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暖看着被打的浑身血淋淋,奄奄一息的云香,吩咐金荷把她抬回去,躺在床上手盖在小腹之上,心中默默的说道:“娘,女儿为你报仇了。”
不是她不想当娘,而是这孩子名不正言不顺,以后也会受尽别人白眼儿,更别说寿王若立正妃后,正妃是不是能容得下这不占嫡却占长的孩子了。
再者,十月怀胎,她难以固宠,不论从哪一方面来看,这孩子都是不能留下的。
殊不知,这是寿王第一个孩子,他重视极了,孩子没了后,整个人都状若疯魔一般,正愤恨极点的时候,有人来报:“太子归朝了!”
一口血喷洒而出,寿王昏倒在地。
陶远之也是脸色大变。
等寿王苏醒过来,人出奇的安静:“伴伴,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王爷还需要三思。”陶远之沉声。
寿王摇头:“不能等了,看来这些年来,福王一刻都没闲着啊,再等下去,错失最后机会,本王危矣。”
陶远之深知寿王说的分毫不差,若再不动手,的确晚了。
“奴才这就去办。”
遣走了陶远之,寿王闭目养神,再有两个月贡品就要入京了,乔记该倒了,但凡和齐宇珩有关的人,都要去死!
眨眼间,十月过去了,十一月贡品进京,陈瑜、曹红英和孙初夏一道同往。
太子归朝的消息知之甚少。
贡品所用的船只是改良后的最新商船,陈瑜是第一次坐上这样的商船,一想到这种船的船图还是自己想出来的,嘴角就抑制不住笑意溢出,这可是自己和齐宇珩的定情之作啊。
虽说经历了颇多的波折,两个人依然走到了一起,她这次出门带了‘镇国’宝剑,已经想好了,只要得了机会还要亲自到漠北去一趟才行。
至于大越国的女帝,打从庞大红说了那件事后,她便在心里记下了。
一个觊觎自己男人的女人,想要不好奇,很难的。
这种商船大大的提高了运载能力和航行速度,从永宁府顺流而下,路过胶州和荔城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从荔城下船,走陆路直奔京城。
一路上,三个人商量的可是周全的很,曹红英还把一本厚厚的册子给了陈瑜。
陈瑜翻开一看笑出声来:“这可真是通天的本事了。”
孙初夏笑吟吟的也拿出来一本:“乔夫人,只有这样才能不出纰漏的。”
得!陈瑜第一次感受到穿越者的尴尬,落伍的这种感觉是极少出现的啊。
京城,地处定州北部,单独圈地而建。
占地极大,东南西北四门,分东南西北四城,又分内城、外城,纵横交错的街道和鳞次栉比的商户,的确是繁华的很。
皇宫居中,除了内城、外城之外,中心位置则是皇城。
皇城之内住着的都是京官和各种职能部门。
勋贵之家在皇城居东,这里太子府、福王府最为显眼。
余下按照品级,大大小小的府门上挂着匾额。
马车一路到了福王府门前,陈瑜微微挑眉。
曹红英和孙初夏也都暗暗咂舌。
老张头跳下车辕,恭声:“夫人,府内已经安排妥当,王爷吩咐您入京便住在这边,也好照应,二公子也早一步住在这边了。”
陈瑜沉声:“好。”
得了陈瑜的话,老张头上前叫门,片刻功夫府门大开,仆从分开两侧,白七站在首位,恭声:“请夫人入府。”
陈瑜看着被吓傻了的孙初夏,一路上相伴而来,她还挺喜欢这个聪慧的小姑娘的,勾了勾唇角:“我与福王相熟,借住这里尚可。”
孙初夏险些脱口而出:骗谁啊?我又不是三岁孩子!
说出来的却是:“那初夏就借您的光了。”
曹红英压了压额角,突然觉得陈瑜和孙初夏有那么三分相似呢。
三个人下了马车,陈瑜居中,孙初夏和曹红英一左一右。
白七上前就要跪倒,陈瑜先一步扶住了白七:“老人家不必多礼。”
“谢夫人。”白七暗骂自己太激动了些,虽说早就接到消息,这主母进门的事情还是让他差点儿就乱了方寸。
七进的宅院,陈瑜被白七等人亲自护送到内宅之中。
陈瑜住在居中主宅中,曹红英和孙初夏被安置在跨院中。
“夫人恕罪,府中多年来并无丫环,如今这几个也是临时置办回来的,若用的不顺手,听凭夫人发落。”白七告罪。
陈瑜看着几个小姑娘,点了点头:“无妨。”
安顿下来,陈瑜几个人都需要休息一下,毕竟一路上真是挺遭罪的。
丫环婆子跪地请安,陈瑜带了莺歌,曹红英带来的是香秀,孙初夏身边则是听琴。
陈瑜洗漱之后,便让莺歌送信儿过去,都先略坐休息,晚些时候再见面。
白七见到陈瑜,心中欢喜的不行,回去就飞鸽传书给齐宇珩,告诉他王妃回家啦。
漠北军营,齐宇珩坐在一旁,居中端坐的是主帅萧怀瑾。
此时,乔文正单膝跪地,手边放着木匣,匣子打开露出来的赫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幸不辱命,末将拿下了耶律洪元的人头。”乔文身上,萧煞之气已成气候,黑了不少,双眸却湛湛生辉。
“好!”萧怀瑾难掩喜色,起身离坐亲手扶着乔文站起来:“好样的,下去修整。”
“是。”乔文拱手告退。
萧怀瑾环视在场众人:“谁还不服?!”
谁还敢不服?
都是刀头拼命的人,也算是萧怀瑾的肱骨之心腹,乔文年少,本让他们觉得是裙带关系,却不成想这小子单枪匹马拿下了大霁国主帅的项尚人头!
艺高人胆大放在一边不说,原本独立于萧家军之外的那一支三千人的队伍,平日里懒散的很,打从乔文到来,一个个就像是下山猛虎一般,硬是要扯出来一杆乔家军的大旗来,原本这些心腹是极其愤怒的,如今看来,主帅愿意提拔,王爷亲自给压阵,手底下又有三千死士一般的队伍,不服也没有那个实力啊。
“将军,乔副将尚且年幼,不如暂时还归萧家军之下,等日后羽翼丰满,再立乔家军的名头不迟。”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沈之桓。
萧怀瑾点了点头,偏头去看齐宇珩。
齐宇珩清了清嗓子:“既然如此,那沈大人便到乔副将麾下辅佐吧。”
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萧怀瑾咬着后槽牙笑出来:“如此,正好。”
正好个屁啊!
齐宇珩就是故意的!
沈之桓虽说是一介文人,但行军布阵堪称鬼才!
这不是明抢吗?
沈之桓默不作声,垂眸不语。
萧怀瑾缓缓吸了口气,一咬牙:“如此正好,大霁国需要将帅之才,沈大人莫要辜负了福王的一片苦心啊。”
“是。”沈之桓嘴角带了浅浅的笑意,退到一旁。
不足一年时间,乔文竟成了副将,这副将手里的权利简直是有史以来最大的。
又得了沈之桓相助,如虎添翼也不过如此。
众人退下。
萧怀瑾忍无可忍:“燕归!你竟如此丧心病狂了吗?”
“璟良啊。”齐宇珩轻叹一声:“为了为兄后宅安稳,你只送个沈之桓,不亏。”
“你?”萧怀瑾愣住了,不敢相信的看着齐宇珩。
齐宇珩端起茶盏慢腾腾的送到唇边啜饮一口后,撩起眼皮儿:“诚然,为兄先下手为强了,这次回京请旨赐婚。”
萧怀瑾一张俊脸黑如锅底,二话不说直接拔剑。
齐宇珩起身,扫了眼萧怀瑾:“怎么?你还敢说一句,你我之间有了夺妻之恨吗?”
卧槽!
萧怀瑾气得手抖:“姓齐的!我愿打算与之握瑾怀瑜!”
“哦。”齐宇珩慢腾腾拿出来飞鸽传书递给萧怀瑾:“只是,本王的王妃已经入府了啊。”
萧怀瑾,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