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巴着眼睛看着陈述。
  陈述反而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咳咳,你要不再睡会,我去做饭。”
  许欢言笑了起来。
  “行,你去吧,我再躺一会。”
  陈述默默的把衣服穿好,起来洗漱好,然后心情不错的就站在厨房里开始干活了。
  他也会做饭。
  许欢言也没有真的就再睡着了,她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
  自己刷牙洗脸到厨房里看看,他还在煎鸡蛋。
  早饭吃好,许欢言跟陈述就一起去了菜市场,他们准备把菜园子给弄起来。
  挑了一些这个季节可以种的蔬菜种子。
  买好之后又一起回来开始在院子里干活。
  陈述拿着铁揪在铲地。
  许欢言坐在摇椅上看着他干活。
  旁边的墙头上不一会露出来一个脑袋。
  “呦,这陈部长还亲自干这地里活啊。”
  许欢言本来是坐着的,然后听到声音扭头就看了过去。
  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皮肤有些黑。
  陈述没说话,之前他还panpan没正式结婚有家属,也没人跟自己说话,不过现在倒是不一样了,毕竟结婚有家属了,家属都是跟家属说话。
  许欢言看陈述不吭声,自己笑嘻嘻的接了过来。
  “嫂子好。”
  没有直接回到她的话,毕竟还不了解,这种直接跟人开玩笑的方式,也不知道对不对。
  这个女人直接就趴在了墙头上,手里还拿着一个毛巾,这个时候虽然还不冷,早中晚的温差比较大,但是晚上也是有点凉了,她却好像并不冷,自己还拿个毛巾给自己慢慢的扇风。
  “我是赵明冬的媳妇,叫邱冬梅,你叫我邱嫂子就可以了。”
  许欢言笑着点头。
  “我是许欢言。”
  邱嫂子时候刚刚搬过来的,看起来是个爽快的人。
  “乖乖嘞,你家可安排的真好,这是葡萄树吧,我前几天就看你家男人在这院子里来回倒腾了,就一直想看看这娶的是谁,今个可见着了,你长的还挺好看的,你男人这长得不像是个会干活的脸,但是没想到干起来活还挺像样子的啊。”
  许欢言听着她这么说话觉得这个嫂子还挺好玩的,又含笑的看了看陈述。
  “是啊,我这没劲,干不了这样的活,可不就指望着他嘛。”
  邱嫂子似乎没想到许欢言会这么好说话,说实在的,她是小地方来的,普通话说得都不是很标准,大院里也没几个人能跟自己说到一起的,自家男人就老说自己让收敛着,有时间也好好学一下普通话。
  “是啊,是啊,看着你就不像是能干这样活的人,不过以后你家男人要是不在家,可以随时喊我,我力气大,给你铲地,都行。”
  许欢言笑了起来,这邻居看起来挺好的啊。
  “行,那我就先谢谢嫂子了。”
  邱嫂子似乎还有些不习惯,让别人动不动就谢自己的样子。
  “害,不用客气。”
  话音刚落,还想接着说话。
  就听到墙头那边有个孩子喊了一声。
  “娘,你快点下来,弟弟把自己的手划流血了。”
  邱嫂子哎呦一声,骂了一声祖奶奶的。
  “那新娘子,我就先回去了,你有啥事随时过来找我啊。”
  许欢言哎了一声。
  “嫂子快看孩子吧。”
  邱嫂子已经从□□上下来了,就听到她那边还是继续的骂骂咧咧的。
  幸好赵处长不在家,不然就要发脾气了,这骂的祖奶奶,不就是骂了他祖辈了。
  陈述看着许欢言聊得这么开心,倒是停了下来。
  “你要不要过来试试?”
  许欢言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了,我腰还疼着呢。”
  陈述一听她说腰疼,就有些不好意思,自顾自的又闷头继续开垦废地,早些把种子种上。
  两个人一天的时间,哪里也没去,就在家里待着,干活种地,然后好好吃饭,过的就是两个人的日子。
  两天时间一过,两个人都是要继续上班的,都在各自的单位里算是身负重要的职位。
  一九七九年十一月初,帝都已经完全冷下来了,许欢言把厚实的衣服都翻了出来。
  自己出门倒是围的很紧的。
  军部办公室。
  陈述跟赵晋中看着一封电报沉默了起来。
  赵晋中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的。
  “述哥,你说,这怎么办?要是真的,那这大半年的时间,孩子得过的是什么日子啊?我对不起刘齐,他还是为了救我。”
  陈述也是皱紧了眉头。
  他们收到的电报是来自陕北那边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来的电报。
  只写了很短的几个字。
  “陈叔,救我们。”
  赵晋中看到这个电报什么坏的都想了。
  “刘齐的丧事是我回去办的,特意留下了我们两个的地址。”
  说完他又有panpan些颓废的坐在了椅子上。
  刘齐是赵晋中跟陈述当时刚刚进入部队的时候认识的,他们两个隐瞒身份,在基层摸爬滚打。
  那个时候就认识了刘齐,后来也一直都成为了朋友,刘齐老家的条件并不好,兄弟四五个,他是老三,上面有大哥,下面有小弟,吃都吃不饱,他就索性参军了。
  后来回家相亲娶了媳妇,生了两个儿子。
  今年自卫反击战中,他牺牲了。
  赵晋中把陈述送回来之后,就亲自送了刘齐回老家。
  自己的积蓄还有烈士的慰问金,都给了刘齐的媳妇,看起来是个很胆小的女人,但是也能看得出来刘齐的那些兄弟还有那些嫂子弟妹,不像是好惹的,这一大笔钱能让孩子读到大学。
  刘齐自从结婚之后,就把工资的四分之一交了公,剩下的都是寄回家给了媳妇。
  他过去的时候还特意当着这些人的面,把自己的地址给孩子,让他有事情就随时给自己写信或者电报。
  过去这么久了,也没收到任何信息,他还以为自己当初的威胁管用了。
  至少是让孤儿寡母的受益了。
  陈述是个面冷心热的,他单单看这几个字,大概猜出来过的并不好了。
  “得过去看看。”
  赵晋中抬头看向他。
  “谁过去看?”
  他跟陈述都不能离开这里太久。
  就说从这里到那个地方,当初他是坐车去的,都坐了三天多的车,要是火车估计需要四五天,还要外加从省会城市到公社再到村里。
  一来一回就算是在那边不停,估计来回都是半个月,更别说处理事情了。
  估计不到一个月也要好久了。
  他们离不开这么久。
  “我们是过不去的。”
  陈述也皱紧了眉头,确实都没时间过去。
  但是看着电报上面的短短几个字,觉得这晚去一天,那几个孩子还不知道过什么样的日子呢。
  许欢言今天刚刚下班就在饭店门口看到一个人蹲在树底下数蚂蚁。
  她看着背影有些熟悉。
  警卫员看着许欢言下班啦,跟许欢言指了指那边。
  “许师傅,那个人好像是找你的,我说可以先进去通知你,但是他说不用。”
  许欢言嗯了一声,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都多大人了,还在这里数蚂蚁。”
  许高国还被吓了一跳。
  “欢言姐,你怎么不叫我啊,我没数蚂蚁,就是看看地上有什么。”
  说完还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
  许欢言没好气的笑了一声。
  “你不会又没回家,直接过来的吧。”
  许高国赶紧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