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总,这是您要的东西。”
时措接过他手上的手机,打开一段视频。他看了两眼提了提唇角,转手把手机递给了时让。
时让低头按了播放键,只见画面上温少仪和副导演坐在一起相谈甚欢。从医疗队到摄像机偷偷摆在什么地方,事无巨细,大大小小都商量得清清楚楚。
“脑子没病吧……”酒酒看着视频,无法理解地小声嘟哝了一句。
“她清醒得很。”时让笑了一声,“直播内疚跳海,当众说当年丢弃我有多无可奈何取得大众同情,威胁我把她当情.妇的事情烂在肚子里。”
“毕竟谁会拿自己光辉灿烂的前程开玩笑呢?”时让眼中闪过一抹讽刺,低眸浅笑,“第三者的儿子,致命的黑点啊……”
酒酒心疼地丧着眉眼,却强制自己露出一个笑容来,伸手捏了捏时让的脸颊:“乖哦,我要你!”
时让抬眸,眼前的少女明明难过到了极点,嘴角却挂着一抹笑。虽然有些滑稽,但是软乎乎的又很可爱。
眼底层层叠叠的阴云逐渐被驱散,他扬了扬眉尾,眼里尽是明朗笑意。
等几人走到甲板上,温少仪已经被人捞了上来。湿成一片的头发滴着水,狼狈地糊了一脸。她红着眼睛,有些瑟瑟发抖,整个人看起来绝望又可怜。
“你们去哪了?怎么才过来?”向有悄悄走了过来,关了麦小声说道,“这什么情况?早上还颐指气使的高高在上,这么一会儿就跳海了?”
手足无措的文岚和dada也靠了过来,两个女孩子年龄都不大,突然看见这种场景都害怕的心里直打颤。
弹幕上炸了锅,直播的热度瞬间就爆了:
【天啊!怎么回事啊?怎么就跳海了?有没有一直在这的姐妹说说怎么回事啊?】
【就偶然切到这儿了发现摄像机没关看了两眼,然后她就突然冲了出来跳下去了……】
【真的是她自己跳下去的吗?天啊,怎么会想不开啊?】
【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我录了屏!】
【还好救回来了,不然太可惜了!】
【我爸跟我妈在旁边急哭了……】
【别说你爸你妈了,我这个路人都急哭了qaq】
【希望少仪姐姐好好的,唉……】
……
就在弹幕上开始猜测温少仪跳海自杀的原因时,她的助理抱着衣服跑了过来,一边给她披衣服一边哭着劝解:“温姐,您就是心里愧疚也不用跳海啊……”
温少仪动了动眼睛,像是一个死气沉沉的木偶突然被注入了一丝生气。她木然地转头,看着时让突然落下泪来:“是我对不起你……”
“对我心存愧疚自杀?”时措面无表情地往前走了几步,把时让遮得恰到好处。
温少仪看着突然站出来的时措,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抓紧了衣角,手背青筋凸起:“我……”
时措冷漠地打断她的话,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袖口:“我都差点忘了你把四岁的我扔在商场里的事。”
他平淡无波,甚至语气都没有一丝起伏,平静的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你……”温少仪瞳孔一震,脑子轰的一声炸开,耳朵嗡嗡作响,错愕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时让缓缓抬了抬眼睛,看向一边傻愣愣搞不清楚状况的副导演陈卫:“还不打算关直播?”
陈卫回过神来,心惊胆战地瞥了一眼时措,冷汗瞬间就渗了出来:“快!快去把机器都关了!”
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关了摄像机,陈卫看的脸都白了:说好的跟影帝感人至深母子相认呢?怎么把这阎王给扯出来了!
时措见机器都关了,转头不再看向温少仪,幽幽叹了一口气:“我给过你机会的。”
说完,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离开,越走越远。
时让牵着酒酒,也离开了。
“爆料还发不发?”宋津跟了上来,小心地看了一眼四周谨慎地压低声音。
“发。”时让淡淡吐出一个字,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对了,你知道把酒酒带走的人是谁么?”
“谁啊?”宋津一头雾水地看着时让,“不是温少仪?”
“是秦广。”时让转回目光,语气阴冷。
“谁?小广?”宋津愣了愣,旋即大笑出来,“怎么可能?他那胆子小的,蝴蝶都不敢抓,怎么可能会绑架别人?再说了,绑了酒酒又没什么好……”
电光火石间,他好像突然回忆起了什么,抬头看了看酒酒,又怔怔地转眸看向时让:“别告诉我是为了做研究……”
时让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
“艹,他疯了吧!”宋津爆了粗口,转头看向酒酒,脸上写满了愧疚,“伤着了吗?刚刚应该顺便让医疗队看看。”
“我没事。”酒酒摇了摇头,还朝他弯了弯眼睛表示安慰。
“听说他家里不太富裕。”时让摸了摸鼻尖儿,轻轻勾了勾唇。
“是挺困难的,上学那阵儿连本练习册都买不起。”宋津扫了一眼时让,瞬间就明白了他要干什么。
果然,他下一秒就开了口:
“我想看看他没有工作会有多惨。”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码字的时候我想了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剧场,但是我给忘了啊啊啊啊啊啊啊!萌虎落泪嗷呜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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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宋津看清时让眼里闪着的狠戾顿了一下, 想劝又张不开嘴。他叹了一口气,不免有些同情秦广。
可谁让他碰了时让的底线……
“节目怎么办?”宋津有些头疼,一想到温少仪这个名字就觉得心烦。
“这又不是该我们操心的事。”时让语气淡淡, 目光全都拴在了酒酒身上。漆黑的眼仁儿几乎没动, 默默地观察着她的神情, 连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化都没有放过,生怕她有什么不舒服。
“也是……涂导那人眼里可容不下沙子, 自己辛辛苦苦弄的综艺被那个副导搞臭了, 估计他的职业生涯也到头了。”宋津皱着眉头, 心里对温少仪厌烦到了极点。
手机嗡地一震, 宋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爆料已经发出去了, 温少仪的口碑估计也……”
“饿不饿?”时让自动忽略了“温少仪”三个字,眸底多了一丝温柔。
“饿……”酒酒扁着唇抱怨道, “我被放血的时候除了害怕和疼,就感觉到饿了。”
“放、放血?”宋津吓了一跳,瞳孔猛地一缩,“那王八羔子给你放血了?不是没受伤吗?”
他紧张兮兮地上下打量着酒酒, 她要是带着伤回去,老爷子非打死他不可。
“呃……伤好了。”酒酒模模糊糊地敷衍过去,紧张地拉着时让。
宋津一脸懵逼地看着酒酒,脑子的某根弦突然闪了两朵火花:“你……不是, 秦广说……不对……你是……”
他磕磕巴巴语无伦次了半晌才捋清楚思路,宋津瞪大眼睛,颤颤巍巍地开了口:“你真不是……”
时让捂住他的嘴, 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宋津吞了口口水,缓了好一会儿才扒拉开时让的手:“最不信的人不是你吗?我说有你还不信!还笑话我。”
时让:……
“初初有吃晚饭吗?”酒酒笑眯眯地看向宋津,“把初初也带来吧!”
宋津看了一眼酒酒,心里有些复杂,害怕又愧疚。他轻咳了一声,拿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
*
“温姐,您看您这事办的……”陈卫坐在温少仪对面,话语里有些埋怨,却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怎么?那笔钱你不是也痛痛快快地接了?”温少仪美目一转,横了他一眼。
她握着滚烫的杯子,手心却仍然是冰冷的。温少仪垂下眼帘,但却遮不住脸上的恨意:时措!我当初就应该把你扔远一点!
“钱我已经给清了。”温少仪轻声,“涂导那边我尽量帮你安抚安抚。”
陈卫看着她眼里沉着的敷衍,心里的不满突然沸腾:“温姐,过了今天你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先给我画个饼?”
他痞里痞气地靠在椅子靠背上轻蔑地笑了笑:“温姐,我又不是刚进圈子的小菜鸟,您以为给我画个饼就能糊弄我了?”
“那你想怎么样?”温少仪咬着牙,眸中迸发了两簇血红的火苗。
“要么现在就给涂导打电话给我求情。”陈卫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要么就再给我加一笔。”
温少仪捏紧了拳头,屈辱的胸口一疼。她从出道起就是万众瞩目,受尽各路大佬的追捧,还从来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温少仪看着面前贪婪恶心的男人,突然就松了拳头轻轻笑了笑,眉间眼梢都是优雅风情。她移开目光,看向自己身边的助理:“betty瞧瞧,一个小小的副导演都开始威胁人了。”
betty附和地笑了笑,扫了一眼陈卫,眼睛里流露出来点点同情。
陈卫看着温少仪脸上从容优雅的笑意,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慌张。他镇定自若地坐直了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温少仪,你收买我的证据可在我手里!不想鱼死网破就拿钱!”
“啧啧,这么快就交了底。”温少仪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你夫人是在话剧院工作吧?听说在排练个古装话剧……”
她玩味地顿了顿,调笑着看着betty像是在聊家常:“我刚年轻的时候也在话剧团待过两年,我还记得有个女主角在排练的时候吊威亚,升到半空的时候钢索突然就断了。好好的一个苗子摔断了脊椎……”
“你、你……你想干什么!”陈卫慌张地站了起来,急得“哐当”一声带倒了椅子。
“陈导急什么?”温少仪抿了一口香茶,语调轻轻缓缓,“你要是个聪明人,我保证那个故事不会再发生。”
陈卫握紧拳头,手臂青筋凸起,像是虬龙般交缠错杂,看着就让人惧怕。
温少仪在圈里摸爬滚打二三十年,人脉遍地……她心狠手辣,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他挣扎没用,只能咬着牙倏地跌坐了回去,刚才还狰狞着的面孔瞬间松了下来,眼角的细纹都透着恐慌害怕:“我什么都不知道,是我自己想挖出些不一样的东西给节目增加热度,机器都是我私自摆的。”
“很好。”温少仪红唇轻轻挑起。
陈卫踉跄着起身,卑躬屈膝地对着温少仪道了歉,连忙走了出去。
“诶?看着点!”宋津眼见着一个人六神无主地撞了过来。
“陈卫?”时让看清了男人的脸缓缓抬了抬眉毛,目光略过他看向那个坐在西餐厅窗边、正悠闲地喝着东西。
“真巧。”
“换一家吧。”酒酒抬头看着时让脸上的阴鸷,轻轻扯了扯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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