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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池依然菡萏婷婷,一片接天莲叶无穷碧。
凉亭里,一个和尚静静坐在一边。
云梦子偏着头看着莲花,素问谷中,师父和师妹接连殒命,他难得的感到了无力。
这时的云梦子还是个青年男子,还没有二十几年后垂垂老矣的模样。
素问谷一向是不沾俗世,这并不是诫令,而是一直的处世态度。难以想象,在如今的关头,灵遥子竟然会死于……尔虞我诈。
不是死于宁莲之手,不是为了救人而死,而是死于人心。
他只感到了荒谬,在知道师妹与师父相恋时,他都并没有多么意外。
宓骰来的时候,已经是显怀了。
婢女给她撑伞,她含笑道谢,婢女止步时把伞递给宓骰:“夫人带着伞吧,今日的阳光太过明媚了。”
宓骰浅浅笑了下,接过伞。
天下人都知道“玲珑骰”是最高明的赌徒,看着是温婉清秀,实则最为疯狂。
当一个东西被送上赌桌时,嗯,姑且称之为东西,那么无论这个东西之前是什么,是何等的珍贵可爱,它都只会是筹码。
双方拿出自己的筹码,在赌桌上一决胜负,然后胜者得到败者的全部筹码。
这便是赌博。
宓骰的筹码是宁莲。
他们赌的事,也是宁莲。
把江湖的安危寄于一个赌上,说出来只怕是惹人发笑,可在座的没有一个笑得出来。
2 夜色如水。
浓郁的血气弥散开来,坐在地上盘腿调息的青年睁眼,看着被破布包起来的小婴儿。
床上的女子死相极为惨烈,让人怀疑杀她的人是否与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她胸前干瘪了下去,像是被掏空果肉的柚子皮一样松松耷拉着。腹部被剖开,肆意流淌的血已经凝固了。
他说:“这个孩子,送回去。”
一个人影动了,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他仿佛一开始就在这里,就像是一把椅子,一张桌子。他默不作声的上前抱起小婴儿离开了,就像一个叼着昆虫的麻雀。
宁莲起来坐在床边,眼睛像极了乌木珠子,装饰品似的嵌在他沾着血的脸上。他一动不动地发了会儿呆。这副模样犹如他是个雕塑,而后突然扭头咳嗽了起来,他咳嗽得太厉害了,便成了呕吐,然后呕出了一团血肉。
他沉寂了许久,像是过了几个时辰这么长,才缓缓擦了擦嘴,无言地坐回女尸身边。
小屋在山崖上,除了风声呜呜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连活物的呼吸声都没有。
东方既白,天蒙蒙亮的时候,枯坐一夜的宁莲忽然笑了,然后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骤变,原本死水般的波澜不起,变成了一种狡黠,玩世不恭的气质,接着他张张嘴,发出了一个温和好听的声音:“宁莲,快带我回去见见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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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到此为止了吧
宁莲不是鬼上身,他只是分裂出了双重人格,另一个是“宓骰”的人格。
他练的武功有玄幻成分,我当时想的时候有点借鉴了逍遥派,即武侠中的仙侠,练到大成可以青春永驻,延年益寿的那种神奇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