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古言 > 天命为凰 > 第72章程老大夫
  然而,下一秒。
  这梓的美好意境,就被里面另一道,清冷而木然的声音打破:“难得见你有被人拒之不见的时候。”
  “是有何感想?”
  “难得一见的感想,”剑客面无表情的木然道。顿了顿,接着说:“那回话的女子,听其声音必然是画舫上的姑娘;区区一个青楼女子,吹奏不出那般曲调……”
  那曲调也说不出那里不对,细细回想起来也不是很好听,但就是让听的人,不知不觉的就静下心来,想静静的听到天荒地老。
  但若说能摄人惊魂,却又不至于,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从那种风轻云淡的心态下退出来。
  那条画舫上的,究竟是什么人?
  剑客的对面。再次响起十分温和清雅的声音:“所以?”
  剑客语气无波无澜的回:“画舫上另有他人。”
  剑客对面那人,不紧不慢的翻看着手中的书籍,语气温和的笑道:“然也。”
  剑客却微微皱眉 ,有些耿耿于怀的道,“青楼的花船,出现在这种地方,太过可疑。更何况是半夜三更,行船到此,必是有不可告人之事……”
  “勿管他人闲事。”
  “……”
  另一边。
  桐笙淡淡看着那只船离开后,便没在放在心上,继续观察着两岸的山势,以便谋算。
  她若有所思的时候,对周围的无危险,亦或是没危险的事物,便会慢慢降低它的存在感。是而,当再次从深思中醒过来时,发现身边放着两个坐垫,而喜儿已经坐着其中一个,蜷缩着身子,靠在护栏边沉沉睡去。
  这……她微怔后有些无奈。既然包下了画舫,里面自然是有睡处的,怎么还睡在外面来了?不过好在天气也不冷,甚至有些舒服的凉爽,她也就听之任之了。
  旋即,撩袍盘膝而坐。
  致心一处,使大脑入于静定状态。进入冥想的第一步,是要把散乱的心安定下来。心境达到清净安祥,气脉自然畅通。《内经》中说:‘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
  于她而言,算是一种修炼的方法。
  修炼心境。
  ……
  从天黑到夜明。
  次日天色渐明。桐笙带着喜儿弃花船,换乘客船,迎运河河道而上。后至午时,又于半路停船而下,在岸边的竹林青石间走走停停……
  直到要归去时,已是傍晚时分。
  遇上往返清州城的客船,搭之顺流而下。回到清州城之后,也并没有即刻回关家,而是在城南僻静处买下一座半新不旧的小宅子。
  暂且住入。
  桐笙买下的宅子,是一座天井式的建筑物。
  由三座房屋和一面墙合围而成的一个庭院。并且,因为殷国地处南方,气候炎热多雨,因此楼房多为二层楼式建筑,蹭只留有面积不大的小庭院,主要用于通风散热。
  房屋屋顶的坡面,多向院内倾斜,以便下雨时雨水能向院内流淌。这种设计,在古时有“四水归堂,财不外流”之意。
  至于外围则是高于屋顶的马头墙,有利于防止火灾发生时的火热蔓延……对于这一点,桐笙倒是挺满意的,因为除了正后门外,便再无能自由出入宅子的路。
  是夜,桐笙睡到夜深人静时,在就连喜儿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回了关府一趟。
  虽然关府的内部结构有些复杂。
  但前几日住进来的的所见所闻,以及原本就对古代房舍的布局结构有所了解。她隐匿在暗夜里,几乎边走就边在脑海里,根据自己所以知道的,所以经过的地方,所存在的建筑物,慢慢将其它的位置推测出来。
  继而找出府邸,看守薄弱之处的路线,去往当日进府时放置着从清台观带来的那两个木箱之处。
  她极其谨慎的开锁,进了屋,拿了那木箱里的金银之物。
  挥袖,悄无声息的离开。
  ……
  济仁堂。
  这两日程大夫很忙。
  因为他医术精湛,慕名前来寻医问药的人有增无减,再加上自己还有接了预定诊金、还没瞧的病人家等等;若不是那日,被那乞儿推了一把闪到腰,他也还能周转忙过来
  然而,现在很多请治的病人,他不得不拒绝,拒绝过后想起来就肉痛,那可是大把的银子啊!
  中午时分,程大夫才背着药箱,从青油布的小轿子里下来,步伐缓缓的回到药堂里,还没有坐下来喝口茶,喘口气,就又有余府的轿子来,接他去为余太守那将有百岁的老父亲看病。
  说是病,其实也不算是病。
  就是老年人了手脚不利索发抖啊,突然就不舒服了,吃不下饭了啊之类的,常见迸发症之类的问题。
  这些病症只要好好用,他开的药膳调理就可以了。不过每次,都需得他亲自诊脉后,再亲自开药方,若有必要时,还可以亲自扎上两针。
  他开药向来有个习惯。
  能开十八味药,就绝不开十七味药;能扎上三针的,他就绝不扎两针,毕竟从他手中出来的每一味药,每一针都是白花花钱银呐。
  至于余太守的老父亲、余老太爷,已经很老了老得头发胡子花白,眼窝深陷,连牙齿都要掉光了,喝的肉粥都要煮得稀烂才能咽得下。
  程大夫虽然医治得认真,但也只不过是看在那不菲的诊金而已。心里其实不怎么待见,这些走路都要人扶、说话都说不清楚的病老头儿,活成这样还有什么意思?
  不如早死早投胎。
  当然这样的想法,他从来不会流露半点出来。
  在为余老太爷诊治好了后,很快仆人,带他来到厅堂里,正坐在厅堂上首喝茶的余太守,放下茶杯,带着官腔还算客气的道:“程大夫请坐。此番诊治……不知道老太爷的身体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