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现言 > 婚深情浅,前夫太不淡定 > 第193章 我是你丈夫 嫁了两次的丈夫
  而那俊逸的面庞一如小姑娘所说,因为久未好眠,那样憔悴。
  “这是很好的方式,借此忘了我。忘了以前……没什么不好的对么?”
  许欢听得清清楚楚,那低沉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可她仍旧没有作声。
  虽想摇头,可生怕自己的反应会被他察觉,于是只能漠然睁着眼,平静无波。
  男人终于失望至极,起身的时候,连带着椅子发出清脆声响。
  那高大颀长的背影被灯光拉长,阴影有些许投射在许欢身上。
  静谧的气氛总能让人浮想联翩,可许欢此时心底交缠着的,却尽是他的落寞和孤独。
  “很晚了。”
  霍霖深缓缓转身,伸出手到她腰后。
  他没察觉到她此时的紧张,只一手扶着身后,一手揽着她的腰,放下的时候,还替她遮挡了住那可能碰撞到的边角。
  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变得那样仔细。
  许欢于是躺在床上,任凭他替自己盖好薄被,连紧握的双手,也一并被塞到被子下。
  “睡吧,我很快就走。”
  她轻“嗯”了声,却没有如他所说的闭上眼睛安然睡去。
  而是直勾勾凝望着他,用旁人无法理解,也无法揣摩的目光。
  许欢脑子里,尽是那天醒来之前,听见的话。
  “霍霖深先生,霍太太重伤未愈,至今未曾苏醒。我想警方也不便进行询问。但您无论如何都该配合调查才是。”
  “且不说您是嫌疑人,单单您在现场这一条件,就该到警察局去。”
  许欢睁着眼睛,她其实睡不着。
  如今哪怕只闭上眼,眼前便会出现那天的场景。
  秦绍……是她杀的。
  她踩下去那一脚的时候,便有了那般结果。
  而在这段昏迷的时间里,她听见了许多话。
  醒来之前,梁琛甚至还在门外问过霍霖深。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秦绍的尸体没有处理干净,你早该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你或者许欢,他们迟早要一个人出来认罪。”
  如今许欢的耳边好似还有男人低低哑哑的声音,像隔着遥远的距离,十分不真实。
  可每一个字,又依旧清晰,提醒她必须要做的事。
  “吴萧楠不该这么快醒来,有了他的证词,这趟调查是跑不掉了。如果……”
  “如果事不可为,我会承认过失伤人。这件事,就停在这里。”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耳边骤然响起炸裂一般的声音,将许欢飘远的思绪惊扰了回来。
  她瞪大了眼睛瞧着,才发觉男人用那样惊惧的神情瞧着自己。
  许欢瑟缩了下,一句话说不出来。
  此刻的霍霖深,看起来像野兽。
  因为负伤而渐渐变得软弱的心,在这时被他尽数封存起来。
  他双臂紧握成拳,太过用力的手臂上因而露出青筋。
  许欢略有畏怯地望着他。
  而后者始终用那样悲伤和无助的神情瞧着她,哪怕隔着那双深黑的眼眸,里头的情绪依旧足够让她一览无余。
  许欢忍不住的,想伸出手去碰碰他。
  可指尖刚一触及他手背,男人便像触电似的收了回去。
  他其实仍旧是那冰冰冷冷的模样。
  “既然是你的选择,我也不会强求。”
  “如果忘记了我,能让你过得开心些,那我无话可说。”
  话音落下,他终于不再继续说下去,薄唇紧紧抿着,再不曾发出任何声响。
  等了几秒,室内依旧安安静静的,霍霖深便默默转身,朝着门外离去。
  许欢张张嘴,很想喊住他。
  她甚至伸出了手,想做些什么。
  然而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去,直到那道孤傲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陆良明是在许欢醒来的第二天才和顾柳一起出现在医院的。
  他只在病房里走了一圈,便径直去寻霍霖深。
  两人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顾柳远远瞧着了一眼,没有多理会。
  “来的时候我还有些担心,怕你忘记了我。”
  她在削苹果,动作流畅又自然,低垂的目光里,多了一分许欢以往不曾见过的温柔。
  “这么瞧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你男人。多看几眼脸上也不会多出一朵花。”
  许欢眼神闪烁了下,下意识回避了这个话题。
  可顾柳了解她,过去二十几年,她一直与许欢相识,如今更是直勾勾盯着她脸上的表情,不曾错过任何一处。
  见许欢有所闪避,便像不经意地说道,“我听医生说那话的意思,是越在乎的人,越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否则没道理你只忘记了霍霖深一个。话说回来,我们俩的感情不比霍霖深差吧,你怎么就不忘了我?”
  “柳柳……”
  许欢无奈,红唇扯开一抹弧度,求饶似的凝着她。
  顾柳这才轻哼了声,将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在盘子里,给她喂到嘴巴里。
  “他们不知道你,可我还不清楚么。陆良明和他弟弟,最近一直盯着霍霖深他爸爸呢。我旁敲侧击了很久才打听出来,他回红城原意就是针对霍氏的。”
  “这种时候又出了绑架和车祸的事,梁琛也说啦,人是死在你车子下的。不管是刹车失灵也好、情有可原也罢,那一脚是你踩下去的,无论如何都要承担一部分责任。”
  许欢咀嚼苹果的动作顿了下,脸色也跟着青一阵白一阵的。
  “霍霖深……我是说他,是怎么打算的?”
  “能怎么打算,当然要护着你咯。虽说你没良心地忘记了他,可你毕竟是他妻子。我想不管事情恶化到哪一步,他都不会放下你。”
  许欢只觉得心脏那处闷闷的发疼起来。
  她什么也没说,径直垂下了脸。完好的那只手缓缓往上,抚上了心口那处。
  “怎么,你担心?”
  顾柳的话直直窜入耳膜,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偏偏要将她心里那点事都戳穿了。
  她下意识点头,又摇了摇头,“没,只是这件事毕竟跟他无关,我想跟他谈谈,不需要为了我去……”
  “许欢。”
  顾柳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她直直盯着她,眉眼里都是不敢置信,“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你对他如何,与他如何待你,能混为一谈么?不说你现在连床都下不了,就算身体好了又能怎么样呢?你以为他会眼睁睁看着你再进去一次?”
  许欢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她握紧了手掌,想用上些力气,才发现自己连握紧拳头都那样吃力。
  于是唇角扯开,想冲她笑笑,可不知怎么的,却只能露出一抹苦涩……
  “上一回,是冤案……”
  许欢仔细斟酌着字词,小心翼翼的,“这一回你也知道,是情有可原。不会判得太重的。”
  “柳柳,你了解我的,我总不能让别人替我受罪?这原本就与他无关。”
  “他是别人么?”
  顾柳终于甩开了她,连那盘没有吃完的水果也一并被重重放在桌面。
  “砰”的一下,声音很大。
  “霍霖深是别人?你嫁了两次的男人,你女儿的爸爸,你这辈子也就爱过这么一回的。怎么就变成别人啦?”
  她说完,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笔直望进许欢眼底。
  后者缩了下。
  顾柳一向了解她,也常常能,将她看透。
  而此时,她更是步步紧逼,居高临下地站在病床旁,眼神似利刃,不闪不避地落在她面上。
  “我说,反正是你不记得的人。就让他帮你好了,别人的死活,与你有何干系。”
  “你避什么?不想见渊渊了,你想你爸爸?我可告诉你,你受伤的事至今都还瞒着许伯父,梁琛带了个女孩回家说要结婚。伯父伯母都高兴得不得了,压根也没空理你。”
  许欢知晓这个。
  还在昏迷的时候,霍霖深便告诉过她。
  其实一早他便寻了个借口,就说许欢跟他吵架,带着小姑娘去度假了。因为那天婚礼出了事故,所以暂避风头也是应该。
  这借口错漏百出。
  许家明平时没这么好打发,可当他瞧见梁琛带回去的女孩时,立刻喜笑颜开,便什么也顾不上了。
  顾柳絮絮叨叨的,很言辞却仍旧尖锐。
  “我可不管霍霖深,我现在就你这么一闺蜜。许欢,你得好好的,坐牢也好,认罪也罢,这些事都跟你没关系,知道么?”
  “可是柳柳……”
  顾柳见她还不肯同意,一下子就炸毛了。指尖想戳在她额头上,可一瞧见那包了纱布的地方,又硬生生收了回来。
  “你你你,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许欢骤然一颤,“故意、什么?”
  “故意折磨我。”
  她狠狠甩下一句,别开视线之后,没有再去看许欢。
  可心底,早已另有思量。
  过了一会,便可怜兮兮挨靠在许欢身上,“你不为我想,也为渊渊想。她可不能再失去你。反正不管怎么说呢,受罪的人都是霍霖深。既然你都忘记他啦,也不在乎的是不是?”
  “我……”
  “你什么你,就这么说定了。我去外头看看。”
  顾柳说完,连解释的时间都不曾留给许欢。
  她径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