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信奉婚姻是女人二次投胎,不同的是第一次投胎没得选,第二次投胎有得选,她倒没真想找个王子,豪门也不是那么好进的,但是“中等人家”总是要找的。
  别的不说,至少要自己的生活水平不下降还有所提高吧?房子得有吧?第一条她要求的是独立住房,不跟公婆住一起,免得两代人之间互相别扭,距离产生美;第二条面积要够大,至少要三室一厅两卫,国家提倡生二胎,总不能让两个孩子挤一间房吧?当然了,四室二厅更好,总要预留保姆的空间;第三条位置要够好,结婚就要面临要孩子这个亘古不变的问题,以现在的形式,学区房无论从实用还是从投资的角度来讲都十分有必要在结婚的时候就准备好;第四条要有车,总不能让孕妇挤公交车去产检吧?夫妻双方最好都有车,其中要有一辆是六座的suv方便一家人出游,出于安全性考虑最差也要是合资牌子。第五条男方工资要高,结婚前双方父母支持一下是可以的,但是结了婚是独立的小家庭了,总不能啃老吧?她又预计要养两个孩子,肯定会耽误工作,男方的收入低了,全部计划全废;第六条男方身高175-185,个人条件好可以适当放宽至170;第七条男方父母可以全职帮忙带孩子或出请育婴师及奶粉费用;第八条男方年龄最高不得超过35岁,最低不得小于25岁;第九条男方父母要有独立住房,有社保、医保和商业保,最好有一百万以上积蓄(可用于养老及治病)。
  这些对她来讲是基本要求,可这些“基本”要求,基本上把婚介所和亲友介绍给她的优质男废掉80%了,剩下的又有性格不合、太古板、太油滑、太势力、太老实,等等的毛病,当然了偶尔也有一两个知道了她家真实的家境看不上她的。
  她也知道这一套标准很吓人,说出去会让亲朋好友和同事觉得她势力虚荣,因此从来不会把这些说出去,反而会经常说感觉最重要啊,只想要找一个心灵契合的爱人啊,钱财身外物之类的话,微博、微信也精心做过包装,除了鸡汤就是各种转发祝福类的信息,看过她微信、微博的都会觉得这是个特别纯真善良的女孩,虽然容易“轻信”别人,但比那些很犀利冷漠得理不饶人的女人强得多。
  她没想到的是她妈妈不止没有领会女儿的“志向”,反而怀疑她是故意不嫁人,甚至怀疑她有“女朋友”,拜托袁阿姨帮忙找人查自己,把她藏得很深的“狐狸尾巴”揪出来了。
  她愤怒极了,尤其是知道对方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连海淘信息都拿到了手里之后更是愤怒,她找人查过自己的手机,虽然通过公共wifi入侵她手机的人做得很高明,也没动过她的帐户,但是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关键是看你要怎么找……她找的人这个人恰好是警方相关部门的技术骨干,发现了痕迹之后,直接建议她报警,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人侵入的手法太高明了,完全的润物细无声,来去全无痕,想想看现在低头族这么多,以这个人的能力,每一个公共wifi都是她的游乐场,每个在公共场所使用wifi的人都是她的提款机。
  田佳凝想了想,同意报警,这个技术骨干又出主意,先找了袁阿姨,袁阿姨虽然对思甜工作室的人有好感,但真没达到替他们隐瞒的地步,她也没觉得这事儿会闹大,她还记得思甜工作室的业务范围包括个人信用调查,警方轻描淡写的套了几句话,袁阿姨就什么都说了。
  这才有了田佳凝带人抄思甜工作室的一幕。
  警方进来了之后,也有些冒冷汗,思甜工作室的人不多,但是很“特别”。警方的网络安全部门以技术人员居多,外勤也是半拉“秀才”,真有大案子往往是刑警队冲锋在前,他们在后面采集证据就行了,他们以为思甜工作室是普通的小公司,大喇喇的就来了,一进来就发现这地方不对劲。
  首先一个那个从办公室里出来的长得很像公子哥实际上也是公子哥的青年男子有点面熟,跟他一起出来的姑娘有点“不对劲”,还有……
  欧云开挡在了所有人的前面,“请问几位是分局的还是市局的?”他干脆就没问是不是派出所的,这几个人一看就不像派出所那帮扎根基层,跟人民群众“打成一片”的老油条,反而像是技术部门的书生,真难得自己出来办案了,没跟在刑警屁股后头。
  “我们是市局网警……”回答问题的是田佳凝的朋友名叫祝维雄,他长得就有点像维尼熊,胖胖圆圆的,脸长得很喜兴,他本来就有点暗恋田佳凝的意思,很希望在田佳凝面前摆出英武的样子。
  “哦。”欧云开点了点头,“麻烦出示一下证件。”
  这几个人要真是派出所老油条或者是刑警队的人,估计早看出来欧云开的底子了,偏偏他们属于理论上的强者行动上的矮子,只是本能的觉得这个人有点危险,让他们有叫支援的冲动,欧云开说要证件,还真都一个个的出示了证件,你还别说,网警是新成立没几年的部门,一色的年轻公务员,都是正式警察,一个辅警都没有。
  “陆总,他们真是网警。”欧云开向陆天放报告。
  “哦,既然是警察办案,咱们就好好配合人家的工作。”陆天放很大尾巴狼地说道,实际上他打个电话就能解决这个“小问题”,可偏偏暂时不想打。
  “麻烦所有人离电脑和手机一米以上的距离,请这位……陆总看一下搜查令,我们奉命搜查所有的电脑和手机。”
  “可以。”陆天放说道。
  实际上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汪思甜手悄悄在手机上按了一个隐藏的app,一个命令下去,所有的电脑手机全部被彻底清空,别说文件,系统都没了,全部刷成砖头。
  欧云开所谓的查看证件询问身份,就是在拖延时间,陆天放表态就证明该抹的全抹光了。
  这一套东西他们只是演练过一次,这次是第一次实战,三个人连眼神都没有交流一下,一样配合的天衣无缝,围观了整个过程的“替补”队员荣敏佳表示学到了很多东西。
  警察先去开了离自己最近的主机,正是荣敏佳的那一台,开了之后整个傻了,“副队,系统都没了,成砖头了。”这刷得叫一个干净,当然了,这也证明了思甜工作室“不干净”。
  “这是怎么回事?”祝维雄说道。
  “我们公司的局域网中毒了,为了彻底杀毒刚把所有的手机电脑清空。”
  “局域网?你们公司用的是无线wifi!”
  “哦,我不懂啊,电脑公司的人说要刷机的。”陆天放干脆装糊涂。
  “把所有电脑的主机、手机和数码产品都带走!哼!我不信你们真能把所有的东西都刷干净!”祝维雄这个时候还很乐观,他不认为这间只有四个人的小公司,会有真正清理干净所有电脑和手机的技术能力。
  “行!”陆天放说道,“话说你们有执法记录仪是吧?能不能全程记录?大家彼此都有个底。”
  祝维雄使了个眼色,拿着执法记录仪的警察打开了记器记录。
  陆天放还跟在警察身后,一个一个的介绍每一台主机的品牌、型号、配置,封存手机的时候说得更详细,等到警察想要搜查纸制档案材料的时候,汪思甜要求重新看一遍搜查令。
  “这上面说要所有的电脑、手机和数码产品,不包括文件和其他的东西,这柜子里的档案是我们公司的机密材料,我们有替委托人保管的义务,想要搜查麻烦再拿一张搜查令来,否则我们客户告我们,我们只有告贵局了。”
  现在警察最怕的就是有人上访,有人告让他们吃官司,他们申请搜查令的时候确实也没有加上文件这一项,这是他们工作疏忽了,也是平时顺风顺水被惯的,一看他们这么较真了,也只有暂时撤退了。
  “贴封条!先封存,等待搜查令!”祝维雄心中又是一凛,这个公司不太对劲,完全没有犯罪份子遇见人民警察的心虚劲儿,反而表现的都很淡定,只有一个看起来是内勤的姑娘有点害怕的样子,别人都根本没把这件事当成一回事。
  他哪里知道啊,这里面汪思甜和欧云开都是“进修”过的,陆天放那也是差点“进修”的,当初他可是被几个刑侦专家又哄又骗的轮翻审过,这点小场面根本不在话下。
  田佳凝有点急了,“你们快抓人啊!这几个犯人把所有的电脑和手机都刷成砖头了,肯定有问题!”
  “哟,这位是分局的哪位领导啊?”汪思甜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我是报案人!”田佳凝说道。
  “既然是报案人,我就教你一个常识,疑罪从无,没证据所有疑点利益归于被告。”汪思甜说了句港剧台词,现在内地的疑罪从无精神也是跟这个很接近。
  “别废话了。”祝维雄占到了明显哑口无言的田佳凝背后,“你别说话了,这些人都是惯犯,你斗不过她们的。”
  汪思甜冷冷一笑,倒没反驳他。
  收手机的人正巧走到汪思甜跟前,“手机。”
  “我现在有权利打电话吧?”
  “到分局再说。”除了祝维雄之外的警察互视了一眼,心里都觉得怪怪的,他们也不是一点经验也没有,跟刑警混也经常听他们讲古,这种行走于灰色地带的公司都有靠山,区别只是靠山大小,看这几个人的样子这靠山小不了,要不是看在祝维雄的面子上,他们早就找借口撤了,只是“查看”了银行记录,并没有偷盗,抓到了也是“教育”一下,现在这方面的法律界定很模糊。
  偏偏祝维雄要逞能……他们也只得舍命陪君子了。
  有个警察拿着手铐要扣在欧云开手上,陆天放阻止道,“我们全力配合调查,但不要扣人。”
  那个警察感觉到了一种威压,他好像想起来眼前的人是谁了,祝维雄这次踢到铁板了,也是他们没有跟刑警队的人勾通的原因,这里面要是有一个刑警,早就认出陆天放和汪思甜了,别说刑警队9成以上是刘警的嫡系,就是陆天放姓的这个陆,在a市都能刷脸摆平一切,这点小事根本不会闹大,可惜他们没找刑警队,自己单干了。
  “走吧。”一个年龄大点的警察叹息着说道,这件事……报警人和祝维雄都讨不到什么好处,他们这些跟着来的,也有可能跟着只瓜落,倒霉啊。
  田佳凝瞧着事态没有像祝维雄说得那样发展,她本来就是极机灵有眼色的姑娘,悄悄站在一旁不吭声了,心道这个祝维雄果然不上路,如果不是看在他是警察有一定的势力,自己根本不会多看他一眼,平时把自己说成个大英雄,真遇见事了就是个搞不清楚状况的狗熊!
  本来他说的找到所有证据替她销毁掉对方留底的资料,再带到局里“教育”、“吓唬”一番,让对方不敢再造次,也免得有“别人受害”,这样公私两不误,谁事这帮人这么硬气,看起来像是背后有人的样子,她的初衷可不是这个,万一这事儿闹大了,她受损最严重,她可还没嫁人呢!
  “维雄!这里有十万元支票!还有一个看不懂的帐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