从房檐坠落,落在张之平露在外面的肩背,他转头看了看,雪又掠过他宁静的眼眸,如滑入如水的心境。
一年来的忙碌,忙碌中的无耐浮躁苦闷,这时全被这纷纷的雪花轻轻拂去,他轻叹了一口气,看了看眼前人,走了进去,随手把门带上。
把门打开邱敏一惊,她所受的教育让她脱口而出。
不打张之平轻回了一句,走向邱敏。
我自己去打开邱敏放下绣活,朝门口走去,但是眼睛不看张之平。
张之平一把把她挡住,邱敏挣扎。
别闹了,张之平低声说了一句,低头看向怀中挣扎之人。
谁闹了?邱敏乍毛了,这是什么话,抬头怒目以对。
张之平不管不顾的抱住了她,我太累了,让我抱一会儿,等一下回去还要拜见家族来人
邱敏不知为什么哭了,你累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孩子气,怎么跟你没关系,王爷说了,只要婚书递上,你就是四品恭人张之平的下颚抵在邱敏的肩头,叹了口气说道。
我才不要这个邱敏流着泪说道。
那你要什么,要我像那些凡夫俗子一样,白日里绞尽脑汁赚点养家的银子,然后晚上在家陪你,过着村人般热坑头的日子?张之平从她肩头离开,低关看向她,伸手帮她擦眼泪。
邱敏未说话,但是默认了。
热坑头谁不想,张之平呼了一口气,你就不要想了,你就跟上我的脚步,做个操心劳碌的官夫人吧
你我邱敏不知自己应当说什么,面前的人生下来,就是以官居一品培养的,自己算那门子葱。
你哥哥一回来,我们就大婚,这次谁的事,都请靠后,我等不了张之平不管邱敏想什么,自己恨恨的说道。
呸,别以为我不知道,是王爷说话了,你才邱敏是世子府的女史官,王爷在大殿上对张之平说的玩笑话,早就知道了。
傻吧,女人张之平低笑了一下,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她如何懂。
你才傻呢邱敏生气的回了一句。
是,是我傻,早知这样,要什么了解啊,真接娶回来得了张之平想起刚认识邱敏时自己的幼稚,居然想谈情说爱风花雪月一场,真是脑袋被驴踢了。
哼
别气了,这次不让你等了,我们风风光光把婚事办了,明年夏小三去京城前,你最好怀上,这样就不要跟着他进京了。张之平憧憬着说道。
呸,谁跟你生了邱敏的气终于有地方发了,张之平说什么,她反驳什么,心里总算好受了些。
是,你没有跟我生,是我要跟你生张之平见邱敏不再死水一潭,生动起来,自己的心也跟着愉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