庹寒宁眉头皱得更深了,“那她老子呢?精神病还当了少将,还是部队医药研究中心的副院长!她老子不应该担点责吗?”
“这个就要看他自己,怎么与廖氏谈了。”庹连营低声道,“廖氏毕竟是商道中人,什么事情应该会选择最大利益化,廖有廷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华部长只要给得起足够的条件去谈判,廖氏应该不会在场面来闹。”
“廖氏接受了我都不接受!”庹寒宁觉得一口气堵在心里无法散掉,“如果廖有廷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妹妹只怕也无法接受!”
“我也不接受!”贺秋曦沉声道,“有廷那么出众的孩子,简直就是给我苗苗量身定制的男朋友,就这么被毁了,叫人怎么接受?”
“可惜你们不是廖家人。”庹连营无语的摇了摇头,“其实廖氏历代都是以和为贵,为人处事不是很尖锐凌厉的风格,到了廖有廷这里才例外。”
“上面那位什么意思?”庹寒宁走过去,挨着庹连营坐下来低声问,“他也是你这个想法?”
庹连营想了想,说:“他开始很生气的。就是他下令将华实真关在了北雪苑,像是要真的追责的。但这两天,不知道怎么的,好像又对那位华部长态度好起来了。”说着他瞟了一眼客房门,“可能是看在彭老的份上吧,彭老之前对他那位女婿似乎是情义已尽的样子,但好像是人情怕见面,那天他们见了面之后,态度似乎发生了变化,关系也跟着有些改变了。”
贺秋曦凝紧了眉,“这……就真让人捉摸不透了。”
几个人又沉默了好久,突然看到院子里客房门打开。一家三口起身迎了上去。
彭怀寿苍老的脸上,皱纹间的泪水还没有干掉。
但眉眼间却是一片欣慰与安详,似乎是完成了一件什么人生夙愿,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他身后跟着出来的是琳达,她脸上没有庹寒宁一家人想象中的激动,眼睛清澈干净,没有什么情绪显露在外,更没有落泪的痕迹。
这时彭怀寿转身握住她的手,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她仔细的听了,但也只淡淡的点头应了一声。
庹寒宁心里暗暗觉得奇怪,琳达明明很期待见到她的外公的,这个状态不是应有的状态啊。
“彭老,在家吃个便饭吧。”庹连营走过去,客客气气的说道。
“对,我已经准备了几个家常菜,您留下来我们一起吃晚餐。”贺秋曦也笑着说道。
彭怀寿回头看了看琳达,转身对庹连营与贺秋曦摆摆手,“我要走了。当初也是见莺莺心切,什么都没有想,就直奔京都来了。现在莺莺也看到了,心里压了十几年的石块,终于是压下来了。也该走了,不然我这个身份,久呆在这里怕是会惹人嫌。”
“您要回南方?”庹寒宁不敢相信的问道。
彭怀寿笑着点点头,他伸手将庹寒宁的手握住,“你这个小子,我很看得起。你比你爸爸活泼,将来也一定会比你爸爸更有建树。好好的对待我的小莺莺,她这一生就托付你了!”
说着他老眼又是一红,声音也有些哽咽。
琳达闻言低下了头,看不见她的表情。庹寒宁心想,她还是有些伤感的吧。这么想着,心里的怜爱之情更加抑制不住,他伸出没有被彭老握住的手,一把将琳达拥进了怀里。琳达的身子有些僵硬,抬眼看他一眼,毫无波澜的目光里才些情绪开始流动。
一路简单寒暄,送彭怀寿出了门。
转身,庹连营对庹连宁说道,“我与你妈有点话说,你陪琳达去院里走走。”
庹寒宁拉着琳达走了。
“他们爷孙相见不如预想中的那样热切啊。”贺秋曦看着琳达缓慢的脚步,“我看琳达面上没有任何情绪,这不像一个在这里天天盼天天等的姑娘,见到自己亲后应有的反应。她内心里一定隐藏了很多情绪。”
庹连营嗯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所以我想让庹寒宁自己去问问。我之前说过,这两天来,彭老的行为也有些奇怪。”
一阵风吹来,贺秋曦感觉到一丝凉意。紧了紧披肩,淡淡皱眉道:“有没有可能,琳达其实不是小莺莺?”
“这个现在无法确定。”庹连营拥着她往屋里走:“天晚了,有些凉,早点回屋。”
贺秋曦却是突然有些愁绪满怀,靠在他怀里轻声道:“连营,我打算明天去c市。有廷出事了,我必须去陪着苗苗。这两天心一直担心,担心她伤心难过。”
“好。明天让人送你过去。”庹连营点头,“或者让人把她接来家里住着也好。”
贺秋曦听了很高兴,“那是最好,等下我就打电话问问她愿意不愿意过来。”
正在这时,庹连营的助理走过来,“部长,于洛小姐在外面求见。”
“快让她进来!”庹连营忙道。
“怎么搞的,苗苗都回过好几次家了,外面那些警卫是怎么回事!”贺秋曦一边生气一边朝着外院一路小跑了去。
于洛一身黑色长风衣,显得人又瘦又高,沉静的脸色,又让她看起来成熟了许多。
“苗苗!”贺秋曦心疼的接过她的小行李箱转手递给庹连营,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你怎么不打个招呼,你爸好安排人接你啊。”
“没事,打个的过来很方便。”于洛笑了笑,“就是今天站岗的警卫不认得我,在外面吹了几分钟的冷风。”
“快进屋喝杯热水。”贺秋曦看她笑容都有些勉强,心里一阵心疼,“妈妈给你冲杯蜂蜜茶。”
于洛端起热茶轻轻啜了几口,四周看了看,“哥不在家?琳达呢?”
“他们在那边房间里,知道你回来了应该一会儿就过来了。”贺秋曦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妈妈想问一下有廷的情况,方便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