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蕴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刚开始是要累一些,等将来你都熟练了,神经就不必绷得这么紧”,在他看来,许凉做事认真得可爱,今天这样的场合,有他和老太太撑场,只要不出差错,别人也要满口盛赞。
  可她偏偏连细节都做得十分周到完美,赢得众人的口碑。他的疙瘩尽了全力。
  叶轻蕴带着许凉上了车,两人便抱在一起不动了。
  静默了好一会儿,在他以为许凉已经睡着的时候,她忽然出声道:“你平时出席活动的时候,也这样累么?”,原谅她是个不称职的妻子,以前只顾着活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不够关心他,爱护他。
  她这样问,叶轻蕴愣了一下,俄而又展眉微笑,“我可不像你这么较真儿,要不乐意应酬,就推给谭柯宁他们,除非万不得已,一般不会亲力亲为”
  这个傻瓜,把他想得太脆弱了。要是自己不乐意,谁敢说一句不是?
  许凉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小小地打了个呵欠,睡意逐渐赶上来,她睫毛颤了颤,在他胸口蹭了一下,终于睡着了。
  叶轻蕴只让司机将车停在别墅门口,便让他离开。
  许凉还没有醒,他动也不敢动,一直维持同个姿势。但心里装着的,是无限的满足。
  过了一会儿,竟下起雨来,淅淅沥沥地轻轻敲打着车窗,像歌者小声的吟颂。
  很安宁,车里车外成了两个世界。他们被外面的风雨一衬,更显得温暖安心。
  许凉好一会儿才醒过来,眯着眼睛,看见雨水淋漓地挂在车窗上,又顺着玻璃滑落。
  “下雨了?”,她轻声念到。
  为了避免她懊恼,叶轻蕴手麻了也忍住了不在她面前表现出来。面色如常地说:“走吧,这会儿严姨肯定做好饭了”
  两人同撑了一把伞,下了车,一直行到院子里。
  院儿里好些话都开了,成了一片斑斓世界,看着赏心悦目。
  两人驻足看了一会儿,这才进了屋。
  严姨看他们回来,便说饭菜已经摆在饭厅里,她这时就要走。
  许凉关心道:“外面下雨了,严姨带伞了没有?”
  严姨一笑,点头说:“带了,谢谢叶太关心”,说完,才跟两人告辞出门去。
  叶轻蕴上去换了衣服下来,看见许凉手托着腮,在仔细观赏着从拍卖会商品拍下来的画。
  他过去,手揽着许凉的肩膀问:“本来就是画给你的,干嘛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
  许凉说:“除了我们两个,还有谁知道这幅画是给我的呢?比如说今天,颜艺珠知道这幅画是你画给我的,她也不会花那么大心思来抢”
  叶轻蕴状似十分赞同地点头,“她只会直接把画给撕成碎片”
  许凉扫他一眼:“这怪谁?”
  他眼睛里升起雾霭一般润泽的笑意,揉了揉她的头发,“绕了这么半天,原来是在吃醋”,看她张嘴就要反驳,叶轻蕴赶紧抢先说,“不就是给这画正名么?很简单”
  他一手拿画,一手牵着许凉,去了书房。
  叶轻蕴将书桌上的台灯开到最亮,将封好的画从框里取出来。接着研墨取笔,在画上的印鉴旁边又题了一句,“子润赠爱妻许凉”。
  他笑吟吟地扭头看她,许凉果然心满意足的样子,失笑道:“终于高兴了吧?”
  许凉哼了一声,“勉强及格吧”
  “这可不行,我从来是满分获得者”
  “你的满分很多呀,腹黑,傲娇,闷骚,这几点上你一向名列前茅”
  叶轻蕴磨了磨牙,一把将许凉抱到书桌上,她惊呼一声,发现对方已经开始解自己礼群上的盘扣。
  她赶紧求饶道:“叶先生哪方面都满分”
  “在床上也是?”
  许凉警惕着那只伸到自己衣服里面的手,谄媚道:“是,在床上一直受到叶太太的好评”
  叶轻蕴手探得更深,挑眉道:“可我在床上想得两百分”
  许凉非常坚决地摇头:“叶先生,做人不能这么贪心,伤肾”
  他的吻印在许凉的锁骨上,低声道:“那你给我补补”
  这一补太销魂了,许凉娇媚的细哼声在书房当中波澜迭起,听得叶轻蕴满心火热。
  最后她一声长吟,竟晕了过去。
  叶轻蕴也闷哼着,伏在她颈窝当中,粗喘不已。
  把许凉抱到浴室里洗了澡,叶轻蕴心里也颇有些懊恼。明知道她今天受了累,自己居然还是没管住欲望,动作还那么激烈,她大概会生气的。
  将许凉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净,给她穿上睡衣,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床上去。
  许凉是被饿醒的,她做起身来,发现全身跟散了架似的,于是只好重新躺下去。
  这时候台灯被按亮了,叶轻蕴微微支起身体去查看她的神色。
  许凉本来有一点生气,但见他因为小小的动作,被子往下滑,露出肌理匀称的上半身。怒意瞬间就烟消云散。
  美男计!赤裸裸的美男计!
  不过她偏还就吃这一套,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声音沙哑地说:“我饿了”
  叶轻蕴起身,没找见自己的家居服。便掀被起身,只穿着一条内裤去了衣帽间。
  许凉将脸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目光跟着那道修长的身影打转。
  她害羞又自豪地想,比起九哥那些韩国欧巴都弱爆了,果然大长腿还是自家的好啊!
  叶轻蕴回来得很快,他只随手拿了一条牛仔裤穿上,上半身仍什么都没穿,巧克力腹肌延展到皮带之下,性感得让许凉捏着鼻子,生怕鼻血喷出来。
  他站在床边,向许凉展开双臂说:“过来,我抱你下去”
  许凉做了几秒的激烈思想斗争,还是奔到他怀里去了。
  叶轻蕴轻而易举地托起她,许凉两条腿圈在他毫无赘肉的腰肢上,手搂住他的脖子。
  他刚一动,许凉发现他耳朵上有一颗淡淡的痣,便凑近了看,呼吸轻柔地喷在他的颈边。叶轻蕴喉结动了动,“干什么?”
  许凉说:“你耳朵上有颗痣,看起来好可爱”,说着,在那颗痣上亲了一下。
  叶轻蕴全身一僵,耳朵是他的敏感地带,此时被她柔柔地吻着,心里便扬起一阵微妙的战栗。
  许凉觉得好玩儿,嘴唇又贴上去,叶轻蕴顺着这个姿势,一把将她抵在墙壁上,眼睛喷火道:“安分些!要不是刚才给你洗澡的时候,看见你那儿伤了,我就——”,他咬牙切齿。
  看她那里的伤势,至少好几天不能碰她。这时候她还敢来撩拨?欲火加怒火,直冲叶轻蕴的天灵盖。
  许凉将脑袋耷拉在他肩膀上,叶轻蕴的火气一下子哑了。他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地说:“乖啊,不是九哥故意凶你”,他做了个比喻,“就像你最喜欢的红烧肉,却因为感冒不能吃,你心里恼不恼?”
  许凉都快哭了,“怎么别人就是手心里的奶茶,我就只能是碗里的红烧肉?”
  叶轻蕴无语,这个根本不是重点好吗。
  到了饭厅,叶轻蕴没动那些菜,给许凉下了一碗小馄饨,她吃得挺香。
  终于吃完了迟来的晚饭,夫妻两个收拾一番,回房上床。
  许凉刚刚睡了一觉,便有些睡不着。她在叶轻蕴怀里蹭来蹭去,然后他也睡不着了。
  “干嘛?”,他侧身看她。
  许凉嘴里突然蹦出一句,“你说到底是种子不够好,还是土壤不肥沃?”
  叶轻蕴轻拍着她的背,“什么意思”
  “那我们怎么还没有宝宝?”
  他手顿了一下,“我们年年都做了体检,身体都没问题。孩子都是看缘分”,其实这方面他挺担心,上次盛霜差点儿流产的事,在叶轻蕴心里留下了阴影,要许凉遇上类似的情况,他得心疼死。
  许凉听他语气并不热络,便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孩子?”
  叶轻蕴怕她误会,解释说,“说实话,我很盼着它。但听说这种事,越急压力越大,孩子更加怀不上。再说,生孩子大人也有风险。孩子和你之间,我选你”
  许凉虽然心里感动,但觉得他太紧张了,“你怎么把孩子说得像我的催命符?以前你还说要生十个八个呢,现在就该注意了”
  叶轻蕴一个都怕,更别说十个八个了。孩子连个影儿都没有他都快产前抑郁症。
  他没说话,许凉就用怂恿的口气说:“你想想,有个孩子,不管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我的眼睛,你的鼻子,我的嘴巴,你的脸型,组合在一个活泼的小生命里面,多神奇!”
  叶轻蕴捂住她的嘴巴,再说下去,他都恨不得明天就生一个出来。闷声勒令她道:“睡觉!”
  许凉拨开他的手,果然不再说话,沉入梦乡当中。
  她倒是没心事地睡着了,被她弄醒的那个反而毫无睡意。叶轻蕴无声地舒了一口气,心里最隐秘的热望被她勾了出来,让他如何睡得着?
  第二天颜艺珠在叶氏基金会豪掷八千万的消息登上了新闻头条。在一众慈善土豪的呼唤声中,她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
  虽然心里沉着闷气,但这一大笔钱也不是没有用处。至少颜氏高层那边有了松动。
  同时传出的另一条新闻,很快就盖住了颜艺珠的风头,就是整个南方第一贵公子叶轻蕴名草有主,未婚妻早就内定,已在叶氏基金会管理事务。
  不用其他证据,只提也是基金会几个字就把叶轻蕴的婚事定死了。众所周知,基金会的最高管理人就是叶氏的当家主母,人家已经在里面开始接手工作,就表示受到了叶家的认可,结婚是早晚的事。
  新闻一出,全华闻随处都是心碎的声音。前头就有传闻叶先生和一名美貌女子过从甚密,华闻女员工只当是传闻,现在证据摆在面前,再不能自欺欺人。
  这消息一冒头,叶轻蕴倒是神清气爽,方誉就遭殃了。他时时刻刻都在被人询问——
  总裁真的有未婚妻了,不是我在做噩梦吧?
  方总助,到底谁那么大能耐,拱上了叶先生的龙床?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你不告诉我,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
  方誉觉得自己真快干不下去了,冒着生命对一众要死要活地女人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民众对于叶轻蕴的未婚妻自然十分好奇,媒体顺势去扒皮,但人家的身份保密。即使有人将那位未婚妻和裴意初的经纪人对上号,也没人敢透露出去。
  毕竟媒体人也是人,都怕死。
  叶轻蕴自然也发现最近华闻气氛低迷,他看了只觉得好笑,发话下去,组织员工去泰国旅游。这下公司里面又开始欢欣鼓舞,歌功颂德。
  不过传闻这建议是叶先生的未婚妻最先提出的,说是她每每去华闻,见员工们都勤劳辛苦,是该嘉奖放松一番。
  职员们画风一转,又开始对总裁未婚妻一阵猛夸。许凉霎时成了民心所向。
  叶轻蕴将这事在谈笑间说给夏清江听,后者笑得话都说不出来。
  夏清江在几天前就出院在家调养,在温璇的悉心照料下,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不过怕他出去又磕着碰着,温璇一直不许他出门胡来。
  只要温璇在家陪着,夏清江在家画地为牢也心甘情愿。两人同吃同住,他不知道有多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