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四
距离禁宫易主等事已过三月，老百姓们的日子都是照常平淡的过着。
京城牌楼附近一家酒楼里，一位身形瘦高穿着青黑色劲装的沧桑模样的男人坐在二楼的窗边，男人的一双眼睛格外的幽黑锐利，常人与其对视就感到心神一惧，令人感觉实不像个善茬。
男人看着楼下人群来往熙攘的街道，很快锁定了自己的目标，而其也正往酒楼的方向来。
“在下来晚了，让玉大哥久等了。”来人是一位长相俊雅的少年公子，因着少年面容轮廓渐渐清晰坚毅，一双桃花眼长在他身上并未显得柔弱女气只添了一分秀美。
“无妨。”男人颔首示意其落座，语气淡然声调沙哑低沉。
沉覃在月前与男人在高槐的府上碰过面，之后辗转之下从高槐那边无意得知他是一个手段十分了得的情报贩子。
沉覃有几分拘谨地坐下，见对面没有先开口说话的意思。他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桌面上的茶水，茶水入喉润了润嗓子，就注意到男人面前竟然是摆了一支酒壶。
陶泥色的烧酒壶胖肚细颈，颈口绑了红绳，就是寻常质拙的模样，只是男人捏着酒壶的手端的骨节分明，却也不让人觉得寒酸落魄，更显洒脱肆意。
沉覃稍稍就愣神看了会儿很快就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又起身面向男人正色道：“那近日体术练习之事就有劳玉大哥不吝赐教了！”
男人手一抬，示意其不必客气，沉声说：“不必如此，仅是高小将军嘱托某代你熟悉几日马场罢了。一刻钟之后出发。”
*
“小心！”待到第五次玉大哥的警告声响起，即刻间沉覃就感到从马背上坠落的失重感猛地停住。
玉大哥沧桑的面容上神情严肃凝重，他从跑开的马身旁一手惊险至极地紧紧拽着沉覃后背衣领拎在半空中，很快就将其放到地上。
沉覃脸上尚且有着后怕失神，落地后立马面露窘色。
“多……多谢玉大哥。”沉覃哆嗦地说着，然后像个知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
玉大哥神情不见缓和，视线环顾了一圈看着跑远到另一头的马，思量了片刻，自己也翻身下马，路过沉覃的时候重重拍了拍少年尚且单薄的肩头。
“没事了，休息会儿。”男人这样淡声道。
想来也不能怪沉卿芸那时候学骑马也不会，比起她的亲弟弟，做姐姐的还是灵巧多了，起码没落到过这种情况……玉大哥，其实正是萧御脑海里不由得这般想着。不得不说方才着实有些危险，他实在不能理解沉覃这家伙怎么会从马背上以那样一种姿势掉下去。
沉覃觉得玉大哥还是那般淡淡的应该没有生气，虽然还是很不好意思，但是他是一个有追求的少年，不管什么困难他都会努力克服的。
“不用，玉大哥我还可以继续练！”沉覃认真的表态。
萧御走近棚下，拎起自己的酒壶喝了一口后看向站在大太阳底下的沉覃，黑眸微眯，哼，姐弟两执着的表情还是有点像的。
“我歇会儿，马也歇会儿。”萧御淡然开口。
沉覃张了张嘴……
萧御由得他在那呆着，自顾自的先坐到一旁的小桌边，一面招呼着马场小厮帮忙添水。
小厮察觉到这位爷是高小将军吩咐来的，很不敢怠慢，勤恳添水后就要告退。
“帮忙买壶酒来。”那高瘦的男人说，小厮点头哈腰地说是，正要离开不想那高瘦的男人除了酒钱竟然还给了些碎银子给自个，一下子喜笑颜开，本来有的暑热烦闷都一扫而空了。看样子是个手大的主儿，那他可得好好干！
沉覃看萧御也只招呼了自己一声之后就自己喝酒什么的，又看小厮笑着离开了，只好有几分讪讪地进了棚子，倒了凉茶咕噜咕噜地灌了两杯。
“等会儿不急上马，你先熟悉熟悉马。”萧御没头没尾说了一句。
沉覃自然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他不知说什么，只好认真应了声，也先没多问，他感觉玉大哥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
小厮买酒回来后，萧御又问着有没有喂马的草料拿点来，小厮一听也懂，立马就做了。
萧御接过草料没让小厮直接把马牵来，只是回头随意招呼了一声沉覃就迈步走向了一侧的马匹。
沉覃立马跟上。
萧御随手递给沉覃一把草料。
“你认得出你一开始骑得是哪一匹吗？”萧御问。
沉覃愣了下，然后就认真辨认，围着马栏看了许久才说：“应当是这匹了。”少年语气确切。那是一匹枣红色背上带有两块儿黑色花纹的母马，原先这些马都躁动不安地不停转动踢踏，如今好像渐渐习惯安静下来了，沉覃这才看清了——他记得他最后快落下的时候趴着的位置上的毛色是红黑两色的。
“嗯，试试你把它牵出来。”萧御说。
“啊？”沉覃下意识出声又觉得这样的态度太不应该了立马改口，“好！我试试。”
萧御又走近几步，看着面前的马说：“别紧张，你可以把草料喂它试试，再看能不能摸摸它。”
沉覃知道是提醒自己的意思，于是试着照办。
才递到马嘴边的草立马就被咬住，沉覃觉得手上拽草料的力道真大啊！马嘴蹭到手上他也忍着没有抽回，只感觉好奇妙，终于也试着上手摸。
沉覃手一点点挨近马脸，那枣红母马似乎要偏头的架势。
萧御一旁全程看着，不催也不帮忙。
沉覃认真极了，屡次试探终于也顺利摸着马脸，厚实的触感和皮毛着实新鲜，打响鼻他也没太怕了。
“嗒嗒”听到声音，就看见萧御一手牵着他原本骑着的黑马出来了。黑马也嚼着草料，萧御的的姿态就自然放松多了。
“牵出来上马吧。”萧御颔首对他说。
……于是又是学骑马，但是沉覃自觉进步非常，虽然玉大哥的话不多，但是说的都很到要点，他如今姿势掌握了也一下明白了技巧。
……沉覃跟着玉大哥学骑马连着过了四五日，高槐回来了。于是在恰好沉覃书院休沐日那天，高槐还喊着玉大哥一块儿到府上喝酒接风。
-------------
我是煞笔……感觉还得再来好好整个结尾！我有点不得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