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抿嘴笑道:“娘,您也不看看,这会试和乡试三年才一次呢。而且,吃食这东西本身成本低,咱们就算半价,依旧有的赚。”她停顿了一下,说道:“更重要的是,这样一来,咱们家在那些文人中的名声不知道会有多好,日后要是有人要对付咱们,也得投鼠忌器不是吗?住咱们店里的那些举人,只有每三年有一两位中了进士,咱们都等于赚大发了。”
周李氏连连点头,摸了摸安宁的头,“这么聪明的脑袋瓜,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出这一堆主意的。”
脸上流露出了骄傲的神情,这可是从她肚子里爬出的亲生女儿呢。被安宁这么一分析,周李氏再也不嫌弃亏了,反而觉得这其中大大的有赚头。
安宁笑了笑,“而且,我们还可以表示,倘若这些举人愿意留下墨宝,那么还可以抵一个月的伙食费。这些举人也是要面子的,若是作品不好的话,他们也不好意思留下作品不是吗?到时候我们再专门准备一个屋子,来展览这些东西。”
这是多么好的收揽人心的法子啊。
安宁顿了顿,继续说道:“即使后面有人看到这其中的好处,跟着我们,但是我们作为领头羊,而且还有食谱上的优势,根本不愁被其他人超越。”
这一条条,她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思考得差不多了。
周李氏已经完全被安宁给说服了,更重要的一点,这等于是无形之中为周家增加了不少可能的朋友。
现在的她再也没有整天想着两个孙子考试的事情,或者说她也知道她再怎么想,也是改变不了最终成绩。
安宁虽然也可以接手,但她一开始的初衷便是给她娘找点事做,省的每天让家里烟雾弥漫,所以还真巴不得让她娘多多挑选几个合适的地址。至于自己,再从中选择合适的便可以。
在九月中旬的时候,丁菱告诉了她梅家发生的事情。柳碧彤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最近则是十分低调地养胎中,甚至连管家权都交给了梅夫人。另一边,梅若源在考第二场的时候,还没结束,便已经晕厥了过去,嘴唇发白,最后被里面的人给抬了出来。
按照大夫的诊治,梅若源则是因为考前做了太多的和谐运动,身体被掏空,加上科举考试每次一场都要考三天,会试一共得考三场,体力不好的人本来就支撑不住,更别提梅若源这种身体被掏空的。大夫甚至委婉地表示,今后梅若源恐怕在子嗣上有些妨碍。
柳碧彤则是十分深明大义地上蔚府,去求了一根好的人参回来,给梅若源补身体,倒是因此赢得了梅夫人的一些好感。另一边南儿可就惨了。
梅若源在考场之前,可都是一直歇在她屋内的,如今出了事,自然就是南儿这个不知分寸不知羞耻勾引他的人的错了。
南儿被气急了的梅夫人直接拖到院子之中,拖下裤子直接狠狠打了起来,所有的颜面都没了。
另一边,南儿的那两个孩子都被抱到梅夫人院子中养着。原本梅夫人也担心柳碧彤对孩子下手,加上柳碧彤不是亲生母亲,肯定对孩子不上心,比不过南儿这个亲生的母亲,所以便让南儿自己养着。
如今她一气之下,便自己养了。只是她一边得照顾孩子,一边还得管家,另一边还要操心儿子的身体,一个疏忽,龙凤胎中的男孩生了一场风寒,就这样去了。梅家可谓是祸不单行,陷入了一片的愁云惨雾之中。
柳碧彤因为这一胎,则成为了梅家的金贵人物,难得有了平静的生活。大家巴不得她能够一举得男,不然梅家就很有可能要断后了。
虽然那大夫说的很委婉,说若是好好治疗的话,还是有点希望的。但梅家他们哪里不明白这只是大夫的托词。
梅家因为这件事再次成为了大家嘲笑的对象。科举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一切都要为这个让路,谁知道梅若源却急色到如此程度,连几天都忍耐不了。梅家原本的名声就不好了,如今更是成了臭水沟。
丁菱叽叽喳喳地说着这些,笑道:“姑娘,那柳碧彤也是个狠心人物呢。你不知道,她这些天啊,私下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在祈祷着这一胎生女的。”
安宁怔了怔,柳碧彤这是直接想要梅家断后吧,双胞胎中,那男孩可是死了的,只留下一个女孩子。
偏偏这孩子又是被梅夫人给照顾没的,她又不能怪自己,最后反而迁怒到女孩身上,心中觉得是女孩克走了自己的哥哥,甚至还克了自己的父亲,不然她家若源,以前明明一直是懂事的孩子。她心中生了嫌隙后,便将孩子丢了回去,让南儿自己照顾。
可想而知,这唯一剩下的女孩,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安宁听着这些八卦,心中感慨,她幸亏她遇到的是蔚邵卿,不然若是遇到一个三妻四妾的男子,那么她肯定要呕死的。
在九月底的时候,京城乡试的成绩也出来了。梅若源连第二场都没考完,自然是名落孙山,不过萧敏之倒是中了,名次还不错的样子。
周李氏则对安宁说道:“这时候开原县的成绩应该也出来了吧,不知道他们两个成绩如何。”
她简直恨不得立刻飞到开原县去。
安宁倒是很淡定,还安慰她道:“娘,你这时候再焦急,成绩也不会因此改变的,都已经定下来了,还不如好好看那几个地址呢,我们得从中选两个。”
周李氏丢给女儿一个白眼。
安宁他们原本以为得等聪哥儿和金宝回来后才知道成绩的,谁知道在十月一号的时候,蔚邵卿便已经送来了消息。
他这消息还是开原县那边的人快马加鞭送来的,速度自然不慢。周聪他们还在路上呢,消息就已经送来了。
无论是周聪还是周金宝,两人都成功中举。整个宣州这次的举人一共有一百八十五个,周聪排在第六十八个,周金宝则是排名在第八十八位。两个现在都是举人老爷了。虽然这两人的排名看起来没有院试的好,但毕竟参加这乡试的可是有好多届的秀才呢,以他们的年纪,有这成绩已经不错了。
周家收到这消息后,全都欢喜开了。
让人惊讶的是,沈以南的成绩更好,直接是宣州今科的解元。至于杨蕊的哥哥则是排名九十四,杨家据说也是一片欢乐的海洋。
周李氏听到两个孙子都中举,连忙吩咐这个月的月钱三倍,又让人开始放鞭炮庆祝起来了,这可是大喜事!
周家可谓是祖坟冒青烟了,一下子出了两个举人。
安宁看着她娘乐得都要忘记自己姓甚名啥了,还想着大摆筵席,连忙说道:“娘,等他们两人回来再庆祝,不是更好吗?”现在当事人还没回来呢。
周李氏这才冷静了一些,全家全都翘首以待周聪和周金宝的回来。
只是这回同他们两个一起回来的却还多了一个长相俏丽的姑娘。
这姑娘年约十三的样子,容貌俏丽,一身简单的桃红衣裙,手里还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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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婚礼,一朝生变,她魂返异世。
世人皆言南楚卿颜郡主回眸一笑百媚生,求娶之人可以排到楚国边境,然,却只能抱憾终身,因为无人敢和摄政王抢王妃。
都说楚国摄政王不近女色,冷漠无情,所有靠近他的女人,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嗤之以鼻,谁说他不近女色的,眼睛长到头顶去了!
心狠手辣,杀伐果决,从来没有人在算计了她之后能够全身而退。
世人皆言摄政王妃笑里藏毒,祸国殃民,可摄政王闻之浅笑,能把王妃宠成这样,也只有孤能做到!
☆、第三十章 蛊惑人心,蔚邵卿的私生子?
那姑娘似乎注意到安宁的视线,冲着她微微弯曲了一下自己的膝盖,说道:“在下朱心怡,见过周县主。”
她所牵着的小男孩也眨巴着无辜的眼神看着安宁,只是看上去有些困倦。
安宁眼神疑惑,聪哥儿和金宝回来好好的,怎么就捡了这一对?
朱心怡咬了咬下唇,不卑不亢说道:“在下是并州同知朱守正的嫡长女,这是我弟弟朱彦。我们两个进京投靠我外祖的路上遇到匪徒,幸亏被贵府的两个公子救下。”
安宁问道:“不知你外祖是哪户人家?”
朱心怡说道:“现任的平阳伯是我舅舅,县主等下送我们过去平阳伯府即可。”
安宁见她说话条理分明,眼神端正,心中已经先有了几分的好感,笑道:“何必如此着急,我看令弟一路同你们奔波,看起来也累坏了。不如休息一下再回去如何?”
同这朱心怡一起过来的一个嬷嬷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色,说道:“多谢周县主。”
安宁让人正闲着没事的书红带他们三人去客房之中,保不齐还能套些话呢。作为同知的儿女,进京投靠亲戚,却只带着一个老迈的嬷嬷,怎么看都诡异。
她还是先问清楚这其中的缘由比较好。
周李氏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一脸慈爱地看着两个孩子,“你们这几年辛苦了,我看这一场考试下来,你们都瘦了不少呢。”
周金宝和周聪两人都嘿嘿一笑,只是眼角眉梢之间,还是忍不住带上了少年的神采飞扬。
周李氏问道:“你们两个明年春天是否要下场试试?”
周聪和周金宝显然在路上的时候就交流过这个问题了,两人相互看了对方一样,周聪率先开口:“当然得试试。不过我和金宝也就是下场试试水罢了,也有个经验。我们两个能够有这成绩,运气成分比较多。所以也不必抱太大的希望。”
周李氏点点头,“积累个经验也好,说不定三年后就考中进士了呢。”现在的她也不是以前那个无知的村妇,被安宁普及过了一回,知道这进士的录取概率并不高,所有参加的举人,未必能出一成的进士。不过周李氏相信就算明年不行,考个几次总是会上的。毕竟她的两个孙子年纪这样轻就中举了,已经算得上前途无量了。
在说话之间,厨房很快就上了一桌的席面,安宁又让人将那主仆三人给请了过来。
等用过晚饭之后,安宁使了个眼神,表示有话要对他们说。
两个少年便乖乖地跟着安宁回到了书房之中。
安宁看着低头做乖巧状的两人,说道:“这下总该告诉姑姑了吧,好好的,怎么突然遇到了平阳伯的外甥女?”
周金宝说道:“姑姑,我们也不太清楚来着。我们在遇到朱姑娘的时候,便是朱姑娘向我们求救来着。我们看他们三人皆是老弱妇孺,便收留了他们,之后也遇到过一次的刺杀。”
安宁扬了扬眉,“好端端的,她怎么会遭遇到刺杀呢?”
周聪说道:“按照那位嬷嬷的说法是,刺杀他们的肯定是朱姑娘父亲的宠妾。”
“据说这位宠妾是朱姑娘的父亲朱守正的救命恩人,前段时间,生下了一男孩,之后便对朱姑娘的弟弟看不顺眼,之前更是在朱彦的饮食里下药。朱姑娘害怕弟弟继续在家里待下去,会不明不白死了,便带着弟弟和嬷嬷偷偷离开了家里,打算进京投靠舅舅。”
安宁皱着眉头,“既然她有平阳伯这位舅舅,那朱守正如何敢如此行事?”
周聪说道:“毕竟现在这位平阳伯也是上个月才继承的爵位,在之前,甚至他也没想到爵位会落在他头上。”
安宁顿时想起了平阳伯的事情,之前的平阳伯世子,恰好是废太子凌文泽的人马,太子被废后,平阳伯的父亲生怕牵连到自己,便请旨废了世子,并且将爵位给了自己那位低调到没有任何皇子拉拢的三儿子。前任平阳伯大概是不想要自家卷入那些皇家之事吧。
“现在的平阳伯谢凯同朱心怡的生母朱谢氏正好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朱谢氏是在去年去世的。恐怕朱守正到现在也不知道朱谢氏的亲哥哥居然成为了伯爷吧。”周金宝脸色浮现出鄙夷的事情,显然对于朱守正很是不屑。
安宁见他情绪外露,明显是为朱心怡抱不平,心中微微一动,金宝不会是对这朱姑娘动心了吧?
安宁说道:“你之前说朱守正的宠妾刚生下一男孩不久?”
周聪和周金宝有些不明所以,“所以呢?”
安宁微微一笑,“作为一个五品的官员,朱守正也是得守一百日,一百日内无宴席,无嫁娶。”更别提是让宠妾怀孕生子这种事了,只要捅出来,朱守正的官就别想做了,这可是大不敬。
两个少年这才恍然大悟,点点头。
安宁在知道了大概的事情以后,笑着看着周金宝,说道:“好了,你能同我说说这朱姑娘的性情吗?”
周金宝被安宁了然的眼神注视着,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说话都结巴了起来,“朱、朱姑娘自然是很好,温柔又刚强。”
安宁一看他这表现,便知道周金宝果然对她有些意思,不然话里话外,不会袒护着她。不过从朱心怡能够在发现危机后,毅然决然带着弟弟离开家里,逃来京城,便知道对方也是个勇敢的女孩子。
至少不是逆来顺受的。
不过终究还是得看朱心怡的意思。安宁也得再多考察一下,若是没啥问题的话,这门亲事倒是不错。周金宝的中举倒是使得他在京城中的行情一下子变好了许多。不少四五品的官夫人还时常上周家,同周李氏旁敲侧击金宝的亲事。
安宁问过两个侄子以后,又去客房中看望了朱姑娘一回,一入屋便看见朱姑娘正轻轻地给自己的弟弟哼着小曲调,哄他入睡,神情温柔。
被安宁看到这一幕,朱心怡的脸颊微微红了起来,说道:“这是我娘以前常常哄弟弟入睡的歌曲,弟弟现在也习惯听这小曲才能睡着。”
安宁笑道:“你同你弟弟感情真好。”
朱心怡认真道:“我娘已经不在了,长姐如母,我自然得照顾好弟弟。”
在朱家那种环境下长大,朱心怡显然并不是一朵小白花。
安宁将门关上,在朱心怡对面坐了下来,“你当时,怎么就找金宝他们求助了?要知道,他们那队伍可都是男子,若是遇到了歹人,恐怕你和你弟弟都有危险。”
朱心怡不紧不慢说道:“正是因为他们都是男子,所以我才找他们,毕竟那姨娘大概也是这个想法。两位公子走的又都是官道,显然是官家之子,如此一来,即使面对我家前来找寻的人,也有足够的底气面对,不会轻而易举将我们交出去。两位公子又一身正气,显然不是歹人。”
她顿了顿,露出了苦笑,“只是没想到我那姨娘如此丧心病狂,为了杀死我们,还不惜买凶,幸好两个公子身边有护卫在,所以不曾受伤。”她的语气带着一丝的歉意,即使他们没受伤,也不能代表着她给他们带来危险的行为是正确的。
只是那时候的她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安宁不由失笑,送两个孩子上路的人手可都是她安排的,至少有十个人,其中还有九号、蔚景这样的高手。一个同知的姨娘,最多也就是收买几个匪徒罢了。那些人想让聪哥儿他们受伤,那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