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棋收到夏汐的微信信息的时候,正在护士站换药,年长的护士长亲自在给他拆纱布换药,一边还在念叨着:“那人肯定脑子有毛病,他老婆孩子车祸受伤他心疼可以理解,我们已经尽力在抢救了,还发脾气跟我们吵架,还动手,太不可理喻了。幸好你这伤不重,不耽误你以后拿刀,咱们罗医生的手可是天才外科医生的手,多珍贵!”
罗成棋笑了笑,没说话,他用左手划开手机屏幕,点开夏汐的消息。
【晚上七点我在东成酒店1707房间等你。】
虽然有些奇怪她怎么约他去酒店,但他没想太多,可能是又想玩什么花样了吧。他勾了勾唇角,拇指快速打字,回了个好字。
护士长帮他拆除了厚重的纱布,手心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换药以后只用长一些的创口贴贴上,护士长嘱咐他千万别碰水,罗成棋笑说,护士长,我也是医生。
我也是医生,但应该很快就不是了。
出了医院大门,他转头回望自己一直努力奋斗的地方,华爱医院,景城甚至全国最好的医院,这里有他最敬仰的如神一样挽救无数生命的外科大夫,他希望有朝一日也成为这里顶级的主刀医生,成为医学院学弟学妹们尊敬的向往的传奇学长,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好医生……
他的老师,他的同事,认识他的人,大概会非常惊讶或者失望,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理想。但已经被迷了心智了,他知道,陷进了那个深坑,他爬不出来了,脑子里都是夏汐,他再也拿不稳柳叶刀,他无法放弃她,只好割舍自己的理想。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熟悉的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地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
他没有酒店房卡,直接去了1707房间,本来想敲门,但门一推就开了,他轻轻勾唇,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画面让他以为自己进错了房间。
两叁秒之后,他才看清床上的女人,的确是夏汐。
她光裸着身子,在床上跟别人交缠在一起,他们在接吻。那个人,他认识,是上次大半夜摔到了脑袋被送急诊的那个男生,她的学生。
察觉到这边有人进来,夏汐放开贺耔耘,翻身下床,朝他走过来。她花瓣一样的唇被亲吻成了性感的殷红,漂亮的杏眼带着欲色,她光着脚走到他面前,轻轻笑了,“你来了?”
罗成棋脸上血色尽褪,他木然地看着夏汐。
夏汐拉他手臂,蹙眉,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你生气了吗?”
罗成棋没有说话。
夏汐靠进他怀里,“对不起,我是有点想试试这种感觉嘛,不知道你会生气。”她勾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脸,“你试一试嘛,应该会很刺激,很舒服的。”
柔如无骨的小手开始解他的衣服,解他的裤子的拉链,亲他。她将他推靠在墙上,踮着脚,费力地、讨好地亲吻他,手覆上他的性器温柔地爱抚。
但并不像平时那样她随意地撩拨一下他就坚硬如铁。
她矮下身跪在他面前,用嘴去舔弄,努力了半天,那里也还是软的。
夏汐放开他,仰着头看向罗成棋,她脸上很是失望,也很委屈:“你不喜欢这样吗?”
夏汐蹲在那里抱怨道:“不是说可以接受我本来的样子吗?这样都不行吗?别人都可以的。”
别人?他的心,像是被铁锤重重地砸了一下,四分五裂。
他突然惊觉,他错了。
他说他可以接受夏汐去找别的男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谎。
他怎么会接受,上次听她说去跟别人见面时他心里怒火中烧是强忍下来的。
再有就是,要是可以接受,为什么还要放弃做医生,不就是为了有更多时间陪她让她没有机会再去找别的男人吗?不是自相矛盾?
那样说称得上是缓兵之计了,骗她继续跟他在一起,但他的隐藏的最后目的,还是要把她变成他独有的,他想要一步步降服她,感动她甚至绑架她。
为此,他不惜要赔上自己的职业生涯。
可她现在做的,远远在他接受范围之外。
胸腔里,被复杂的情绪充斥着,有挫败有悲凉有愤怒,夏汐从他身前站起来,他便用哀伤愤然地眼神看着她。
夏汐摸上他的脸,依然没放弃诱惑,声音是轻的软的媚的,“玩玩嘛,有什么关系?嗯?”
愤怒,在那一刻,催生出欲望。
他硬了。
夏汐身体贴着他的,自然感受到了,唇角弯了。她又去亲吻他,跟他唇舌激烈地交缠在一起。
那边的贺耔耘缓步走了过来,他光着上身,下身围着一条浴巾,他走到夏汐背后,贴上来,手搭在夏汐的腰上,低下头在她光滑白皙的背上落下轻吻。
夏汐结束跟罗成棋的深吻,往后靠,倒在贺耔耘怀里,眼神魅惑地看着罗成棋,然后缓缓偏过头,跟后面的贺耔耘接吻。同时,带着罗成棋的双手,覆在她胸前的软肉上,让他搓揉玩弄自己的胸部。
“唔……”夏汐媚眼如丝,发出难耐的呻吟。
罗成棋的双眼盯看着她,眼里冰火交织,骇人的冰寒和炙烈的欲火。
她淫荡地刚与贺耔耘接完吻,唇瓣上还残留着两人的津液,便用饥渴的眼神看向前面的罗成棋,“好想要,肏我……”她伸出手去抓罗成棋的性器。
罗成棋按住了她的手。
他的身体有多热,眼神就有多冷,“夏汐,我做不到。”他眼底冷霜凝结,就那么扫了她一眼,转身,往门外走去。
他走了。
——
夏汐长长舒出一口气,她站直身子离开贺耔耘的怀抱,走到床边,拿一条浴巾把自己重点部位裹好。
贺耔耘也走过来。“他会不会看出来咱们是做戏给他看的?”
“都做到那个程度了,做戏和真的也没什么区别吧。”
她转过身来,坐在了床边上,有点故作轻松地问贺耔耘:“你是想今天做,还是改天?”
贺耔耘看着她,没回答她的问题,反问她:“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拒绝?要是他刚才接受了,你打算怎么办?”
夏汐抿了抿唇,笑了一下,“他一定会拒绝的啊,明白他要的东西永远不会在我这里得到,还不够让他清醒吗?”
“你干嘛比他还在乎他做不做医生?”
夏汐顿了一下,道:“因为他肯定会后悔,我会辜负他,但医学不会。”
“我才十九岁,也不能明天就嫁给他吧,未来我还要玩很久呢,才不会为了他一个人放弃整片森林,多亏啊。”她笑着道。
贺耔耘定定地看着她。喜欢她以后,他每天都在琢磨她,大致也琢磨明白了,单亲家庭长大,特别独立特别有想法,但是对恋爱关系缺乏信任,罗成棋好是好,但也是因为太好了,反而把她吓到了吧。
她说她也可以直接跟他提分手,不用这种烂爆了的方式,但他们也没有像正常情侣一样交往,谈不上什么分手,就算分了罗成棋来找她或者随意一条微信要跟她见面大概就能让她屁颠地去跟他睡,恐怕两人要一直黏在一起,所以这样釜底抽薪,给彼此一个干净痛快。
他倒是不介意被利用这么一下。
他比较好奇的是,她真的像她表现出来的这样轻松和不在乎吗?
夏汐看着他,又问了一遍:“你现在不要吗?正好都开好房了。”唇角还带着笑意。
贺耔耘倾身过去,把床边的她往床上压,夏汐闭上了眼,但在她闭上眼之前,贺耔耘没有漏看她眼底的疲倦与抗拒。
她是装的。
贺耔耘伸手拿了床上自己的衣服,把t恤套上,把裤子穿好,对再次睁眼的夏汐道:“你一个人呆着吧,房费我都付好了到明天中午,待会我让人送点吃的给你,你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