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洛接过复印件,看到第一页的内容,就怔住了:那是一张结婚证的复印件,上面照片里看上去还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可不就是她妈妈年轻时候的模样?!
这张复印件持证人的名字,是于芬芳。她妈妈的名字。所以说,这张结婚证应该是她妈妈手里才有的。但她却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只知道她从小就没有爸爸,妈妈也只说她爸爸不在了。
照片上的男子,也依稀是外面被她打得面目全非的男子的模样。名字叫孙伟。
结婚证上面的日期,比她出生的日期刚好早了一年多,那……难道外面那个男人,是她爸?!
她自己下意识就否认了这种可能性,那男人那副德行,怎么可能是她爸?
但这结婚证,看上去不像是假的。
看她一脸怔忡的样子,那瘦瘦的张书目光上上下下又扫了她好几遍,很有深意的说道:“小姑娘,这些东西都是公民隐私,一般没有特别允许,是不能看的。你赶紧看两下,我要收起来了。”
于洛没有做声,沉默的盯着那张结婚证复印件看了半天,才翻页看第二张。
第二张是她家房产证的复印件。上面只有妈妈于芬芳一个人的名字。房屋面积等等,确实是与原件一致的。
第三张是那个男人的身份证复印件,名字与身份证号都与结婚证上的男方对上号。
“喂,小姑娘,也不吭个声,到底看好了没有?我得收起来啊。”那个瘦高的书记伸手来拿她手里的资料,那么宽的纸张,却竟然还摸到了她的手。
于洛眼皮一抬,就看到那个书记眼底隐隐的笑意。于洛长得太好,这些年在外面打工遇到的人不少,那种令人恶心到极点的猥琐笑意她自然是一眼就分辨出来了。
她原本就恼怒的心,越加的不舒服了。
只是她还没有说什么,就听到身边传来那个男人愤怒的声音:“所长,这个您要帮我给个说话,我今天可是在你们派出所的门口被打了,流了可能不只两矿泉水瓶的血!”
于洛转过身来,看到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中年男子,被那个孙伟拉着走了进来。
那个警察一走进来,给屋里几个人都装了一支眼,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对着于洛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笑着问那个瘦高的张书记:“怎么回事?”
那个张书记打了个哈哈,“就是那边人民医院老宿舍区拆迁的那家一直不见主人的钉子户,房主三年前得了癌症死了。一直找不到家属,前天她丈夫从外地赶了回来,签了字。今天这个小姑娘说是她女儿。”
警察哦了一声,“那怎么呢?父女俩还闹什么?”
张书记看了一眼于洛,笑道:“所长,这个女儿是房主好心收养的,女儿已经满过十八岁了,房主的丈夫说对她已经没有抚养义务了!所以这个房屋的拆迁款也与她无关。当然,他私下里给不给她分,真没人管得着。”
于洛脑子轰的一声,像被雷劈了一般整个人都僵化了。
很久很久,她才吼出两个字:“我是妈妈亲生的!”
一屋子里的人看着她,有的同情,有的好笑。
那个所长对孙伟瞟了一眼,“既然是你们的养女儿打了你,也算是家务事,不要把事情弄得那么大。这么多年,养也养亲了,难道你还真的要我们将她拘留起来你才服气?”
说完他又看着于洛,和颜悦色,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姑娘啊,知恩要图报。你的亲生父母抛弃了你,养父养母把你拉扯大,这得是天大的恩情。不管现在养父愿意不愿意把拆迁款分你一部分,你都不能心生怨恨,对养父使用暴力。”
于洛听着他们这里胡说八道,恨不得手里有个平底锅,几锅底就给他们拍平了。
她吸了一口气,对着那个警察说道:“你是这里的派出所所长是吧?那我现在就正式向你报案!我妈妈没有丈夫,我从小是我妈妈一个人养大的,这个你问问人民医院所有的职工,他们都可以做证!这个孙伟不是我妈妈的丈夫,他是个骗子!”
所长怔了怔,笑了,“你这个孩子,孙伟与于芬芳是不是夫妻关系,只有结婚证可以证明。我们不信民政部门的结婚证,去信人民医院职工的话?”
“她就是一个小白眼狼!”旁边的孙伟嗡着鼻子说道:“她把房产证什么的,都带走了。那本房产证的复印件我们还是到房管局打来的证明!她是想着一个人独吞这个房子的,心黑得很!说我不是芬芳的丈夫?芬芳的两个亲哥哥在这里,他们可以证明是不是?”
一屋子人都看着尾随过来的于洛的两个舅舅。
于洛也看向那两个人。她实在想知道,这个孙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房屋拆迁的消息,是王月如给她的。那个女人是不会安好心的,所以难道这个孙伟是那个女人请来对付她的?毕竟以前跟那个女人好成了一个人,她很多事情,那个女人都知道。包括妈妈给她留了一套私房怕她出嫁后受委屈没有个去处,她也讲给那个女人听过。
她现在就严重怀疑,这个男人是那个女人使的坏。
如果她还没有这个本事,那就是米家也出了力。毕竟那个女人虽然与米丹良不对付,但愿意给米丹蕊当枪使。而且陈意浩只是稳着她,暂时不敢真甩她,所以她愿意跟米家有瓜葛。
一定是的,一定是那个女人与米家人一起,把妈妈留给她的房子给弄没了!
一屋子的眼光都看着两个舅舅,可是那两个舅舅面无表情的沉默了一会儿,异口同声的承认:“是的,孙伟是我妹妹的初中同学,两个人二十几年前就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