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包:
胡熙是渣,写他只是为了衬托娜娜的可爱,因为我习惯就是不按时间顺序写,宝贝们先收藏着吧,如果肥了再来看。
裴娜晚上会在夜市摆摊,卖些物美价廉的耳环手链。好的位置早已被开了几年的老店占据,当然也是因为他们交了足额的钱。和流动的铁皮推车相比,末尾的他们只有一块布铺在地上,显得非常寒酸。
逛到这边的人少之又少,可裴娜的生意还不错,她很会挑款,不管光线如何,都要化个精致的妆容配上自家饰品好让顾客看效果,说话好听,夸人都不带重样,听得人心里多熨帖。人都是哪边人多就想去哪里瞧瞧,连带着附近几个摊位也热闹了起来。
裴娜刚送走一波顾客,隔壁小兰才去买了一包瓜子,让她抓一把,小兰卖的是十块钱七双的袜子,又献宝似的从身后的红色大塑料袋里翻出一条丝袜,“送你,这个是另外一个厂的,牌子货哩,质量可好了。”
没人的时候,对面的张姐坐在小板凳上摇着蒲扇开始骂骂咧咧,“哦哟,我真是佩服这些小妹妹啊,五块钱的眉笔也不舍得买,来试就算了,一个星期来五趟……”这是每天的固定节目,只要有人打开话匣子,东一句西一句,吐槽大会就开起来了。
冯伯推着小车过来,裴娜要了两杯绿豆汤,老人头发花白但精神很好,麻利儿地打开不锈钢桶的盖子,勺子往下捞着,半杯绿豆半杯汤水,最后再放一根粗吸管。裴娜站起来接过,递给小兰一杯,入口清新爽口,甜而不腻,绿豆又软又糯,当得起桶上的四个大字,“消暑圣品”。
隔两条街就是美瑞广场,30块的咖啡人手一杯,她认出了一个购物袋,她溜进店里看过,卖的是抵得上她一个月工资的皮包,就像两个世界被无形的墙区隔。
有钱人很多,在繁华地段有不止一套房,在景区开不止一家店,开口就是几百万的大生意,这样的生活离他们这些市井小民太远。他们大多白天一份工,仍要找机会贴补家用,几百块是少,但很重要,可能只够一双好一点的鞋,但是换算成柴米油盐酱醋茶类的必需品,数量就很不一样。
至少他们是乐观的,嘴里抱怨着,可只要不是下雨,出摊总是积极,伴随着夏夜的风和爽朗的笑声,一天的奔波劳碌好像都被化解了一些。
小兰和男友分分合合,昨日又吵了一架,便拉着裴娜骂他“负心汉”。裴娜刚开始时看她难受也会劝,后来“狼来了”的故事听多了,才知道小兰根本放不下,真要分手那就是到了无法挽回的局面,这个时候才不会听人意见。
裴娜侧着脸同她聊天,有人走到她摊位前,她抬起头准备招呼,周围都安静了,气氛有些诡异,他们是这片区域的“管理者”,可明明昨日才缴完这个月的“管理费”,整整三百块。
为首的黄毛仿佛看出了他们的疑惑,“一个月这么点钱,兄弟几个怎么有劲护着你们?要涨一百块,最迟明天拿来。”他长相普通,背心配小指粗金色项链,满脸的不屑,令人生厌,说着又故意挠挠肚皮,露出腰上的一把小刀。
众人在心里翻个白眼,这片治安尚可,几时需要他们,明明他们才是危险因素,却没有人敢吭声,怎么跟小混混讲道理,万一被找麻烦怎么办,不说搭上命,弄点伤出来人多难受还耽误挣钱。
老实人惜命,注定被不怕死的小混混压制。
裴娜也怂,可她手上的钱勉强撑到发工资,少一张都是致命打击,她想着大不了去另一条街摆,只是远了些,她站起来,“一直都是这个价,怎么说涨就涨了呢?这地段又不好……”
黄毛被吓一跳,没想到有人敢和他争辩,其他摊主也是,他们想的是多聪明的一小姑娘怎么犯傻了呢,小兰直接拉她手示意少说两句。
猛地肩膀被推差点站不稳,还好被小兰扶住,气势不能输,她仍然倨傲地抬着下巴,两条眉毛拧在一起,想象自己是英勇的女战士。
黄毛身后的男人反应敏捷地拉下他的手,出来打圆场,又安抚似的搂着黄毛的肩膀,“算了算了,过段时间再说,大家和气生财啦。”
那人地位似乎比黄毛要高,说的话能有点份量,他骂骂咧咧地走掉,裴娜终于从紧张的对峙中回了神,小兰在旁边手掌放在胸口,“吓死我了,还好有那个人拦着,黄毛是要赏你巴掌吃呢!”裴娜被风吹得打了一个哆嗦,才发现背后都汗湿了,难怪这么凉,她从袋子里翻出一件薄外套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