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德宣帝慌忙往前走了几步,双手一张拦住众人的去路。
他还想让倪氏再次给他买些石料呢,现在他们一走,那他怎么办?
“还有什么事?”
倪氏看他这样,心下忍不住有些后悔。
她不该给他选好的东西,惹得他的贪念又起了。
“朕还没回本,你还得替朕买几块原石才是。”
“没空,让开!”
德宣帝闻言面色微沉,眼神中带着威压看向倪氏。
德宣帝毕竟是上位者,哪怕他并不出色,但久居高位,这气势一开,顿时气场就变了。
楚玺墨怕颜诗情和陈怡宁受影响,见状让小娃扶好颜诗情后,他往前走了几步,将倪氏挡在身后,望向德宣帝:“诗情和倪姑姑已经逛一天也乏了,还请祁爷体谅一二,让开!”
德宣帝面上挣扎了一番,便硬着头皮道:“要让开也不是不行,只是你们都清楚我现在所剩的银钱不多。你们既然是来玩玩,又不打算开原石的话,倒不如将墨王妃选得那块卖给朕。这样,朕出一百两买她这原石。一百两不行,那就二百两,如何?”
她那块原石看起来也不是很大,价格指定贵不到哪里去。
他出二百两的话,她肯定是有的赚的。
他自己没什么气运,今日不宜挑选这些。不过颜诗情她买的,倒是从她那买来的话,还有机会开出好东西来。
他也不求多,哪怕能够卖上一千两也是行的。
颜诗情闻言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渐渐的眼眸也变得冰冷起来。
他,还真是会得寸进尺!
简直是将那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若我不呢?”
她说这话时,显得漫不经心,只有她自己和德宣帝清楚,她的态度有多强硬。
德宣帝在心虚的同时,也不忘为自己谋福,道:“那就让倪氏替朕再好生的选一个。朕的要求也不多,至少地叫朕回一半的成本吧?这都已经三千多两了,让朕在赚个一千多就成。”
他这话才说出来,还未等颜诗情开口,就见已经缓过劲来的倪氏冷声道:“一次已是侥幸,你当这里的好玉石是烂大街的货,随便挑挑就能有?若有那么多的话,人家何必卖,早就自己留着了。你当就你懂玉石,而这些常年浸泡在这行业的人皆是蠢货眼盲,完全不懂?”
倪氏的话不客气归不客气,可德宣帝到底也听进去了。
他觉得倪氏说的有道理,毕竟一天下来,他见到开出好东西的实在少之又少。
且不说个头的大小,就按品质而言,估摸他卖出去那个是最上等的。
可是那个却是那么小,且位置那么偏,想必也是经过店家挑选过后不小心遗留下来的。
不然要是大一些,指定也轮不到他来捡便宜。
至于其他开出来的,这里毕竟是做生意的地方,总要有些噱头才能吸引人。
就好比他,要是没有倪氏,他那么多银两等同于是白送给人家。
就算后来因为倪氏选的开出东西来了,但说到底他还是赔了好大一笔金子。
这买卖,终究是亏的!
德宣帝理解归理解,心头却是有些不甘。倪氏不帮他选,说里面没有好东西了,那颜诗情选中得那个呢?
现在他有三千多两,花个二百两买一块原石还是可以的。
就算没出东西,那也没什么,可万一出了呢?
这要是出了的话,也就证实了颜诗情真的是大楚的福星,而凭借她的气运,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才是。
打定主意后,德宣帝便不接倪氏的话,而是看向颜诗情和楚玺墨:“朕也要求不多,墨王妃,还请你将你挑选的原石卖给朕吧!二百两,二百两卖了也不亏不是?”
颜诗情已经不耐烦,当即直接道:“不愿意,便是再多的银钱我也不愿意。好了,逛了一天,我也乏得很,先行一步。”
她说完这话,也懒得去看德宣帝此时面色如何,而是牵着小念安,带着小娃和倪氏身子一侧绕过德宣帝直接走了。
德宣帝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颜诗情毫不留情的拒绝,心下又恼又怒,面色有些难看地望着楚玺墨,咬牙道:“你可真是娶了个好王妃!”
想当初她要在他洪武国京城开铺子时,又是自动给他送分红,又是拉着他的名头说事,让人不敢眼红她。
呵~现在好了,有了大楚墨王这个靠山,就不将他这个洪武国的皇帝放在眼中。
这翻脸不认人的本事,还真是无人能及。
哼……迟早有一天,叫她吃够苦头!
楚玺墨等颜诗情上了马车后,这才望向德宣帝,道:“本王的王妃自然是好!若是没有她,如今的大楚肯定和往年一样,更甚者是不如。不过你洪武国也是因为有了她,现在也不至于一到雨季就被淹。说来,情情也算是于你洪武国有功才是。”
楚玺墨为颜诗情邀功讨赏的行为,叫德宣帝听了想吐血。
他说得是反讽颜诗情的话,难道墨王就听不出来?
不,他不是听不出来,而是故意装作听不懂,反倒是当成褒扬她的意思。
可恶,大楚墨王夫妇都着实可恨!
说好他将朝堂交给祁烈,他跟着他们出来赚大钱的。
可现在钱没赚到,他反倒贴了不少。
分明他们有那个能耐叫他翻本或者赚钱,可偏偏他们却视而不见,就这样漠视他,鄙夷他。
好,好得很!
这口气他咽下了,回头一起算!
等到颜诗情一行人回到红谷客栈没多久,德宣帝也带着人回来了。
楚玺墨见他面色依旧不是很好,本想与他说做糖果的事,想了想就忍了下来,打算明日再说。
现在这情形,着实不适合。只怕他说了后,德宣帝会为了反对而反对。
随着时间的推移,颜诗情等人已经将自己在这边所需买和卖的东西都已经搞定,一行人就出了红谷客栈搬回船上去住。
至于德宣帝,他在从赌石市场中亏损了一大笔银钱,回来后性子变得沉默了不少。
在最初一行人出来前,他虽然别扭,让人觉得不得劲外,其他都算好。
但这次经过赌石的事后,整个人的气场完全变了。
在红谷客栈时,无事也不往大厅走。至于做生意的事,则是全权交给了手底下的人。
没有人知道,他每日窝在小木屋中也不外出都在做什么,毕竟他连美人和舞姬都没带在身边。
他一日三餐不与别人同桌而食,又经常窝在小木屋中,这就导致接下来的时间,众人都见不到他。
好不容易大伙儿一起回船上时碰到了,他也是面无表情,在众人中显得格格不入。
颜诗情等人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有心不想惯着他,但到底是一起出来的,且他之前是身居高位,从未被人这样一而再的拒绝过,现在会变成这样也是理所当然。
算了,莫要与他一般计较。
换位思考,如如果今日他们是德宣帝的话,估摸也是差不多。
既然他不主动与他们有所接触,那就由他们主动。
只是女眷的话,都不合宜。而男子这边,楚玺墨是一个异国王爷没有去讨好他德宣帝的道理,故而这任务就交给了江鸿轩。
谁让他不仅在洪武国有生意,且自己也算半个洪武国的人呢?
身为洪武国的女婿,主动与洪武国的君王攀谈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身负重任的江鸿轩是紧跟着德宣帝的身后,上了他的船。
德宣帝知道江鸿轩跟在后头,觉得这是楚玺墨他们在向他服软的意思,心头算是舒坦了不少。
这几天来他格外的孤寂,哪怕有全公公,有护卫他们相陪,但到底不大一样。
这些终究是下人,对他永远都是恭敬的态度,也不会与他说真心话。
便是说话,永远都是恭维,或者附和他。
其实以前在宫中时,他早已习惯自己一个人,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只是在出来后,除了一开始的不习惯外,后面是越来越喜欢这样无拘无束的日子。
这猛然间变了,虽然是他主动不与楚玺墨他们有所往来,但他还是觉得自己被他们所排挤在外。
不过既然江鸿轩跟来,也就意味着他们在向他示好。
想到这,德宣帝便在甲板上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静静等候江鸿轩开口。
江鸿轩见他这样,哪有不懂的道理,便从袖兜中掏出一个素色荷包,递了过去。
德宣帝看他给自己荷包,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伸手接过。
等他打开后,却见里面装着好几个大小形状相同的东西,只是颜色不一样,就不知道是什么。
等他将东西倒出来,伸手抓起一粒拧着得油纸剥开后,才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他见是淡黄色的东西外面裹着一张薄如蝉翼的透明纸,且闻起来有些甜,就疑惑道:“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