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建筑颇有西北大院的特色,不过,她此时并无心思观赏,自进入这里后,她就感心烦气躁,心中似有恶魔破体而出,她一面运劲抵抗心中的暴躁,一面缓缓走在庭廊间,警惕着周遭的动静。
就在她越来越压不住心中躁动时,庭院中心位置一座五层塔楼突然散发出阵阵红光,红光越来越盛,渐渐将此地全部笼罩。
当红光扫过白芸身体时,她顿感前方塔楼中似有什么正在召唤,而她的神识也在这一瞬间被死死压制,不能自主,双脚完全无意识的往红光中心之地迈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她的神识也渐渐被无形掌控,白芸心中焦急异常,拼力抵抗,艰难万分才保下最后一丝清明,然而即便如此,她也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入塔楼中。
塔楼内十分空荡,全无装饰,她不自主的沿着楼中的旋梯慢慢往顶层走去,楼中暴戾气息更加深厚密集,她一面艰难抵抗,一面苦苦维持心中清明。
终于,她踏上最后一处台阶,来到顶层空间,这里红光浓密,已快凝实成形,无法看清周遭环境,然而她身下脚步并未停下,正往中心处走去。
随着中心位置越来越近,她渐渐于朦胧的红光中看见前方有一圆形高台,高台上置有一通体红色的巨型钵形之物,在红钵的上空有一道虚影,正缓缓旋转着。
她定睛一看,只见这虚影形似虎,披犬毛,长二尺,人面,虎足,猪口牙,尾长一丈八尺,十分凶恶,当他的眼对上白芸时,她惊恐的发现,自己的生机正在慢慢流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这样,此时她已顾不上其他,忙运功抵抗,却徒劳无功,她的身体就犹如沙漏一般,怎么也堵不住流失的生机。
时间慢慢过去,虚影终于停止了旋转,他仰头发出一声嚎叫,震颤着她的神魂,随即他闭上双眼,脸露享受的吸着她的生机。
白芸抵抗无果后,便开始观察周围环境,以期能找到办法自救,就在她往左斜方看过去时,却惊异的发现了凌子潇和酆老的身影。
凌子潇此时亦发现了白芸,然而他也面对着与她同样的境况,两人彼此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心中亦升起一丝绝望来。
他们两人神魂强大,如此境地下尚能保持最后一丝清明,而他旁边的酆老就不行了,其神魂已经完全被虚影所控,双眼亦是毫无焦距的直视前方,再也看不进任何事物。
白芸之前准备的众多法器此时全无用武之地,试问她连身体的主控权都不能掌握,又何谈使用法器对敌了,今日,他们难道就要葬身于此了吗?
白芸不甘心,她不甘心以如此屈辱的方式死去,每一个习武之人都不愿如展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他们宁愿与人大战三百回合,即便最后不敌死于剑下,也心之所愿。
凌子潇这时心中也悲凉不已,他生机流失时间更早,此时已经难以维持神魂清明了,若不是心中执念,只怕早已撑不到白芸到来,可真等再见到心上人时,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步上他们的后尘而无能为力。
此时他身旁酆老的情况十分危急,整个人已经形如枯槁,眼看就要彻底身亡了,白芸心中焦急不已,搜遍脑中所有的信息也没找到一点办法,她的生机流失的越来越快,眼看就快无法维持清明了,她不舍的再看了一眼已经彻底失控的凌子潇,准备自爆神魂与之同赴黄泉,不让这该死的虚影继续抽取他们的生机。
就在她将所有的功力往识海调去之时,突感生机停止了流失,这时,她脑中响起重明的声音:“主人。”
她心中一喜,忙回道:“重明,你终于醒了。”
“嗯,主人,别怕,重明会保护您的。”
话落,只见白芸周身散发强烈的金光,随即一颗露着红色、形似鸡头的蓝蛋从她身体中冲出,正是已经醒转的重明。
只见它晃晃脑袋,小眼睛溜圆的瞪着前方虚影,头上红冠正渐渐膨胀,散发幽幽蓝光,本已闭眼的虚影此时似有所觉,睁开双眼对上了重明。
只见他嗞了嗞猪牙,张嘴发出一声怒吼,急躁的在红钵上空打转,奇怪的是那红钵似乎能限制他的活动范围,无论他怎么动作始终都未曾脱离红钵上空的范围。
此时重明头上红冠红的发紫,周边蓝光也越来越盛,只见它小眼怒瞪,转动蛋身,从红冠中射出一道蓝光打在虚影之上。
虚影受到蓝光的侵袭后,整个身影开始变得暗淡,重明再接再励,再一次发出攻击,让本已暗淡的虚影晃了一晃后化作点点红光洒落于下方的红钵之中,而周围散发的红光亦快速聚拢,最后归于钵体内。
没了红光的干扰,白芸神魂迅速清醒,掌控了身体的自主权,旁边凌子潇和酆老也渐渐清醒过来,但由于之前生机流失过多,凌子潇一下软倒坐于地上,酆老则虚弱的完全陷入了昏迷之中。
白芸见此忙想奔过去,奈何她此时亦是虚弱,只能焦急的呼叫着两人,重明见虚影被打散,忙飞到白芸掌心,安慰道:“主人,别急,他们是生机流失过多,没有生命危险的。”
白芸闻言安心不少,对它道:“重明,这次幸亏你及时醒来,不然你主人我就要到阎王殿去报到了。”
重明傲娇的张着嫩黄的小嘴说道:“有重明在看谁敢伤害主人,哼,一个未成形的残缺梼杌神识,也敢在小爷面前嚣张,我打不死它。”
白芸闻言双眉一挑问道:“你说那虚影是上古凶兽梼杌的神识?”
重明点点红彤彤的小脑袋回道:“是呀,不过它的神识残缺不全,因此才有人借助混沌钵吸收他人生机豢养它,一旦他吸够生机,虽不能像真正的梼杌一样厉害,但也能大杀四方,成为极品杀戮机器。”
它顿了顿,晃晃小脑袋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道:“不过嘛,如今我们打散了它的神识,又得到这混沌钵,只怕对方正肉疼呢,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