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也想解释,可惜气息不稳,说了一句,就有些没力气了。
一直跟随在他的何三叔说道:“当时情况很混乱,爆炸过后,所有人都像无头苍蝇一样奔逃,加上有浓烟遮蔽视志,周围发生了什么根本看不清楚。”
君连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轻轻地点头:“那何三叔是否听见了异常的响动?”何三叔摇头:“没有。”
当时有许多人因受惊而失声大喊,或许正好掩盖了吴学元被害的声音。
君瑶见明长昱在查看吴学元的尸体,也不管上去打扰,而是走向木老进士。木老进士已经缓了过来,知道她想问什么,于是主动说道:“老朽也没有发觉异常。”
君瑶谢过,转身走向明长昱。
“有人利用当时的混乱,杀了吴学元,”君瑶说出自己的推测。
已大致检查了知县吴学元的尸体,他虚虑指着吴学元胸口的两处伤口,说道:“伤口并不准,没有直入心脏,但伤到肺腑,不能呼吸,且失血过多而死。”
吴学元身上没有其他多余的伤痕,但是他那张脸上,似乎还维持着死前惊恐的表情。
君连回忆并推算着爆炸发生时的细节。虽然她与明长昱李青林等人都在平台之上,可各自的位置还是有一些距离。
爆炸发生后,各人来不及沟通相聚,在混乱中各自自保,有的钻入卓底,有的直接撒腿就跑,而吴学元到底是逃还是怎样,君瑶并没有看清楚。但吴学元的尸体躺的位置,却是君瑶曾经路过的。
她被人推下平台时,管在平台边缘逗留过些许时间,那时她时刻注意倾听着周围的声响,希望与明长昱汇合,然而那时听得最为清楚的,就是有人大喊了“县丞”,其余的,便没有特别可疑之处。
所以,吴学元大有可能是在她被人带走之后被杀害的。如此一来,就有两种可能,一是当时还留在平台的人,趁机杀了吴学元,二是有人在离开平台后,返回这里将吴学元杀害。
无论凶手是在何时杀害了知县吴学元,在君瑶看来,其最大的目的,很可能是杀人灭口。杀了吴学元,以图切断被吴学元可能会透露的线索!
君摇与明长昱对视一眼,问:“凶器是什么?”明长昱说道:“是匕首。
这种凶器太常见了,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带进来,而且处理起来也很容易。现在去搜身肯定不会有任何结果,茶园这么大,就算翻遍每一个角落,也不一定能找到。
明长昱不再看知县吴学元的尸体,而是去检查他的手。随后让人去找了笔墨纸来,然后将吴学元的掌心涂黑,将拿按在纸上,将纸吹干后,谨慎地收好。
明长昱安排下去的人,一边找回四散而去的人,一边找到各处浓烟的源头,用泥土将炭火扑灭,开阔之地,又时而有风,不久后,浓烈黏稠的烟渐渐散去。被找回来的人,按身份被安排看守在了千茗阁空出来的房间里。
当务之急,是查清楚爆炸的原因,
君瑶与明长昱讲明茶壶的水被替换成了桐油,明昭等人立即清理出两三个装着桐油的茶壶,这壶内的油,足以让还未完全熄灭的火炭死灰复燃了。
君瑶走向最先爆炸的地方,那是一筐装满木炭的篮子,因爆炸,篮子和里头的木炭都被烧成了灰烬,连负责在旁灭火的侍女也被烧伤。她折了一茶树枝,拔了拨那堆木炭,在尚未烧尽的木炭中发现了硫磺粉,又在木炭底部发现烟火 粉的痕迹。烟火粉常用于制造烟花和鞭炮,极易燃烧,再加上硫磺粉,足够燃烧出巨大的烟雾。
此时千茗阁内的烟雾也消散了,君瑶与明长昱—道入内,刺鼻的气息席卷而来。因天气寒冷,阁内也备着木炭。君瑶看了两堆剩余较多的木炭,在里头翻找了一会儿,也发现了烟火粉与硫磺。
君瑶里里外外又查看了一遍,心头有些疑惑:“千茗阁的烟与斗茶会的爆炸同时发生,这是如何办到的?”
明长昱说道:“不止是千茗阁,还有茶园里的烟雾。爆炸发生后,千茗阁内烟雾大作,之后便是茶园内被烟露弥| 漫。想要办到这一切,必须事先做好准备。想让爆炸,千茗阁以及茶园内的烟雾同时发作,理论上来说是可行的。我已让人四下检查过,茶园的茶树内,也掩藏了不少混着烟火粉与硫磺的木炭,想要几处木炭同时燃烧,只需在木炭上动动|手脚就可以。”
君瑶问]:“要怎么布置?”
明长昱将几块木炭重新堆叠好,说道:“在木炭堆上插—根香,估算这支香燃烧的时间,待爆炸发生时,大约这支香燃烧到底步,火星点燃木炭之时。”
君理恍然大悟,不得不说,明长昱推测的方法,的确是最简单最便利的。她回首看向门外,崔泰与萧宇等人已经回到了斗茶的平台上,在她看来,这两人是最有嫌疑的。
崔泰全程参与筹备这场斗茶会,所有的器具,物件以及所有流程需要的时间,他都一清二楚。而那片茶园,于他来说也是十分熟悉的。混乱发生后,崔阳泽被害惨叫,他能在短时间内跑到崔阳泽身边,足以说明他对茶园的熟悉。
而萧宇,也是这场斗茶会的参与者,他也是有条件和时机制造这场混乱的人。但若说动机,崔泰比萧宇更大些。
君瑶一时拿不定主意,思维也有些迟钝,她不知这场变故,如何才能说得上是茶税案的一道裂口。
就在这时,明昭走了进来,向明长昱行礼,说道:“侯爷,在茶园几处发现了埋藏的□□,可要挖出来销毁?”君瑶顿时一惊,没想到茶圆里还藏了□□,难道凶手是想让这里的人全部丧命?这□□自然是不能保留,明长昱立刻让人挖出来销毁。
□□主要集中在茶园深处,那一片茶树比较稀少,长势也并不旺盛。且这处并没有藏木炭,恐怕火也不会蔓延到这里,那为何有人会在这里掩埋铺洒□□?
君谣一时想不出所以然来,她看着明长昱让人将□□处理好,一行人忙碌了好一会儿,正准备停手,就在这时,明昭发现了新情况。
“侯爷!这里埋着几具尸体!”
当真是一波三折,原本以为雾散云开就算结束了,谁成想在崔家的茶园里,又惊险几具尸体!
第231章 审问凶犯
那几具尸体很快被挖出来,一共四具,两男两女,大约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尸身都已经腐烂,但身上的衣服都还完整,能看出样式颜色和衣服上的绣纹来。
挖出来后,首先自然是要确认尸体的身份。明昭等人将尸体抬到平台,让参与斗茶会的人前来认一认尸体。
然而众人看见这几具尸体后,纷纷惊骇失色,退避三舍,不愿意靠近,更不论来辨认了。这斗茶会,集结了晋县大 部分茶农和茶商,若这些人都认不出这几具尸体,难道这几具尸体实则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既然如此,为何这几具尸体会埋在茶园里。
君瑶看向崔泰,只见他惊愕不已,险些身形不稳地晃了晃。紧接着低声呢喃着问:“他们是谁?”
这也正是君瑶和明长昱想要知道的。然而所有的茶商和茶农在面对这些尸体时,不是纷纷回避,便是不敢正视,全部噤若寒蝉。没有人能确认这几具尸体是什么人。
君瑶不再期待这些人能给出回应,她走上前,靠近尸体,刚迈出半步,不知何时靠近的李青林伸手拦住她:“小心有尸气。”
君瑶轻轻摇头,指了指面上蒙着的面巾,走向那几具尸体。自有意无意地开始查案后,她见过不少尸体,现在看见那些尸体,脑中不由撕扯得刺痛着。那尸体两男两女,一对男女年纪稍长,另一对很年少,十三四岁的模样,还是少男少女李青林遥遥地看着她慢慢离开的背影,眼眸微微一冷。他下意识上前与她一起,却发现早有人随她站在了一起。
刺激浓烈的烟雾分明已经消散了,他却觉得呼吸依旧困难室息。他静立于那两人身后,仿佛是置身事外的陌生人。
这些时日,他总在想,如果能与她早些相遇的人是自己,是否一切都不一样?他是否就能肆意地接近她,站在她身边?然而她的所作所为,她的坚定,她的执着,她心怀正义,都使得他们二人渐渐背道而驰,渐行渐远。他早该明白这一切,却非要等到现实冷酷地将他鞭策清醍,才不甘愿地接受。
但他到底不愿如此甘愿。
君瑶与明长昱在看尸体,尸体大多都已腐烂,除了衣服首饰外,似乎没有其他可查的线索。明长昱在年长的男尸衣服上,发现几处裂□,裂□整齐,有黑褐的血迹。从几具尸体衣服上的血迹可推测,这几人都是中了刀剑等锐器伤,且伤口都十分致命。
“他们死亡的时间应该差不多,”君瑶观察了尸体的腐烂情况说道,“看衣着,他们都不是贫困之人,那少年身上还戴着玉佩。
她把玉佩取下来,擦拭了上头的泥土。她对着光端详片刻,没发觉玉佩的特殊之处。
明长昱命人将所有的尸体放到一处。这一具具或新鲜或腐烂的尸体陈放在一处,简直太让人触目惊心。
最先被害的人,是爆炸之后不久吐血而亡的崔甫,他的尸体在一处桌案角落被发现,他中毒之后,大约急于求生,又过于混乱,被人挤到了角落里,搜查千茗阁和茶园时,才发现他的尸体。接下来遇害的,应是吴学元,继而是崔阳泽。
这三人的死,似乎暗中意味着一个隐秘的结合已经瓦解。也意味着晋县掩藏的真相,已经慢慢地掀开了一角。
可是要如何解开一切真相呢?君瑶无措而茫然。她重回斗茶会平台之上,一眼扫视这里聚集的所有茶农与茶商,他们纷纷回避她的目光,更甚至与她和明长昱拉开距离这些人的反应十分不正常,在发生了如此重大的命案之后,他们就算再惊恐,也不该是这样噤若寒蝉且回旋的态度。最正常的反应,应该是恨不得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躲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而这些茶商茶农,失去了崔阳泽这个主心骨,一时就如被咬死了领头羊的羊群,内心急乱,失了方寸。
沉寂片刻后,魏含英从人群中走出,欠身行礼问道:“侯爷,大人,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令人惊恐。但这斗茶会上这么多人,难道就这样一直逗留在此处吗?”
这话犹如落入水中的石子儿,激起一阵骚乱,其余茶农和茶商议论纷纷,生怕被明长昱扣留,更怕牵扯进这些纠缠不清的命案里,无法脱身。
崔泰扬声道:“我看根本不必详查,只需让侯爷将你带回去审问就好!”他抬手指着魏含英,“”诸位,我叔父死时,恰好她就在身边,她才是最大的嫌疑人。你记得问侯爷情况,难不成想以此自证清白?“魏含英勃然大怒:“崔泰,你别欺人太甚 i如今崔家家主去世,崔家长子又在京城,三子又体弱多病,而你最有可能是最后的获利者,到底谁嫌疑最大?想来诸位心里比我清楚!”
崔泰咬牙切齿:“我是获利者?”他转头面向明长昱,行礼快速说道:“侯爷,这魏含英。……”“崔泰,”魏含英怒喝一声,实然拔下发间的簪子,尖锐的一头刺向自己的咽喉,“你别通人太甚!”崔泰浑身一僵,睁大双眼死死地盯着那支刺向她咽喉的玉簪。
君瑶惊住,同时又十分错愕,魏含英想来颇有心计,哪怕遇到大事也很有自己的一套应对方法,就算被人追打,也能巧妙的化解甚至让对方吃亏,何以要到以死威胁的地步?
然而这一招十分有效,崔泰竟就此收敛,冷声道:“算你狠!”
魏含英霎时泪流满面,眼含秋水,梨花带雨地看向君瑶:“大人,含英实在冤枉!我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何能杀人?
请大人为我主持公道,还我清白!”
这才像君瑶接触的魏含英,有女人的柔美动人。可哪怕如此,君瑶也难以从她眼底看到真挚。但今日的斗茶会上,实则算是发现了三起命案。崔阳泽和崔甫同是中毒而亡,可并为一起;知县吴学元是被人趁混乱暗中刺杀身亡,或许可另做一起。最后发现的四具尸体,则是发生在约一个月前,也可单独看做一案。
可冥冥之中,她总觉得这三起命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下意识看向明长昱,他从容地对她点点头,继而说道:“崔家家主之死与爆炸一事最简单,先理清此案。”
君瑶豁然开朗,点了点头,说道:“今日的惊乱,是从爆炸发生时开始的。我与侯爷仔细检查过,斗茶时所需的木炭内,都混了□□,木炭内还掺了硫磺粉。而侍女用于熄灭木炭的水壶里,也被人掺了桐油。这正是爆炸和浓烟大作的原因。
她目光清明,在人群中逡巡扫视着,终于平静地落在其中一人身上,那人面色深沉地垂着头,藏在窄袖内的手紧紧地握成拳。
这时魏含英立刻接话:“斗茶会的事宜,是由崔泰崔公子主持安排的,木炭也是他自作主张买了那么多。”言下之意,只将嫌疑的矛头对准崔泰。
君瑶侧首,目光在崔泰与魏含英之间游弋一瞬,不解他们二人为何这般剑拔弩张。但面对疑惑,她解释道:“对木炭是崔泰崔公子置办的,可他就算要做,也不会做得这么明显。”
崔泰绷紧的肩膀松懈下来:“不错!众人都知道木炭是我购置的,若我真在木炭上动手脚,岂不是直接告诉他人我就是凶手?
君连说道:“能接触到木炭,并且熟悉千茗阁与茶园的人,不止崔泰公子一人,”
她话音刚落,再次盯上人群中的一人,她缓缓说道:“整个茶园里,都精心地藏了木炭,所有的木炭都浸了火油,掺了□□和硫磺粉,并且每—处木炭,都保证在爆炸发生时同时燃烧发出浓烟。能办到这些的人,需要对茶园的布局十分了解,还熟悉斗茶会的流程,严格拿控斗茶会的时间,。因为他知道,斗茶会第一盏茶比试完成,侍女就会扑灭炉中的木炭,放回筐子里,然而尚未完全熄灭的木炭,浇上火油就会燃烧,因此引起爆炸,浓烟大作,而其余的木炭堆,也在这时燃烧,整座茶园,都被浓烟弥漫。除此外,此人还能顺利接触到斗茶器具,以便在崔阳泽与崔甫的茶具中下毒。”
有人亟不可待地问:“到底是谁
君遥目光直直地主视着一人,众人发现后,循着她的目光纷纷看过去。
“萧宇!”君遥说道。
与此同时,明长昱已让人控住了萧宇。
萧宇缓缓抬头,露出那双锋利冷黑的眼睛:“你怎么知道是我?‘君瑶平静地回答他:“布置这么多木炭,甚至要将□□埋在土里,在白天众目睽睽下是很难办到的。只有你打理着茶园,又因协助崔泰管理斗茶会,有机会随时随地来这里,并在斗茶会上动手脚。而你自己也是茶农出身,就算没有参加过斗茶会,也很熟悉斗茶的过程和时间,所以你能办到。
除了他之外,布置斗茶会的人,大多是崔家的侍女和小厮,他们年纪小,也并不熟悉斗茶会与茶园。
萧宇面色平静,凛然无惧,他环视一圈,似有所顾虑,低声道:“我认罪,可在处置我之前,请大人与侯爷务必听我说出详情。”|“那是自然,”君瑶颔首,就算知道萧宇就是这凶手,但也需要知道他所作所为的原因。
魏含英在此时扬声道:“真相大白,杀害崔家家主的真凶就是萧宇!请侯爷秉公处置,还请崔家人将崔家家主的遗体带回去。……早日发丧。‘在这一起又一起的波折中,君瑶看清了这人群中的一张张面孔。崔泰的不甘,茶农与茶商的惶恐,还有魏含英的咄咄通人君瑶直视魏含英,说道:“不,真相还未大白。‘魏含英眯了眯眼,缄默不语。她的神色始终十分古怪,似乎强烈克制压抑着,直到此时,脸上的皮肉也在颤抖着。
君瑶说道:“虽说萧宇在木炭上动了手脚是真,可他是否毒害了崔家家主与崔甫还需调查。此外,知县吴学元的死,与崔家家主及崔甫的死大不相同,极有可能是死在其他人手上。还有那茶园里发现的四具尸体,他们身份尚且不明,凶手也不知是谁。所以,今日的真相,还没有水落石出。
人群顿时又骚动起来,魏含英方才一番言论,众人也下意识将她当做发言人,纷纷与她私下商议。
许久之后,魏含英回头问道:“那侯爷与大人想要如何呢?”君瑶也看向明长昱。
明长昱才是主持大局的人。斗茶会,是他借以撕开晋县的一个引子,这里的人,他都应该控制好,以求更多线索才对。但是凡事都需有度,打蛇打七寸就好,过犹不及也许会适得其反。他缓缓说道:“将萧宇带回去,严加审问。另外……”他从人群中点了几人,这几人都是临近乡县的人物,要么是乡绅,要么是邻长,也其中也包括魏含英,“请几位也随本侯走一趟。其余的人,有人询问过后,可暂且离开。”
那被点了名的几人顿时不悦,反对道:“为何他们可以离开,我们却不能。”
明长昱说道:“那几具尸体尚且还不知是谁,诸位是晋县的人物,家中族人在晋县生活还几代,想来都很清楚晋县的情况。说不定回去认一认想一想,就想起那四人是谁了。
而且,本侯还仰赖各位去查一查,临近的地方是否有人失踪,而没有报官府呢。‘魏含英面色僵白,问:“请问侯爷要留我们多久?”
“不会太久,”明长昱不咸不淡地回答,“最多两天。”
魏含英愣了许久,目光快速地不知往何处看了看,然后迅速地收回,她似下定了决心,沉静地说道:“好。就听侯 爷安排。
这一场慌乱中凑出来的斗茶会,便这样结束了,众人陆续散去,只留下一片苍凉的狠籍。
魏含英与萧宇等人被明长昱带回了驿站,除了萧宇之外,其余人并不是嫌疑人,只是安排了房间暂时看管着,并不用囚犯的方式对待。
萧宇被关押在一间隐蔽的房间里,有人严加看守。君瑶与明长昱休息收拾好后,才去见他。
房间昏暗,没有火盆,又冷又黑,君瑶进去时打了个寒噤。萧宇人高马大的,蜷缩着坐在床边,听闻有人进门,抬头站起来。看清来人,他笨拙地行了礼。
君瑶在门前停住脚步:“我本想将萧婷带过来,可是又怕给她带来麻烦,所以作罢了。”
萧宇闻言楞住,又摇头:“不要告诉她,也不要让她和我母亲卷进来,我为崔家做事,当崔家人的走狗,已让她们抬不起头来。
明长昱让人带了件披风,给君瑶披在肩上。他拿出一枚银锭:“这银子,你可认识?”
那锭白花花的眼子,似刺了萧宇的双眼,他瞳孔抖动着,说:“这是我每月替妹妹和母亲捎回去的银子。”明长昱问:“这银子的来历,他们可知道?”
萧宇摇头:“她们不知道……可他们清楚,这银子来历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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