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顾则笙看着他问道：“你那个笔记本，就记这些？”
“是的。”杨洋的眼睛眨了一下，看着顾则笙小声说道：“我家里也是做商业的，我以后要回家接班的，所以我必须很努力的学习各方面的知识。”
“……你还是个富二代呀。”顾则笙一声惊呼。
“不是不是，就是必须回家做事。我爸爸重病、公司一直是妈妈在管，妈妈是个服装设计师，管公司很辛苦。”杨洋轻声说道：“但是我妈很疼我，她希望我正常的学习、正常的工作，享受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生活和快乐后，再回家。”
“……你妈妈真好。”顾则笙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不是不心疼我妈，但如果我做不好一个管理者，我妈势必也无法完全从公司脱身，所以我还是想学得更多一些，让我妈真正可以休息。”杨洋一脸认真地说道。
“了解。”顾则笙点头。
“所以我对关总是真的有了解的。这几年迅速崛起的几家国内企业，有唯尔的化妆品、拼**的电商购物平台、theroy咖啡连锁。”杨洋伸手拦住打开的电梯门，让顾则笙先下去后这才出去，与她边往前走边说道：“但只有唯尔一家是实业，有产品研发、有生产基地、有自己的营销团队，所以唯尔走得相对比另两家企业稍稍慢一些，但非常稳。”
“另两家公司的上市财报，看起来极其亮眼，但每个数字算下来，又都让人胆颤心惊，担心里面有什么泡沫。”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顾则笙的房间门口。
“这么说，关总还真是年少有为了。”顾则笙轻笑着说道，她那样温柔的看着杨洋，仿佛看到曾经在父母宠爱里的顾予箫，他们都不得已的要快快的长大，却又因为有着父母那样的爱，所以在长大的时候一路带着温柔，无论经历什么，都还是曾经被父母宠着的那个明亮的少年。
“当然。不过关总的脾气确实不太好。好像从我认识他那天起，就没有过好脾气。”杨洋叹了口气，皱着眉头说道：“可能成功的都会很特别。”
“……你太理想化了。”顾则笙微微笑笑，拿了房卡刷开门后，对杨洋挥了挥手说道：“不用想太多，在这个项目里，他是甲方、我们是乙方，所以我们的目标是交出让他满意的作品，其它都不重要。”
“是，estar你休息吧，我回去补今天的学习笔记。”杨洋咧开嘴，露出一嘴的大白牙，简单又阳光的样子，让人无法将他与他的故事联系起来。
*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不担负的责任，为社会、为家庭、为亲人、为朋友。果然是没有人能够活在真空里，只为自己的理想而活着的。
顾则笙站在窗前，思虑良久，觉得自己离关子墨的世界真的很远，远到根本就不可能懂他。
他的家庭、他的事业、他的朋友、他利用别人别人又利用他......
*
“来了。”
“你......”
顾则笙刚吃完晚餐，就听到有人敲门，她以为是服务员来收盘子，立即起身去开门，却看见是关子墨。
“休息好了吗？”关子墨问。
“……你想说什么？”顾则笙反问。
“买了点儿烧烤。”关子墨将手里的食盒递给她。
“……进来坐会儿吧。”顾则笙将门拉开一些。
“再给你看几张照片。”关子墨进门后，三下五除二的将桌上的餐盘收到地上，让顾则笙将烧烤放好后，拿出手机发了几张店铺的照片给她。
“skp的化妆品柜台。”顾则笙放大图片，边看边说道。
“没有国产化妆品。”关子墨说道。
“是不进国产品牌、还是没有能进去的国产品牌？”顾则笙问。
“两个原因都有。”关子墨打开烧烤，递了一支给顾则笙后，沉声说道：“因为没有进国产品牌的先例，所以买手团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国产品牌不符合商场定位。”
“唯尔上次拿下标王，也没有去谈进场？”顾则笙再问。
“当时的目标不是一城一店，是品牌的全国传播，加上当时还有个fc，所以销量仍然是第一位的考虑。”关子墨说道：“今年的目标是全国所有一s级商场。”
“这样……”顾则笙边吃边想着，半晌之后看着他问道：“全国所有s级商场，也仅仅是指超一线城市吧？准一线和二线都已经进了。”
“没错，北上广深的四家店铺，skp、国金、太古汇、万象城。”关子墨说道。
“如果不求一城一店的销量回报，可以将这四个城市的二级店铺的柜台全部撤了，但在离顶级店铺最近的地方，推出广牌。”顾则笙说道。
关子墨看了顾则笙一眼，拿了一串烤串安静的吃着，半晌后将烤串放下，拿出电话给柏西文打了过去：“柏总，北上广深的顶级商场招商时间，你了解一下。”
“有计划？”
“我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今年能拿下标王，就再造造势，为明年进店打些基础。”
“好，你安排一下。我们再商量。”
关子墨挂了柏西文的电话后，对顾则笙说道：“柏总的计划我觉得偏保守了些。”
“他对国际顶奢侈品商场都有了解，我觉得将节奏交给他是可以的。”顾则笙说道。
“我当然信任他。但有时候可以根据现实做一些节奏上的调整。”关子墨看着她说道：”给你看照片的意思，是说这些国际顶奢的化妆品柜台设计针对性很强，一方面有些赶客、另一方面又能满足目标消费者想要的尊贵感。”
“是，它们对目标客户的研究很深入。但能做到这么针对，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目标客户的趋同性很高。不像我们轻奢或中高端，目标客户的画像，做不到顶奢那么清晰。”顾则笙说道。
“嗯，你看看有哪些可以参考的。在竞标完后，如果时间允许，你安排去几个商场走走。”关子墨说道。
“现在的唯尔不仿别人，要做自己的气质。”顾则笙沉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