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宇珩这神仙一般来来去去定是有事。
笑过之后,到底是没忍住萌动的少女心,在床上翻滚了两下才爬起来,喜色掩饰不住的她梳洗打扮后,便去了书房。
书房里,安兰站在一边,妞妞和齐宇珩相对耳朵,两个人中间放着棋盘。
呃……,陈瑜被这画风给震惊住了,不是齐宇珩多么的风华绝代,而是妞妞那小样子,改变的太多了!
齐宇珩眼皮儿都没撩起一下,沉声:“这些日子可辛苦了?”
就听妞妞不慌不忙的说了句:“还好。”
“学了什么本事吗?”齐宇珩又问。
妞妞落子后,伸手从旁边端过来茶盏,有模有样的啜饮,又慢腾腾的放下,说道:“账目尚可,识人、用人还需时间。”
齐宇珩撩起眼皮儿淡漠的看了眼安兰。
安兰躬身:“王爷,小姐已经把庄子上的账目都看过了,也处理得当,乔记这边的账目也已经做好了。”
“嗯。”齐宇珩点了点头,落子后出声:“你输了。”
妞妞起身福了福身:“是,筠竹棋艺不精。”
“学塾那边儿给你送过来点儿东西,去看看吧。”齐宇珩话音落下,妞妞又是福了福身道谢。
陈瑜嘴角都抽抽了,她的妞妞啊,怎么一不留神给规矩成这样了?
“母亲,孩儿给您请安。”妞妞来到陈瑜面前,规规矩矩福了福身请安过后又告退。
安兰陪着妞妞离开,陈瑜的小脸就沉下来了,走过去坐在齐宇珩对面,眼神不善的看着他。
“筠竹不过是学了一些规矩而已。”齐宇珩清了清嗓子:“你生气了?”
“不该生气吗?”陈瑜冷哼出声:“后爹的款儿都摆起来了?!”
“阿瑜瞎说。”齐宇珩就慌了,伸出手要抓陈瑜的手,被陈瑜躲开后讪讪的收回爪子:“不过就是一些该懂的人情世故。”
“可是我孩子就可以自由生长!如果他们愿意,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野蛮生长都行!你让安兰把筠竹调教成了什么样子?提线木偶吗?”陈瑜拍了桌子:“我和你之间的事情还牵扯不到三个孩子身上!要是因为咱们的关系,他们就要被各种规矩捆死的话……。”说到这里,陈瑜猛然的收声,竟是说不下去了。
齐宇珩缓缓吸气让自己心情别那么慌乱:“你会选择他们,而不是我。”
这话,陈瑜舍不得说出口。
她承认自己的本心是这样的,可是一想到这个男人会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她就觉得心里憋闷的很,喘不过气来。
垂头,眼圈泛红,声音也弱了下去:“我知道你是为了他们好,可我舍不得,燕归,筠竹是最小的孩子,上头有两个哥哥宠着,还有我这个当娘的在,再者后爹什么的,太诛心了。”
齐宇珩起身牵着陈瑜的手,感觉到她有些抵触,无奈的叹息一声,硬是牵着她的手去了学塾,这一路上陈瑜都要纠结成团了,两个人距离很近,齐宇珩的大袖子倒是派上了用场,看不出袖子底下两个人都较着劲儿的手。
学塾是田家原本的祠堂改建的,元宝村村民心中的神圣之地,从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人对知识的渴望。
远远的就能听到朗朗读书声,陈瑜狐疑的扫了眼一本正经的齐宇珩,心里腹诽这人是太能装了!
感觉到陈瑜的目光,齐宇珩的指腹就在她掌心的位置蹭了蹭,嘴角都翘起来了一些。
学塾分为前院和后院,中间隔着一片竹林,等陈瑜来到后院女学的门口的时候,被院子里的景象震惊了。
十几匹小马带着漂亮的马鞍,妞妞一身利落的骑装,手里还握着个缀着流苏的马鞭,走到一匹小红马前接过来缰绳,踩马镫利落的坐在马背上,轻夹马腹脆生生的命令:“驾!”
小红马雄赳赳气昂昂的打了个响鼻儿,在院子里小跑了一圈。
这是女学,有十几个女娃围观,顿时兴奋的大喊起来:“小姐!加油!”
妞妞骑着小马跑了一圈,在马背上举起马鞭:“上马!去小青山!”
顿时,这些女娃们快速的冲向自己的马,有几个灵巧的坐在马背上,更多的则有些害怕不敢上去。
安兰一个个把这些女娃子提上了马背,惊得陈瑜直掐齐宇珩:“这安兰到底多大的本事?”
齐宇珩看陈瑜脸色终于是好了不少,俯身在她耳边:“够护着筠竹一辈子的本事,不然,她凭什么来到这里呢?”
“贫。”陈瑜不理他,奈何这人就没松手,也躲不开多远。
“出发!”妞妞兴奋的下达指令,一匹匹小马驮着这十几个小丫头冲出女学,沿着小路直奔小青山去。
“妞妞什么时候学会了骑马?”陈瑜可没忘记自己学骑马的时候,看绝尘而去的妞妞,惊讶的问了句。
齐宇珩握着她的手走进女学,此时女学里哪还有半个人?就算是不敢骑马的人都一溜小跑的跟着去小青山了。
学塾里种花养草,五个教室,分别是琴棋书画和刺绣。
“在梅州的时候,筠竹已经把王府五分之一的账目做好了,丝毫不差。”齐宇珩坐下来,手上用了些力气直接把陈瑜放在腿上:“骑马、射箭也有涉猎,看样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我……。”陈瑜本想说自己也会骑马,话到嘴边却咽下去了,翻了个白眼儿扭头不理他。
“眼看着又要过年了。”齐宇珩手臂勾着陈瑜的腰:“让北宸也回来过一个团圆年吧,至于为何筠竹要学这么多,你自己品品就知道了。”
“他还没放下?”这还用品吗?陈瑜抿了抿嘴角:“没放下也未必就能坚持几年。”
“有备无患,我福王府的大小姐就算是不搭理他齐北宸,也要让世人高攀不起,真想要做福王府的女婿,呵~~。”齐宇珩这突然的老父亲姿态,让陈瑜心里有些愧疚。
毕竟刚才她的态度锋利了一些。
“燕归,对不起。”陈瑜垂头。
齐宇珩勾了勾手臂:“认错倒是快,这就完了?”
“你还要怎么样?”陈瑜见齐宇珩大军压境般就过来了,急忙撑开两个人的距离:“这是学塾,有辱斯文!”
齐宇珩失笑,陈瑜趁机逃开,站在远处抿着嘴角,到最后自己先笑出声了:“好啦,冤枉你是我不对,不过以后你可别动不动就你福王府的睡睡睡,妞妞还小,我们家乔文和乔斌可能不愿意呢。”
“好,听你的,男孩子嘛,如你所愿去野蛮生长就行。”齐宇珩起身过来,两个人并肩往外小青山走去。
“你的照雪还好吗?”陈瑜问。
齐宇珩抬起手摸了摸鼻子:“等以后带你去马场看看,照雪还不错,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没问题。”
“对了,大宛国的使者带走了如意姑娘是吗?”提到马,陈瑜就想到了大宛国使者和如意,便问了句。
齐宇珩停下脚步偏头看着陈瑜:“你觉得呢?”
“我觉得姜皇后不知道要做什么,说起来也让人佩服,不愧是当皇后的人。”陈瑜打了个哈哈:“走走走,小青山烤全羊去。”
路上,齐宇珩提到了这次回京的事情,听到最后陈瑜没客气的拧了他的手臂:“你这人,心眼儿是黑的!”
“才发现吗?”齐宇珩也不觉得疼,眼底笑意弥漫。
陈瑜撇嘴儿:“早就发现了,当初为了个船图,我觉得你都想杀我永绝后患。”
“瞎说,我才舍不得呢。”齐宇珩伸手把人就勾过来,露着她纤细的腰身走在山间小路上,殊不知后背都起了一层白毛汗,他,还真就动过杀心,幸好啊,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