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陈瑜拿到了萧怀瑾的一封信,信里倒也没说别的,只是听从陈瑜的建议,以后便做朋友,若可以的话,更愿意以兄妹相称。
陈瑜看到书信,真真的松了口气。
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男人怀揣赤诚而来,也是让人招架不住的。
当然,萧怀瑾的离开,齐宇珩是真出了大力气,对此陈瑜回之以冷哼。
让陈瑜意外的是,齐宇珩第二天一大早也不见了踪迹,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当然陈瑜觉得这人肯定不会走。
心中七上八下了好几天,贡品要开始准备,孙初夏第一年张罗这么大的事情不敢做主,陈瑜便跟在旁边给把把关。
八月眼看过去了,孙初夏嘴上不说,那小脸却瘦成了一条条,陈瑜看着都心疼。
九月中旬,贡品浩浩荡荡进京。
乔斌和乔文终于是到家了。
陈瑜把乔斌留下,打发乔文自己去和孙初夏解释。
“娘,这婚事就定下来了?”乔斌一路上都没听乔文说起来这事儿,这会儿止不住想要问问。
陈瑜笑眯眯的看着乔斌:“等再过两年,就给你张罗一门亲事。”
“娘,我不急。”乔斌脸都红了:“娘,我只是觉得大哥不厚道,一路上都不肯和我说一声呢。”
“那你觉得这婚事怎么样呢?”陈瑜吩咐金嬷嬷准备给两个儿子接风洗尘,有一搭无一搭的开始和乔斌聊天。
乔斌笑了:“那江毅二甲进士,也还算可以,不过要比得上大哥却是一点儿机会也没有的,娘,大哥如今是定北将军呢。”
定北将军?
陈瑜笑了笑:“也好,左右是得偿所愿了。”
“以后,我在家陪着娘。”乔斌脱了外衫,抱了换洗的衣物往外走:“我就在咱们家编纂文史,没有个三五年是不会回去的。”
陈瑜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意思也是要娘抓紧了些?三五年给你也寻一门好亲事吗?”
“那可不是,娘别冤枉我。”乔斌脚底抹油跑去洗漱了。
乔文风尘仆仆的来到庄子上,直接去了账房的屋子里。
刚到门口就听到孙初夏的声音,正在盘账,听那口吻很是熟悉。
停下脚步,靠在门旁仔细听着,一样一样的账目都对下来,孙初夏处理得也都稳妥。
“小姐,天晚了,咱们回吧。”听琴递上了茶。
孙初夏让账房先生都退下,屋子里只剩下了主仆二人,轻轻的叹了口气:“听琴,我想回家去了。”
“小姐,可万万使不得,若是这会儿回去,还不让那些个混账东西给欺负死吗?郭氏的心思歹毒的很,真要随便给你找个人家配了,老爷怕都没法说话了呢。”听琴吓得都跪下了。
孙初夏伸手拉着听琴起身:“其实,漠北那一趟乔文也没说什么,只说会负责的,我又何须他负什么责呢?如今九月都要过去了,只怕他后悔当初的话了,若是再不离开,乔夫人处处都倚重我,我到时候更难脱身了。”
“小姐啊,乔夫人那可是未来的婆婆,不管乔公子到底什么心儿,有婆婆做主也是好的。”听琴握着孙初夏的手:“小姐千万别糊涂,天底下再也遇不到这么好的婆婆了。”
孙初夏低了头。
“怎么还不如听琴看得透呢?”乔文推开门走进来:“难道是我没说明白?让初夏胡思乱想了吗?”
听琴猛然看过来,急忙跪下来:“姑爷回来啦。”
孙初夏都想踹听琴两脚,脸上迅速就红了一大片。
偏偏,乔文还真就应了一句:“嗯,回来迟了些,退下吧。”
“是,奴婢给姑爷端茶来。”听琴欢天喜地的出去,到了门口还从孙初夏挤挤眼睛。
孙初夏把手里的帕子都要搅碎了,半天就说出来一句:“你怎么还和一个丫头闹起来了呢?”
“不喜欢?那以后便不这样了。”乔文坐在孙初夏对面,看着她羞红了的脸,嘴角带了笑意:“还记得你说过要找个比江毅强一百倍的夫婿吗?”
“那都是和我父吹着说的闲话,你别当真。”孙初夏低了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乔文笑出声来:“所以,就算我只是乔家的一个商户,我们这姻缘也没人破得了是吧?”
孙初夏硬着头皮,缓缓的点了点头。
乔文伸手握住了孙初夏的手,孙初夏整个人就都僵住了,也不敢抬头:“于理不合,你松开。”
“不松开,松开你再跑回家去怎么办?我要是登门去,岳丈打我一顿都不敢吭声的,谁让我回来迟了呢。”乔文微微用了些力气,孙初夏只能抬头来,眼里都含着眼泪了。
乔文抬起手在她眼角轻轻拭了一下:“不哭,如今就是带我回去也没让你将就的,二品武将,定北将军的头衔,是我为你挣来的脸面。”
“啊?”孙初夏小嘴儿张开,不敢相信的盯着乔文。
笑问点了点头:“真的,现在开心了吗?”
孙初夏吞了口唾沫,抽回手:“不、不行的,你竟成了将军,我配不上的。”
“嗯?”乔文起身过来直接把人抓过来抱在怀里:“那就解甲归田也行的。”
“不行的,不行的。”孙初夏急忙摇头。
乔文坐下来把人放在腿上,微微皱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可如何是好呢?”
孙初夏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想要跳开,乔文蛮横的把她的腰勾住了。
“好了,明日我陪着你回去待嫁,顺便下聘,婚期越快越好,我看家里这些事情怕没你看顾着都不行了呢。”乔文抬起手揉了揉孙初夏的小脸:“别害羞了,一会儿斌弟再笑话你了,以后是长嫂的人了。”
孙初夏感觉自己是受到了蛊惑似的,任凭乔文牵着她的手从庄子回到了宅子里。
进门的时候,金嬷嬷迎过来,一开口竟然也是大少爷,少夫人,夫人已经准备好了晚饭。
孙初夏硬撑着点了点头。
刚一错身,乔文就来了一句:“这就对了。”
她的脸就止不住红到了脖子。
乔文和乔斌回来后就挤在了书房。
孙初夏忐忐忑忑的坐在陈瑜身边。
陈瑜拿了聘礼的单子给她过目:“该准备的都准备齐整了,我也找人看了黄历,下个月十六就是黄道吉日,初夏,过了门后就进了十一月,刚好你和大郎出去走一圈,也不用走远,去梅州的铺子那边儿看看,以后都要交到你手里的,早些熟悉的好。”
“夫……母亲,儿媳记下了。”孙初夏本想叫夫人,结果陈瑜看过来的那眼神都幽怨了几分,只能改口叫母亲了。
陈瑜笑呵呵的点头:“虽说婚期近了一些,可也不会仓促的,家里那边儿凡事咱们都可以不争,妥妥当当的嫁过来,咱们享福的日子在后头呢。”
“是,母亲。”孙初夏垂了头,心酸的声音都哽咽了:“初夏命好,打小爹疼着,少受了后宅的磋磨,如今得了这么好的您照应着,这辈子知足了。”
“瞎说,你才多大?往后日子长着呢,知足这话言之尚早。”陈瑜看着孙初夏腰上带着的香囊,那香囊是她专门给孙初夏调理用的香料,身体寒凉,子嗣难求的事情她不能对孙初夏说,可是这事儿也不能瞒着乔文。
第二天一大早,乔文穿戴整齐,被陈瑜叫到了屋里。
“娘,还有要嘱咐的吗?”乔文坐下来,满脸喜色。
陈瑜点了点头:“此番你送初夏回去,接下来大婚后就要成夫妻了,有一件事娘私下里做了主,今儿是要和你说清楚的。”
乔文听到这里,正色:“娘,您说就是了。”
“初夏身子不怎么好,只怕会影响日后子嗣,大郎,这事儿……。”陈瑜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后,问:“大郎的心思可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