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瞧了一点儿不见外的女人一眼,带着幸灾乐祸的语气说:“咖啡过期了,要命的话就委屈一下自己的舌头”
  molly赶紧离那咖啡三丈远。
  许凉笑着摇摇头:“你干嘛来了?这么偷偷摸摸,别人还以为我俩百合呢”
  “呸,我从内到外都是直的”,然后声音弱弱地补了一句,“只是偶尔腐一下”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儿快说”
  molly想起自己是带着一肚子八卦来的,“你知道今天老板为什么把薄迁留下么?”
  许凉没说话,抬了抬下颌,示意她继续。
  “听说林雪禅正在投拍一部网络剧,薄迁出演男主角”
  这事儿许凉还真没听说过,“老板对林雪禅的态度有目共睹,兰今真不怕死要去趟那潭浑水?”
  molly耸耸肩:“那有什么办法,薄迁被人封杀是显而易见的事。兰今原想瞒天过海,等剧拍出来有些成绩再交代个清楚,可圈子里的人谁不是人精,薄迁那性情长相,俨然就是下一个裴,眼红的人可不少。一下子就给捅到老板跟前去了”
  “薄迁跟那边签约了吗?”
  molly说:“*不离十,不然老板也不会那么生气。刚刚开会的时候多喜庆,等叫到薄迁的名字时,嘴角都垮下来了”
  许凉这时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当时老板扫到他们那角落,脸色都变了。
  molly见她不说话,自顾自地在那儿叹气,“不过听说这事儿是兰今私下定下来的,薄迁最后才知道。你说这女人怎么这么大胆?我看她肯定是着了林雪禅的道儿,看看她现在的处境,就知道被人坑了。她也是着急了,夏清江什么人,听说他爱玩儿极限运动,遇上雪崩都没死成,可见连阎王爷都不敢招惹的人物。他们倒好,不知道为了什么把人得罪得这么狠,夏清江一声令下,薄迁到节目组免费当嘉宾半路都给人退回来。可惜那么一个玉人儿,他要正式出道,光看颜也得让万千女人捧在手心!”
  她不知道内情,许凉倒清楚个大概。
  不过许凉可不是有点儿八卦就要天下皆知的人,不动声色道:“行了,天底下就你怜香惜玉”,又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可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molly咧了一下嘴,“知道你轻松快活似神仙,我们这等累成狗的人,只能接着干活去”,说着拍了拍许凉的肩膀,“万年宅女,千万别跟吴敏川似的剩下了”
  许凉笑眯眯地说:“放心吧,我一定比你先嫁出去”
  molly“切”了一声,“话可别说太满”
  “对于这件事,我无比肯定”
  molly翻了个非常标准的白眼,“那我等着你的喜糖”
  许凉一脸认真,“明年就能吃到”
  molly不以为真,懒懒地答:“嗯,祝你心想事成”
  许凉微微一笑。
  确定了年会的时间地点,即使许凉人到魂不到,任务已经圆满完成。
  司机还在停车场等她,刚下了电梯,她便接到温璇的电话。
  温璇在电话那边急道:“阿凉,我听薄迁经纪人说,他把你们老板给得罪了,是不是有这回事?”
  许凉没想到兰今还有这一手,现在把责任推到薄迁身上,以温璇和他的关系,自然不会放任不管。
  她实话实说:“我好几天没来过公司,所以不清楚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等薄迁回去,你可以亲口问他”
  “他就是什么都不跟我说,连被封杀也一声不吭。要不是他天天在家守着我,我也不知道这事儿!”
  许凉心里一动,“你们……住在一块儿?”
  那边沉默一会儿,温璇良久才苦笑道:“你知道我从小无父无母,被爷爷奶奶抚养长大。薄迁也是,我们两个视彼此为亲人,相依为命罢了”
  许凉脱口而出:“你这样,夏清江会怎么想?怪不得他对薄迁恨之入骨!”
  温璇的声音无悲无喜:“阿凉,我知道你是站在清江那边的。但真的是他想多了”
  他们之间,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许凉想了想,问道:“你这是……在用薄迁报复夏清江?”
  温璇轻笑一声,低语道:“你也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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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啊宝贝们,更得这么迟,出了一趟门,大家晚安,么么(づ ̄3 ̄)づ╭?~
  ☆、186.女王范儿
  “我知道自己这样说会麻烦到你,可是阿凉我真的很担心薄迁。这几天我心神不宁,总觉得会出事,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你帮我照看他一下?”,温璇声音柔缓,但语气却有些焦急。
  许凉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们夫妻两个,一个要把薄迁往死里坑,一个要将他拉出泥淖。要是温璇真开口让她帮着替薄迁奔走,许凉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只是温璇一向有分寸,只说了照看,并不多加为难。她也知道,许凉和,夏清江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不会轻易拆他的台。
  有些时候,许凉觉得温璇太过善解人意,看她娇弱的样子,不禁让人想到“慧极必伤”四个字。
  或者温璇并不想让她出多少力总觉得多一个人帮着照看薄迁,总会让她,心安一些。
  许凉答应下来。
  越接近年会,叶轻蕴越是忙得厉害。各方都要摆平,连尾牙会要请谁这件事都要他亲自过问。有些时候,成败往往都在细节上,加之他又是个完美主义者,所以能者多劳成了必然。
  这几天他都熬瘦了,许凉自然有些心疼,便煲了汤给他送到公司去。
  叶轻蕴一从外面回来,本来板着的一张脸,见了她瞬时眉开眼笑。
  许凉为这份笑也觉得满身舒畅,看他张开手臂便要将她揽在怀里,促狭地将保温桶往他手边一推。
  他去饭局向来吃不了多少,席间主要是谈事情,脑子一转起来,胃就要靠后了。
  这几天都要忙着见人,前两天还能抽出空回家吃顿饭,现在连饭也挤不出时间了。最后还是她自己煲了汤,送到自己公司。
  叶轻蕴心里觉得十分熨帖,但又为自己跟她说不上几句话,又要投身工作感到懊恼。
  许凉倒还反过来安慰他,说她正好有机会,步入贤妻良母的轨道上。
  他真觉得许凉身上有变化了,她好像……越来越在乎自己。
  以至于前两天母亲打电话来问候,询问他和阿凉之间怎么样,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直笑。
  有些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味。
  “你吃了吗?”,每天都要问这么一句,叶轻蕴并不觉得无聊,只是想开个头听她说话。
  许凉一一跟他说了,连吃的什么,严姨教她在一边解说怎么做的都跟他报备一遍。她张口就是菜谱。
  他含笑听了,从她嘴里出来整桌满汉全席,但一道菜也做不出来。每每被叶轻蕴说是纸上谈兵。
  不过今天她倒没有在做菜上多费口舌,只是拿了碗和勺将酸萝卜老鸭汤给盛出来。
  她在厨艺上一无所成,只有煲汤这门手艺还算看得过去。力所能及地,亲手送到他面前的,就是各色汤品。
  叶轻蕴每天奔波于豪席之间,颇觉得油腻,在他心里,还不如跟她吃些清汤小菜舒服。
  汤一盛出来,便溢出一阵清香味道,事先撇了浮油,汤色鲜亮。知道他不喜欢吃荤,便只有汤,加了酸萝卜条,吃起来十分开胃。
  叶轻蕴连喝了两碗,又亲手给许凉盛了一碗。
  她有些苦恼地撑着脸看他:“真不知道这些汤到底是养你还是养我,每次你都让我跟你一起喝,这几天每称一次体重,我心里就要爆炸一次”
  “你又不是没胖过,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叶轻蕴将碗往她面前一推。
  体重可是每个女人的命门,许凉一听自己也胖过,惊得不轻,瞪着一双眼睛问他:“我什么时候有过那种黑历史?”
  “你仔细想想,小时候不是顶着一张婴儿肥的脸,跟在我背后,怎么撵也撵不走”,他回忆了一下她小时候的样子,一双眼睛黑亮湿润,宝石一样嵌在白嫩的脸上。脸颊有些胖嘟嘟,手总痒痒地,想要上去掐她一把。
  许凉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那不是胖,是胶原蛋白好吗?”
  “你的胶原蛋白可真多,每次跟你合照,你那张脸都快把相机镜头给撑爆了”,叶轻蕴哼笑道。
  “我怀疑自己是个东郭先生,每天给你煲汤,倒把你那条毒舌养得越来越厉害”,许凉觉得自己是在助纣为虐。
  叶轻蕴笑道:“反正我的杀伤范围固定在你身上,所以别担心,这个社会仍然安全”
  许凉咬牙:“我担心自己都来不及,可没那闲心去担心社会安危”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许凉正要反抗,便听他说道:“胶原蛋白真不少”
  许凉便抿唇一笑,立刻又后知后觉,他其实是在说她胖吧?
  抬眼一看,他两只眼睛里带着亮晶晶的笑意,这才撅了一下唇,将他的手推开。
  许凉想起今天温璇摆脱自己的那件事来,她只当茶余饭后的闲话,但他听了却情不自禁敛起笑容。
  那件事里主角是林雪禅,不知道为什么,薄迁却被牵连进去。
  叶轻蕴大概清楚,这里面有孙思和的手笔,或许童湘还会横插一脚。所以他觉得里面不安定因素太多,并不想让她掺和进去。
  但转念一想,如果真那么圆滑世故,便不是他的阿凉了。
  反正有他护着,也随她去了。
  叶轻蕴并没有多说,点头道:“但这事儿你别做得太过,夏清江一遇到温璇的事就要发疯,别到时他火起来,牵连到你的身上”
  “我知道,其实温璇并没有让我帮薄迁什么。可能觉得我和他隶属同一家公司,探听消息比较方便。温璇的性格你也知道,最怕打扰到别人”
  知道她有分寸,叶轻蕴更放心了。一勺一勺喂她喝汤,听她兴致勃勃地讲起公司里面的趣闻。
  等她故事说完了,一碗汤也见了底。
  许凉不可置信地看着空碗:“我怎么嘴动一动,减肥大计就破灭了?”
  叶轻蕴把她圈在怀里,低声安慰道:“胖了抱着舒服”
  “真的吗?”
  他打了个比方:“就像你小时候睡觉,怀里喜欢搂一只抱抱熊,要是那熊瘦得皮包骨头,岂不是会硌得慌?”
  许凉点点头,脑子里流水线一样划过各色大餐,觉得他说得十分有道理。
  看她眼睛笑得弯成一道月牙,叶轻蕴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真是被他给养傻了。
  许凉没想到她对温璇的许诺,兑现得这么快。她第二天便收到了林雪禅的邀请,请她去参加林雪禅工作室的酒会。
  但邀请函上并没有只请她一人,连吴敏川和裴意初一并请了。
  只不过其余两人都在北京,实际的人数只剩她一个了。
  许凉其实并不想去,夜宫那天的事,她记得清清楚楚,林雪禅冷厉的眼神,还有讥讽的轻笑,都让她觉得像在回味一个噩梦。人都趋利避害,所以下意识拒绝同那样的人有任何交集。
  她并不清楚林雪禅在里面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至少从叶轻蕴隐隐的口风里面知道,她前段时间过得并不好。
  但近期她又有翻身的趋势,许凉会不自禁有一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就像一条阴湿的蛇盘踞在她背上,丝丝吐着红信子,让人全身僵住,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