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春蕊点了点头:“嗯,还有救,还不迟。”说着将包袱里的一个黑陶小瓶取了出来。
孙春蕊道:“大叔家里有酒吗?”
那老渔民道:“有。”
老婆子立刻道:“米酒行吗?”
孙春蕊到:“可以,快点!”
那老婆子立刻到厨房里取取了一坛米酒来,孙春蕊揭开酒塞,倒了一碗出来,从黑陶小瓶中取出一粒淡黄色的丸药来,轻轻掰开昏迷人的嘴角,将那粒丸药放入那青年公子嘴里,那老渔民立刻喂了他一口酒。
一口,又一口,那丸药终于被床上的人咽下去了。
孙春蕊一边用银针扎着那人四肢上的几处穴道,一边观察着那人渐渐回暖的脸色,一滴汗珠从她额头上滚落,落在病人的手臂上。
孙春蕊抽出银针,仔细看了看,道:“好了,他没事了。”
那抱着米酒坛子的老婆子道:“冷夫人,他好了吗?”
孙春蕊轻轻点了点头,道:“嗯,应该再过片刻,他就会醒过来了。”
那老渔民和老婆子都满脸含笑,齐声念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总算是救了一条命。”
孙春蕊起身擦了擦手,笑道:“大叔是在哪里打渔发现他的?”
那老婆子抢答道:“就是常去的那条江……”
正说着话,门外却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来,顷刻间,乌云滚滚,闪电划过天空,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在平地上激起一个个漩涡。
门外系在树上的骏马在暴雨中仰头长嘶了一声。
孙春蕊和小屏对视一眼,看着门外突然而至的暴雨,都皱起了眉头。
那老头子道:“唉,天公不作美,这雨说下就下。”
那老婆子道:“冷夫人,如今下着暴雨,而且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将就在这儿歇一晚再赶路吧?”
那老头子也道:“是啊,我们老两口这儿虽然简陋,好在地方够大,刚才又得你相助,冷夫人你若不嫌弃就在这儿住一晚吧。”
孙春蕊和小屏相视一笑,看着门外的暴雨,轻轻点了点头。
小屏笑道:“那就打扰两位老人家了。”
那对老夫妻连忙道:“小屏姑娘太客气了……”
那老婆子在衣裙上擦了擦手,就去厨房做饭了。
老头子也出去了。
孙春蕊抱着婴孩坐在桌边,小屏整理着包袱。
突然听得闷哼了一声,两人同时转过头来。
见那床上的青年公子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他拍了拍头,从床上坐起来。
看见孙春蕊,他那双小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惊喜地叫道:“青青!”说着几乎就要扑过来。
小屏护着孙春蕊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
那男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孙春蕊,一张肿脸上满是欣喜:“青青,我等了三个月,终于见到你了。”
小屏冷冷道:“你想干什么?”
那男子见到挡在孙春蕊面前的小屏,突然怔了怔。
孙春蕊见那男子状似疯狂,似乎将她错认成了某个人,也不生气,只淡淡问:“你口中所说的青青是谁?”
那男子一怔,道:“青青就是邀月楼的青夫人,是多少人宁愿花千金也要见一面的青夫人。不知多少公子王孙排着队想见青青。”
孙春蕊突然明白了,眼眸冷了冷,道:“你口中所说的那个青青是青楼名妓?”
那男子一怔,似乎明白他认错人了,嘴里却辩解道:“青青不是妓女。”
他看着面前女子那冷淡的眼神,又从头到脚将孙春蕊打量了一番,又看见了她怀中抱着的婴孩和身旁的婢女,眼里的光芒瞬间暗了下去,仿佛自言自语:“你不是青青,你的眼神不像,但为什么会长得这么像?”说着摇了摇头,又环顾四周,见是一间简陋的民房,口中喃喃自语:“你不是邀月楼的青青,那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说着一边拍打着自己的头,一边朝着门外走去,瞬间就走进了暴雨中。
门外那老头在身后喊:“公子,进屋等雨停了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