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持续不断,多地爆发洪灾。
村里通往镇上的土马路被淹了,王家大棚采摘下来的菜运不出去,王老板不知从哪儿搞了台大型蔬菜烘干机,做起脱水蔬菜。
村民没他那条件,眼看低洼地带的菜快被雨水泡烂,只能通通弄回家腌成酸菜。
方鉴的棚子位置较高,没出现积水的情况,加上先前来修鱼塘的施工队把成熟的蔬菜吃了大半,剩下的将将够他和小易加上家里的鸡和鹅吃,不用摘下来腌制。腌酸菜味道再好,也致癌,偶尔换换口味没关系,长期吃各种健康问题就会纷至沓来。
电话铃声响起时,夫夫俩正在讨论到底是包韭菜猪肉饺还是白菜猪肉饺。方鉴两样都爱,故意和周易对着干,想让媳妇缠着他撒娇卖乖。
周易抱着男人手臂摇来摇去,他更喜欢吃韭菜的,白菜也不讨厌,有得选自然是选喜欢的:“韭菜,好不好,好不好?”
方鉴单手兜着他屁股把人抱起:“电话好像在响,先接电话,等会儿再说饺子。”
打电话的人是方母,方鉴抱着媳妇点了免提:“妈,什么事儿?”没事儿他妈绝不会找他。
“老大,你看新闻了吗?”
“没看”,最近的新闻都没播啥好事,这里发生泥石流,那里发生山体垮塌,某某某个贫困村绝收,村民们快饿死了,号召群众捐款捐物,看得人心里发堵。
方母噎了一下:“花源县种植基地的送货车出车祸了,雨太大挡视线,驾驶员连人带车冲进河,现在没有司机愿意送蔬菜到市里,我们买不到新鲜菜。我和你爸天天吃咸菜没关系,你妹妹还小,在长个,光吃咸菜怎么行?你种了菜的吧,一个人吃不完,留地里烂了也是浪费。”
方鉴不接话,爸妈买不到菜了,想让乡下的儿子送点儿过去,放平时是无可非议的,眼下这天气他妈就不怕他在路上也发生点什么意外?
周易好气,都快二十四了还长个儿,长狗屁:“方阿姨,村里的路淹了,鉴哥出不去。”
“小易,你怎么和老大在一起?”方母又说:“划船可以出去,我记得村里有几家有小渔船。”
方雪妍嘴挺严啊,没把他和鉴哥的关系拿出去说,划船的话周易自动忽略了,大风大浪划船,老寿星上吊嫌命长:“方阿姨,我和鉴哥在搞对象,当然在一起”,周易是故意说出来气她的,你不把你儿子的命当命看,老子也不顾忌你的心情。
方鉴:“……怎么说了?”
周易横他一眼:“我见不得人吗?”
“不是,我怕我妈骂你”,自己有时候声音大点儿小易都要红眼眶,他妈那张嘴,还不把小易骂自闭?
“纸包不住火,早晚她都要知道,除非你打算过段时间和我分手。”
“不分手”,方鉴急了:“好端端的说什么分手。”
对话清晰的传入方母耳中,她一听就炸了,方鉴从小到大都没给她挣过什么脸面,如今还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丑事:“老大,和他分,不然我没你这个儿子。”
方鉴深吸一口气:“妈,我不能没有小易。”
“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自己选。”
方鉴默了,抱着周易的手收紧了些。
周易火上浇油:“鉴哥选我,你什么时候登报声明和他脱离母子关系?赡养费可以减半了吧,你都不认他,他也没义务养你。”啊,我好恶毒,我好坏,嘻嘻。
方母气得眼前发黑,一连串脏话脱口而出,周易干脆的把电话挂断,拉黑、关机一气呵成:“走,老公,下楼煮饺子吃。”
方鉴不动。
周易语气阴森:“我气你妈,你生我气了?”
“不是”,他是奇怪小易被他妈骂怎么跟没事儿人似的:“她骂你,你不难受?”不想哭?
“我和她又不熟,随便她怎么说我。谁的眼光都要顾忌,那活得也太累了”,周易接着说:“你要敢骂我,我分分钟哭给你看”,哭起来哄不好那种。
方鉴:“……”他哪儿敢。
两人下楼包饺子,一个擀皮儿一个包,包的韭菜猪肉馅,小易才受了他妈的气?他不敢再逗小易,怕逗哭,方鉴总觉得他媳妇笑得有点牵强,他妈那么凶,小易是怕他担心在强颜欢笑?
周易的笑容再真心实意不过,哪家都没有四十多岁就找儿子要赡养费的,赡养费是针对没有经济能力的老人,起码得五六十岁再给?当然,长辈患重大疾病的另说。吸自己不喜欢的孩子的血,补贴自己喜欢的孩子,low得没眼看,他早就想气气方父方母了。母慈子孝,做长辈的先慈爱,做小辈的才会孝顺,想凭身份压人,没门。
大雨噼里啪啦的下,风将树枝吹得呼呼作响。
周易把包好的饺子放锅里蒸。蒸熟的饺子透出微微的绿色,一咬汤汁四溢。
因为是蒸饺,不用怕皮被煮破,饺子皮擀得薄极了,馅料放得多多的,韭菜故意没挤水--蒸好后才有汤汁儿。
沾点油辣子和陈醋,越吃越香。
饺子里的汤汁儿烫得周易不断吸气,方鉴一碗饺子下肚,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儿,小易方才叫他老公了?他这样自称过很多次,可小易以前从没叫过:“小易。”
周易哈着舌头:“嗯?”
“再叫一声老公听听。”
周易:“……”他还以为鉴哥想针对刚才的电话和他谈谈心。
没啥好谈的,方鉴被爸妈扎心扎惯了,偶尔回敬一次在他看来也是理所应当,什么孺慕之情早就磨没了。
“吃你的饺子,我不叫”,周易脸颊发红。
“刚刚都叫过,现在为什么不叫?”小易脸蛋红得好像苹果,真想咬一口。
“我乐意,管得着吗”,顺嘴就叫出来了,不提还没注意。
“你不叫我叫,老婆、媳妇、宝贝。”
周易夹起一个饺子塞男人嘴里。
方鉴吃着饺子美滋滋,害臊了这是,身上哪个地方他没亲过没舔过,还害臊,太可爱了。
饺子吞下肚,方鉴黏糊糊的挤到周易身边:“小易,西装买回来还没穿过。”
“你想穿就穿”,把持不住算他输,没出门,又总窝在床上,挨挨蹭蹭的,连续剧经常放到一半就……他都快被榨干了好吗?肾不行,诱惑再大也没用。
方鉴就认为他媳妇是同意了,吃完蒸饺立即洗碗刷牙洗澡换衣服,周易慢条斯理的敷了自制的补水面膜,修了修手指甲才上楼。
卧室门半掩着,门缝透出暖暖的橙黄色灯光。
周易推开门,男人西装革履跪在地上,双手被绑着。这是要让他控场?他可以,他能行,他今天就要当潜规则职员的老色狼:“小方,想升职?”
方鉴秒懂:“……想。”
这一夜极其混乱。
周易本想耍耍老板威风,翻一回身,结果男人给他玩成了下克上,有老板被.干.哭的吗,不想升职加薪了?
方鉴发现他媳妇入戏还挺深,居高临下的小表情别有一番滋味儿。
天不见亮方母又打来了电话,打的周易的手机,方鉴手机没开机。
周易被吵醒,摸过手机看见是陌生号码。他最近没在网上购物,唯一重要的人搁身边躺着,除了推销还有谁会给他打电话?大清早打骚扰电话也太烦人了,基本道德都没有,果断拒接拉黑。
过了两分钟,又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周易佛了,手机调静音放床头柜,随便打,他要睡觉。
方鉴迷迷糊糊的问:“谁打的?”
周易枕着弹弹的胸大肌:“不认识,估计是推销电话。”
那就不用管了,方鉴把媳妇往上挖了一点,老爱整个缩被子里是什么毛病,也不怕缺氧。
胳膊哪儿有胸大肌枕着舒服,周易睡着睡着又缩到被子里,方鉴拿他没办法,任他去了。
上午十一点雨稍微小了一些,方鉴爬起床穿上雨衣,带上鱼饲料,去鱼塘喂小鱼。
鱼苗太小,只能吃鱼饲料和塘子里的绿藻,咬不动杂草,方鉴一周会喂它们两次,维持在一个吃不太饱也饿不死的程度。
周易做了葱香午餐肉鸡蛋饼,男人回来正好出锅,吃着饼子周易感觉嘴里有点淡,想吃大虾和麻辣烫了。
肥肥的基围虾,和炸过的土豆条一起下锅翻炒,炒得又辣又香。麻辣烫里要有肉片、土豆、莴苣、笋尖、香菇、包菜和豆芽,豆芽和肉片越多越好。
虾家里没有,麻辣烫还是可以煮的。被.干.了那么多次,局部也该锻炼出来了,吃辣一点没关系吧?
正想着,秦德浩他爸就提了一篓子鱼虾上门。
这哥们天刚亮就带着儿子选了一个水流湍急的地方布网,快到中午收网,足足网到半桶鱼虾,自家吃不完,想给儿子换点零食。
放鹅那会儿,除了给棒棒糖,周易烤了小饼干也会让秦德浩尝尝,小孩子吃零食哪儿有吃够的,秦德浩做梦都在嚷着‘小饼干’流口水。当爸爸的看着心疼,家里的存粮舍不得拿出来换零嘴,意外收获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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