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星期,夏汐没有去给贺耔耘上课,看她几天不去,贺耔耘也没催她,只发了个消息给她:【你先歇着吧,我自己去上晚自习。】
中间有个周六,她也没回家,一直呆在学校。陈峡问她怎么不回去,她说社团有活动忙就搪塞过去了。
如果回去,她去医院给陈峡送饭,多半会遇到罗成棋,她暂时没办法面对他。
不过转眼又到一个周六,夏汐周五晚上想了一晚上,她决定回家。
早上起了个大早,她照常去超市采买了一大堆东西,回到家里,她打算做甜品。
做了好几种,绿豆汤,红豆西米露,芒果西米,马蹄露,每种都做了一大锅,做好后放凉,她用许多个透明饭盒装好,打成一个大包,提着下楼。
打车的时候司机师傅看到她那一大包,以为她是要去摆摊卖甜品,夏汐说自己是拿去送人的。
到医院是下午一点半左右。
时间刚刚好,正好是医生们中午休息的时间,她给陈峡送了饭和甜品以后就把剩下的甜品拿到护士站,见到人就发,人手一份,护士医生们纷纷夸赞今天有口福了谢谢她。后来夏汐问了护士长罗医生在哪里,护士长说小罗医生可能找地方午休去了,不知道在哪里。
夏汐只好给罗成棋发微信,问他在哪里,罗成棋过了一会儿回她,他在七楼的模拟室。
她拿了两盒甜品准备上去找他,护士长瞧见了,笑她:“小汐,为啥我们只有一盒,小罗医生是两盒呀?”
夏汐:“我怕楼上还有别的师兄。”
护士长笑了笑,拍了拍她,“应该没有,你去吧。”
夏汐去了七楼。
到了门口,敲了门,推门进去。里面只有罗成棋一个人。
他又在做模拟手术。
她走过去,没做声,等在那儿,看着罗成棋全神贯注地在给“病人”做手术。
四五分钟之后,电脑提示音,说手术成功了。罗成棋长舒一口气,他放下手术刀,摘下护目镜,转头对她轻轻一笑,“来了?”
“你的伤好了吧?”
“好了。”
夏汐把手里的两盒甜品递过去,“这是我做的,一份是绿豆,一份马蹄露,你尝尝。”
罗成棋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来,“嗯,谢谢。”
夏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甜品,我放的糖不多的,你要是不喜欢的话,不吃也没事——”
罗成棋:“看起来很好吃,我会吃的。”
夏汐顿了一下,“那个……对不起。”
罗成棋挪开注视她的目光,嘴角轻轻牵扯了一下,微微苦笑,“是为做戏给我看道歉吗?你跟他什么都没发生,对吧?”
果然他还是看出来了。夏汐抿了抿唇,又道了一次歉,“对不起。”
他说:“我明白你的意思。”
她的意思是,就算现在是假装的,以后也可能是真的,不管是贺耔耘,还是3p,她可能会越玩越过分,如果他为了她放弃工作,为了她放弃原则,他会彻底失去他自己,她不想让他变成那样,她承担不起把一个人好好的人生弄乱的责任。
他真的明白的吧?
两人四目相对了一会儿,夏汐率先挪开了目光,“你——继续忙吧,我先下去了。”
“夏汐——”他叫她的名字,眼里,还是有些不舍。
夏汐朝他笑了笑,半开玩笑地道:“你就当是我太渣了,睡了你却不想负责任好了。”
她转过身,听到身后的他道:“我会当,是你好心放过了我。”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她眼角发酸,眼泛泪光,努力眨了眨眼,又转过身来,她看着他,嘴边的一句话犹豫了两秒,她还是说了出来,她笑着道:“罗成棋,我喜欢你。”
罗成棋怔怔地看着她。
穿着手术服的男人,站在模拟的手术台前,神情释然地看着她,对她告白:“夏汐,我也喜欢你。”
从七楼下来,她去护士站收拾医生护士们吃完甜品以后的饭盒,正好又遇到护士长,“哟小汐这么快下来了?怎么不跟小罗医生多呆一会儿?”
“他很忙啊。”
她收拾好东西,护士长拉着她,暧昧地笑着问她:“小汐,你是不是喜欢小罗医生?嗯?”
夏汐一笑,调皮地朝她吐吐舌头,“喜欢完了呀。”她提着东西,转身蹦蹦跳跳地走了。
站在原地的护士长拧眉,觉得好笑又困惑:“这小丫头,说什么呢!”
——
晚上,睡觉之前,夏汐给贺耔耘发信息:【还有半个月就期末考了吧,你复习得怎么样?】
贺耔耘回她:【还行吧。你什么时候来给我“上课”?】
上课两个字打了引号,夏汐都能透过手机屏幕看到贺耔耘那张色兮兮的痞子脸。她说出口的话,还要去兑现。
她给他回:【明天。】
他秒回:【等你。】
——
周日早上夏汐从家打车去紫阳尚苑,用钥匙开了大门,贺耔耘已经起来了,在客厅沙发上刷手机,饭厅餐桌上还有从外面买来的早餐,他站起来对她道:“我早上起来去外面跑步顺便买的,你吃了吗?没吃的话可以吃点,我买多了。”
买的是还挺多的。
夏汐:“我从家过来,早上跟我妈一起吃的。”她把手里的钥匙放回背包,又把背包放到桌子上。
贺耔耘就来收拾桌上的东西,“那你不吃我放冰箱去了?”
“嗯。”
贺耔耘把东西拿去放冰箱,然后他又走回餐桌旁,看着夏汐。
夏汐拉椅子坐下,他也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了,还看着她。
她拉开背包拉链,拿出里面备课的笔记本,对面的贺耔耘把手臂放到桌面上,眼睛还是紧盯着她。
夏汐:“……”
明明眼前是那么帅的一张脸,为什么她会有一只等待喂食的哈士奇的既视感?
她本来想先讲课的,现在看来是讲不成了。她放下笔记本,坐直身子,对他道:“贺耔耘,我先说好,我只跟你做一次,一次之后别再想打我主意。你也要保证不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特别是你的跟我的家人。”
“嗯,就这一次。”贺耔耘点头,嘴角抑不住地往后咧去,“我不会说的。”反正,先做了这一次再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