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挣扎着要爬起身来。
小荷看见小兰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满眼都是心疼,连忙道:“你别动,快躺着,”说着连忙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来,轻轻摸了摸小兰的额头,触之发烫,连忙慌得一缩手道:“她在发烧啊。”说着转过头看着小樱道,“上过药没有啊?”
小樱轻轻摇了摇头。
小棠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道:“庄主惩罚示戒,生死由命,谁敢去找药啊……”说着说着语气越来越愤愤不平了,“上次小莲就是这么没了,难道我们下人的命,就这样轻贱嘛?”
几个婢女想到小莲的遭遇,又看看如今小兰楚楚可怜的样子,想到了主人的严苛,都忍不住伤感起来。
小荷的眼角也不由自主地红了,她垂下头,擦了擦眼角,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白瓷瓶来:“来,你们快来,帮她一起把这个‘棒疮膏”涂上。”
小樱又惊又喜:“小荷姐,你哪来的‘棒疮膏’?”
小荷神色有些黯然:“这是从夫人那儿拿到的。”
小樱一惊,有些欣慰,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看来夫人在心里,对我们下人还是好的…就算明面上不能护着我们,但在暗地里还会关照我们。”
小荷轻轻叹了口气道:“这是以前小屏姐从夫人那儿拿到的,当时打算拿给小莲用,结果小莲没用上,快给小兰擦上吧……”
几个婢女听她这样一说,想起了被送去‘落梅山庄’的小屏,又想起了死去的小莲,都忍不住嘤嘤哭了起来。
小兰本就满脸泪痕,此刻眼泪又流了出来。
小荷擦了擦眼泪,强颜笑道:“好了好了,大家别伤感了,夜已经深了,快些给小兰擦上药,都早些休息吧!”
小樱擦干了眼泪,接过小荷手中的药瓶,小棠扶着小兰,小樱和小荷用剪刀将小兰的衣裙剪破,露出了伤口,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小荷心中忍不住一疼,小樱细心地将她的伤口上都涂上了‘棒疮膏’。
膏药涂完了,小荷扶着小兰轻轻躺下,柔声道:“你自己好好歇息,以后说话行事都要放聪明些,不然的话又要挨打了……”说着,又擦了擦眼角。
小兰一双大眼里泪珠滚滚:“小荷姐,挨打没有关系,但我没有说谎,真的,夫人真的被人掳走了……”
她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荷,眼神认真而疯狂,脸上满是委屈。
小荷看着她那眼神,忍不住一怔,她心里也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小兰的这话竟然与那种奇怪难名的感觉吻合了。
她认真地看着小兰,柔声问:“小兰,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
小兰道:“我今天中午在竹林里真的看见一个白衣公子抱着奄奄一息的夫人,夫人真的被人掳走了……”
小樱和小棠想要去捂住她的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两个人都在一边跺着脚。
小樱忍不住道:“小荷姐,你别放在心上,小兰她大概是受了什么刺激,所以……”
小兰听得小樱这样说,忍不住争辩道:“我没有疯,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
小樱和小棠站在一边,神色有些尴尬。
小荷的神情却是有些严肃起来,本来已打算离开的她,又坐在床边,她捏住小兰的一只手,认真地看着小兰的眼神,见她的语气虽然急躁难耐,但眼神清亮,而且满脸都是委屈,小荷心中有些疑虑起来,柔声道:“小兰,你别着急,有话慢慢说,你今天中午看见了什么,慢慢告诉我们……”
小兰脸上垂着泪,眼里透出一丝希冀的光,她紧紧握住了小荷的手,点了点头,慢慢道:“今日轮到我准备竹笋,中午我在听雨轩后的竹林里采摘竹笋的时候,看见一个白衣公子抱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子在竹林里急窜,我当时以为是贼,心里害怕就大声责问他是谁,那人却不但没半分害怕,却反而将那女子放在地上,坐下来,笑笑地看着我……后来,后来……”
小荷疑惑道:“你说那贼见你责问非但不害怕,反而坐在了地上看着你笑……”
小兰道:“是的。”
小樱和小棠对视一眼,眼里都有些不相信的神色。
小荷道:“你接着说!”
“后来,后来,我见那人如此大胆,心中气愤,想走过去教训他,但伸头看过去时,竟发现躺在地上的那奄奄一息的女子就是夫人。夫人额头上还带着伤……”
“后来呢?”小荷忍不住问。
“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小兰道,“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竹林里,我急急忙忙爬起来就要去禀报庄主,但却看见夫人好好地坐在房中,然后就被说是造谣,然后就……”说着说着便垂下了头去。
听到这里,房中的三个婢女都有些心惊起来,看着小兰的神情,不像是故意编织故事,何况编故事对她无任何好处,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金刀峡中竟然会发生这样邪门的事情。
房间里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