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一副不在乎的模样,难道当年的事情还是自己做错了?
简直就是无赖到了极点,凭什么离婚就离婚,他说没离婚就没有离婚,把她秦子夏当什么了?
秦子夏瞪了某人的背影几眼,气不打一处来:“你......你这是耍赖。就不怕被人传出去,对你、对陆家、对天成的名誉造成影响吗?”
陆梓铭大步坐在沙发后,端着一个紫色的檀香茶壶,从中倒出了一杯茶香四溢的龙井,香味瞬间溢满了整间病房,带着迷离香气的空气在此流动,那香味没有其他茶叶有的浓烈气味,只是淡淡的清香,更像是一种身处在大自然茶园的感觉。
陆梓铭一向喜欢喝茶,也喜欢收集时间稀有的茶叶,这种做法早在六年前秦子夏就已经知晓了,不过,倒有些像是沉稳的六十老爷爷才会做的事情,按理说,陆梓铭这二十九的年纪,理应是追求时尚和风采的年华,但是却喜欢一板一眼的装饰,就连陆家别墅里也都用檀香书桌,山水墨画装饰着。
虽然做法有些老气,但是却让人厌恶不起来,反而有一种如看着天降仙人的错觉。
陆梓铭端起茶水放在鼻尖嗅了嗅,轻轻啄了一口,茶香在唇齿见四溢:“说实在的,我是怕的。”
秦子夏蹙蹙眉:“既如此,为什么不?”
她还没有说完,陆梓铭已经接着说了下去。
“因为,你左右都是我的妻子,我怕言论对你造成伤害。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当年的事情挑出来,惹你不开心而已。”
当年的事情?秦子夏有些语塞,但是一想到当年的事情,就觉得这个男人有什么资格在自己的面前提起,当即火气又打了几分。
“呵,陆梓铭,你好意思跟我提当年的事情吗?当年要不是你,楠楠......”
在说到楠楠这两个字之后,秦子夏习惯性地闭上了嘴巴,这六年以来,不提,不想,不问,不追究,拼命地训练和工作就是她唯一用来忘记楠楠的方法,那种如同冰割在肌肤上的彻骨疼痛,岂会是一两个字就能形容得了的。
别开头去,不愿意再看他。
陆梓铭握着茶杯的动作有些迟疑,见她不太愿意提起此事的表情,缓缓地放下了茶杯,神情哀伤而恍然,叹了一口气:“夏夏,我不管你当年以为什么的事情,我敢跟你保证,都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
“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自然也明白我当时的处境,我虽然对你有些冷落,但是我那都是为了保护你,当时陆家的势力三分五裂的,我手上的权利根本没办法保护你,但是我又不能放弃你,所以我只能假装冷落你,只为了有一天能过将你光明正大地娶回陆家。”
“我知道。”
“你既然都知道,那......那我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让你这么地介意?”
秦子夏幽幽看着他,带着深邃带着淡漠的眼光再次看向了远方,初生的太阳带着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希望,洗去了昨日黑夜的尘埃,忘却了昨日的所有哀伤。
天边的几朵白云幽幽地随风飘着,不知到底要飘向何方。
她的背影有些颤抖,有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的感觉。陆梓铭盯着那背影,只觉得一颗心就要跳出来,他害怕她这样的反应,自从再次相遇之后,就一直害怕着,这个女人给他的背影看似是无意的,但是又是那么的决绝。
“还是,因为李楠和顾向恒吗?”
他惊讶于自己问出了这个深埋在心底藏了将近六年的问题,她最介意的恐怕还是那两个人吧,除了这些,他想不出她一而再再而三拒绝自己的理由。
秦子夏眯了眯眼睛,没有给出答案,没有说话,寂静的空间里,就剩下了两个人极轻的呼吸声。
陆梓铭等了片刻,突然从座位上“腾”的站起身来。
额上青筋暴起。
“秦子夏,你......真的是,愚不可及。”
好像这样骂了之后,心里的那些怒火才得以消失了一些些。
她勾出一抹轻笑,背对着她表情看不清明:“陆梓铭,你我之间,终是无法再开始了。”
他们之间,即便隔着的不是深仇大恨,但是当年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有他的缘故,不管是顾向恒,还是楠楠,这些人的死都是有人精心安排的,孙茹卉就是嫌疑人的首选,但是在当年那样的情况下,即便陆梓铭是为了保护她,她还是不能接受。
因为接受了他,就意味着接受了自己,当年的自己还是了那么多人,向恒哥,楠楠,还有姥姥,这一切的一切,又岂会是她用一个六年就能偿还的呢。
陆梓铭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盯着她的身后似要戳出一个洞来,呼吸急促了一会儿,就要打开门往外冲。
但是手握紧了门把手的时候又收了回来,转过身对着她喊道:“你因为他们一直不肯原谅我,一直不肯原谅你自己,但是那样他们就能活过来了吗?你活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复仇计划里,整天的算计,整天的受伤,他们在黄泉之下就会开心了吗?你为了报复,为了当年的真相,不惜一个人用强势回归的方法,站到了整个江城的最高点。
作为最显眼的目标,就是为了诱敌深入,可是那样有的多危险你知道吗?
你懂不懂自己自从回国到现在,你自己进了多少次医院了?这次是氢氧化钠,下次呢?又是哪一种剧毒?又是爆炸又是枪击的,这样就是你想要的,你把女儿一个人丢在国外,你让我们父女分离了六年如此漫长的时光,为的就是你的复仇大计?
好啊,你说,我不能动柳絮,却又自始至终不肯告诉我真相,秦子夏,你知不知道,如果当年的你,能够多相信我,多爱我一点点,现在就不会让事情发生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身上究竟还藏着多少的秘密和计划,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就是,你想怎么样,找到了真凶,你想怎么样?绳之以法?以你的能力,现在能做到吗?”
他说了那么一大丢,算是给秦子夏一点惊愕了,她转过头,带着一丝不解,却难以掩饰心脏的狂跳:“你的意思是,你,知道真凶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