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话音刚落,傅潜的嘴角就很不争气地上扬,一手摩挲着床单边角的穗子,来回拨弄拉扯。
  她舔了舔下唇,学着跨年那夜他的口吻,回道:“听不懂。”
  秦衍那边骤然发出一阵笑声,连带着傅潜这边都感受到了他的快乐。
  他脸上挂着春意,嘴角弯弯,问道:“真的听不懂?”
  “嗯,听不懂。”
  “你等我。”
  留下这么一句话,秦衍那边的电话就挂断了。
  傅潜一时摸不着头脑,动作还停留在方才拿着手机的动作。
  她呆滞了一会,终于把手机放下,放在床边。
  待她回过神来,房间里正放着blossom dearie的《it’s love》。
  温柔慵懒的女声,歌词句句撩人,轻轻柔柔的音调游荡在空气中,无端撞入傅潜的心脏。
  “什么啊,这是。”傅潜不好意思地弯起嘴角,把脸埋在枕头底下,一颗心没有规律地乱跳,心里麻麻的,像有电流刚通过。
  秦衍的脸在眼前消失了又出现,消失了又出现,怎么赶也赶不走。
  真烦人啊。
  好一会她才从枕头上起来,脸还烫着,她想,她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随手摸了摸头顶,果然头发还没吹干。
  等到头发干得差不多了,电话又响了起来,还是秦衍的电话。
  “秦衍?”
  “你站到窗边来。”
  傅潜懵了一阵,眨巴眨巴眼睛,几步跑到窗边,将信将疑往楼下看。
  楼下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什么?”她问。
  “我在你公寓楼下。”
  傅潜又把头伸出去,大半个身子吊在外面,踮着脚往四周看了看,还是什么也没有。
  “没看到你。”
  “我也没看到你。”
  傅潜仍然看着窗外,正疑惑着,突然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头。
  她搬家的事,秦衍还不知道,他估计是去了之前那里。
  她弱声说着:“秦衍,我搬家了。我现在住在望德路景秀区这边。”
  “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那我现在过去。”秦衍叹了一口气,有点遗憾。
  傅潜还没来得及问他过来干嘛,他只说了声等我,然后把电话挂断了。
  景秀区离原来的公寓不远,开车的话大概二十分钟就能到了。
  傅潜计算着时间,在手机上编辑信息:景秀区路边有个小超市,你在那等我。
  他迅速回了一个字:好。
  往睡衣外随意套了一件加绒的棉服,傅潜在镜子前照了下,用手指顺了顺头发,打开门。
  客厅里陈筱筠正低着头刷微博,看到傅潜穿着棉服,像是要出去,便问:“这么晚了,你要出去?”
  “嗯——”傅潜摸摸耳垂,眼睛看向门口,随口胡诌了个借口,“我快来大姨妈了,去超市买几包卫生巾。”
  “对哦,我的也快用完了,你也帮我买点吧,”陈筱筠皱了皱眉在思考,伸出三根手指,“买三包吧,两包日夜套装,顺带买一包338毫米那种超长防漏的,囤着以后用。”
  傅潜愣在门口。
  见傅潜还不动身,陈筱筠疑惑:“怎么了?”
  “没没没事。我这就去。”
  傅潜边换鞋边懊恼着自己为什么要找这种烂借口。
  时间临近十一点,路上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见着,除了昏黄的路灯以及天上挂着的圆月,再无光亮。
  傅潜一个人走在路上,冬天的风迎面吹来,幸好她穿着棉服不至于太冷,她慢步走着,快走到超市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带钱包。
  “唉——”她拍着脑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呼出的气体迅速在空气里结成了一团白气。
  这天太冷了。
  傅潜站在超市门口前面的空地,身子轻微抖着一边搓着手等他。
  没多久,一辆银色的高级轿车在她面前停下。
  车门打开,紧接着车窗也摇下,秦衍在车里对她招手。他笑得灿烂,上颌一排白牙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