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氏皱了皱眉,道:‘“还有其他人来过吗?”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贞娘抱着儿子,心思如电,这里面的成破厉害她一想就明白了,苏姨娘虽然是黎氏的贴身丫鬟出身,一辈子都仰人鼻息靠着黎氏活着,可主子再亲,也亲不过自己的儿子,温栎恒和炻哥如果都没了,二少爷温非池残疾,不可能继承爵位,就只有三少爷温非凡了她看了看跪在黄氏身后的四个小丫鬟,沉声问:“你们都在少爷屋里伺候,可看见苏姨娘都做了什么?”
几个小丫鬟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十一二,看起来胆子大一点的上前回道:“回少奶奶,奴婢们当时都在收拾屋子,苏姨娘是在跟黄嬷嬷说话,没到小少爷跟前,不过”她迟疑了一下道:“奴婢看见白芷姐姐碰了小少爷的勺子,当时是奴婢和杜鹃在抹桌子,杜鹃还跟白芷姐姐说,快放下,咱们家小少爷的东西都是用热水烫了的,怕脏了,白芷姐姐还说,小少爷的东西真是精致”
另外一个十三四岁的丫鬟跟着道:“奴婢杜鹃,香兰说的是真的,因为奴婢一向负责给小少爷烫勺子和碗的,所以怕白芷姐姐给弄脏了,忙让她放下的。”
黎氏的脸色立刻涨红了,咬牙切齿的道:“去几个人,把苏氏和白芷给我带来。”
忍冬扶了黎氏坐到炕上,又扶着贞娘小声道:“少奶奶,您连鞋都没穿,先坐到炕上,这会子的地面凉,您再被冰出病来,咱们小少爷还等着您照看呢”
黎氏看着贞娘苍白的脸色,心疼的道:“这几日本就累的不轻,如今,你快上炕来坐着,一会太医就到了,看看怎么说?”
贞娘只好坐到炕上,看着儿子昏昏沉沉的模样,将冰凉的脸贴在儿子的额头上,,或许她的凉意让炻哥儿觉得舒服了一些,孩子努力的将头向上,小嘴里还哼哼着,贞娘抱着儿子不住的摩挲着他小小的身体,嘴里轻声哄着:“娘知道,炻哥儿不舒服了,好孩子,娘抱着你呢,好好睡一觉,好不好,等你好了,娘带你去玩”
一会,侯府的大总管程迦满头大汗的带着太医淳于显冲进来了,程迦是温绍卿的书童,跟了温绍卿几十年,忠心耿耿,人也机敏灵活,还有些功夫,刚刚听到内院有事,就见绣春满脸通红的冲了进来,被吓了一跳,按照规矩,内宅的丫鬟是不可以到外院传话的,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也不顾那么多,赶忙问怎么了,绣春将贞娘的吩咐说,程迦大惊,温绍卿不在家,将整个侯府托付给了自己,小少爷如果出了事情,自己可怎么对得起侯爷,几十年的忠贞,一朝尽毁。
程迦立刻吩咐侯府的卫队集合,将整个内院围住,吩咐副总管立刻去九城兵马司找族中的子弟:‘“咱们温家六房的远少爷在那,虽然是个小官,可也有几分面子,如今宵禁,寻常人等不许出入,你去那找远少爷要令牌,再去寻了乐掌柜,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快找到咱们家舅老爷,事关小少爷的性命,耽搁了,老子要你的命,快去!”
副总管心里暗骂这帮内宅夫人们一天闲的没事干,居然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侯爷在前线打仗,这帮娘们在后宅打仗,真是没有一刻消停的程迦亲自带了人冲到了太医淳于显得府上,淳于显示太医院的副院正,今晚正好不当值,搂着自己的第四房小妾浓情蜜意的正准备入港之时,小厮急匆匆的敲了门,淳于显没好气的喊:“老子今晚不当值,有瞧病的一律给我推了!”
门外的小厮哭丧着脸喊道:“老爷,是镇南侯府上的,大总管亲自来了,说您要是不去,就,就闯进来了”
淳于显登时没了气焰,镇南侯府的大管家程迦是谁,是他亲妹夫,俗话说:“宰相的门房七品官”,这位程大总管可不止是七品官,人家是从四品的骑都尉,皇上亲封的。
更何况还有他那嫡亲的妹子,是出了名的勇悍泼辣,自己要敢不出去,这两口子就敢直接冲进来拎着他走。
没奈何,淳于太医只好带着药童,背着药箱,被程迦拉着急匆匆的冲进了侯府。
淳于显刚刚喘匀了气,就拿过炻哥儿的手腕号脉,贞娘和黎氏紧张又期待的看着他。
好半晌,淳于显才抬起头来,神情凝重,满面阴霾:“夫人,少奶奶,小少爷中的毒十分罕见,叫天罗香,是前朝江湖中人使用的,这种毒产自西域,是由一种天蚕草的剧毒草药和闪罗香的香料配出来的,传说是西域古教隐魂教的宝物,至于为什么毒药也能称得上宝物,下官也不知道,下官只是在查阅江湖医术和典故时见过这种毒,上面的症状和小少爷如今的症状是一样的,面色苍白,却浑身高热,眼角发红,嘴唇呈白色,呕吐,昏睡,指甲上有青紫色的花纹”
贞娘一惊,低头看,才发现儿子的小手指甲上的确有诡异的青紫色花纹,看上去看浅,花纹呈折枝花的弯曲形状,看上去像一条条小小的蚯蚓。
“可有医治的方法?”
淳于显摇摇头,十分遗憾的道:“下官无能,实在没有办法!”
黎氏一下子扑到炻哥跟前,哇的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孙子啊”
贞娘死死的咬住嘴唇,上下牙直打颤,目光却坚毅阴鸷,忽然道:“我儿子还能撑多久?”
“下官可以给小少爷用些缓解高热的药物,大概能撑两日。”
贞娘霍然站起,将儿子放在黎氏怀中,让丫鬟拿过儿子的小勺和小碗,递给淳于显:“大夫帮我瞧瞧,这上面可有这种毒?”
淳于显接过来仔细验看半天,道:“碗上面没有,勺子上面有,这种淡淡的香气就是药物留下的。”
贞娘低下头,双手紧紧的握住,闭上眼想了一下,对蔷薇道:“你带几个人跟着淳于大夫去给小少爷抓药,忍冬,你去外面看看苏姨娘和白芷可带过来了?白芷是不是咱们府里的家生子?”
忍冬道:“白芷是咱们府里的,她老子是咱们外院管马匹的,妹子和娘都在针线上做事。”
“将她一家都带来!”
忍冬领命出去了。
屋内静的鸦雀无声,所有仆妇们都战战兢兢,看着贞娘眉眼间的戾气,心里七上八下的。
不一时,苏姨娘被两个健壮的仆妇拉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丫鬟,焦黄的脸,满脸惊恐,是白芷。
苏姨娘穿着家常的真紫色小袄,惊疑不定的看着黎氏:“夫人,这么晚了这是怎么了?婢妾哪里做错了?”
黎氏抱着炻哥儿,恶狠狠的看着她,那眼神锐利的如同剑一般,似乎想要吃了她似的:“贱人,我待你一向不薄,一直将你抬举成姨娘,你的儿女我都放在跟前养着,你却口蜜腹剑,就是这样报答我的?给我的孙子下毒?你的良心都被狗啃了吗?”
苏姨娘大呼冤枉:“夫人,婢妾天大的冤枉啊,婢妾哪里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啊,您定要明察秋毫啊,这是谁在诬陷婢妾啊”
贞娘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秋水般寒彻骨髓的眼神,让苏姨娘的声音一窒。
贞娘道:“母亲,你带着炻哥儿进卧室去罢,这里有我呢,待会别脏了您的眼睛!”
黎氏点点头,道:“都听你的,这几个贱人,死不足惜!”
说完抱着孩子转身去了卧室。
苏姨娘见黎氏毫不顾念旧情,看自己的眼神厌恶仇恨,知道今日落不着好了,反而冷静下来,跪在地上看着贞娘冷笑:“少奶奶,婢妾没做就是没做,您就是此刻打死我,我还是这句话。”
贞娘根本就没搭理她,转过头,看着白芷:“这药是谁给你的,谁让你抹在炻哥儿的勺子上的?你如果说了,我可以让你痛痛快快的死,不说,”她挥挥手,门口处推推搡搡的进来三个人,正是白芷的爹娘和妹妹。
白芷面色苍白如纸,浑身哆嗦,她娘看见女儿,一下子跪倒在白芷身边,哭着问她:“你这是怎么了?你犯了什么错啊?怎么还连累到我们了?”白芷哭的泪人一般,却就是不肯开口。
贞娘面如寒冰,眼底血红,眉眼间都带着残酷冰冷的戾气,她淡淡的看着白芷,轻声道:“你自小在侯府长大,恐怕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今儿我就让那你看看,也开开眼。”
她吩咐人抬进来一条春凳,将白芷的娘绑在上面,一个小厮拿进来一沓子浸湿了的草纸,贞娘看着白芷道:“这是大狱里给犯人用的,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仙人指路,用这浸湿了的草纸一张张的盖在你娘的脸上,她会被这纸封住呼吸,慢慢的喘不过气来,最后窒息而死,你做的孽,就让你娘先帮你还了,如何?”
白芷的小妹和父亲疯了似的扑了过来,她爹一巴掌扇了过来,打的白芷嘴角裂开流下鲜血来:“你这贱人,好好的在府里伺候,怎么会惹下这样的塌天的祸事来?少奶奶让你说什么,你就快点说,难不成你真想眼睁睁的看着你娘死在你眼前”她妹妹也哭喊着:“姐,姐,你快说啊,不能让娘死啊”
白芷拼命的摇着头,哭喊:“少奶奶,您大发慈悲,您饶了我娘吧,我愿意死,您现在就杀了我吧?”
贞娘冷冷的看着她,没有任何动容,轻声的呢喃:“大发慈悲?哼,你怎么不发发慈悲饶了我儿子呢”
她一挥手,那小厮就将一张草纸敷在白芷娘的脸上,白芷的娘呜呜的叫着,浑身剧烈的挣扎,满屋子的仆妇下的瑟瑟发抖,有个胆小的丫头甚至一翻白眼晕了过去,被人抬了出去。
白芷看着她娘,疯了似的想要冲过去,却被身后几个高大的仆妇死死的按住,她爹疯了似的打她,妹妹也疯了一样的挣扎着,第二张纸盖了上去,白芷娘的动作小了一些,手腕子都被麻绳勒出了血,白芷再也承受不住了,疯了似的喊道:“我说,我说,少奶奶,求您放开我娘吧,我说,奴婢是受了苏姨娘的指使,她给了一点药沫子,让奴婢将这药沫子冲出来的汁水擦在小少爷的碗和勺子上,奴婢跟外院的小厮月童好,姨娘说这事做完了,就将奴婢配给月童,不然就将奴婢送给管庄子的钱管事”
钱管事是个鳏夫,今年已经四十五岁了,生的其丑无比。
贞娘一挥手,小厮将纸拿了下来,将白芷娘松了下来,白芷娘落在地上,使劲的喘着气。
贞娘回过头,看着苏姨娘,目光明亮的刺目冷酷的让人战栗。
苏姨娘万没想到一向温和的贞娘露出这样凶狠的面目,被吓得半晌才回过神来,她眼珠子乱转,却咬定了白芷是自己做的,跟自己没关系。
贞娘看着她,忽然冷冷一笑:“姨娘还真是不明白啊,您真以为只要您死不认账就没事了是吧?您以为,只要我儿子和相公死了,这爵位就一定是三弟了是吗?我告诉你,父亲一辈子耿直忠勇,知道您你坐下这等事情,是绝对不会将爵位传给三弟,甚至还会将三弟和六妹妹族出,到时候,你一辈子的梦想都会破灭,最后只会连累三弟和六妹妹”
苏姨娘惊疑不定的看着贞娘:“不,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能?”黎氏忽然走了出来,她脊背挺的笔直,神情肃穆而冷酷:“苏秀秀,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侯爷一辈子就恨吃里扒外,最恨受人威胁,你做下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还想得了好去?只怕侯爷剐了你的心都有,非凡有你这样的娘,只怕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等侯爷回来我会要求开祠堂,将非凡和六姑娘一起除族,我宁可从旁支寻一个来过嗣,也绝不会让你这等恶妇心愿得偿!”
苏姨娘一下子就崩溃了,她双目通红的扑到黎氏跟前,咬牙切齿状似疯魔一般嘶吼:“不,不,你不能这么做,除了族他们就被毁了,不,不行,夫人,你不能这么做,你当初不是最疼三少爷的吗,你不是还要将他过继到你的名下当嫡子的吗?你说过的,你说过的,可大少爷一回来,你就忘了这事了,我的儿子永远也没有希望了,不行,不行,我的非凡那么用功的念书,那么用心的伺候你,讨好你,这么多年了,这么多的功夫难道都白费了?都是为他人作嫁衣吗?我不甘心,不甘心,常夫人说,只要他们都死了,我的非凡就有希望了,对,对,我知道,我得下地狱,可我宁可下地狱也要我的非凡好啊”
她似乎神智混乱,颠三倒四的说了一大堆的话,众人都明白了这件事的经过了,常夫人筹划良久,说动了苏姨娘,趁着这次机会给小少爷下了毒,想出掉大少爷和孙少爷,让三少爷温非凡继承爵位。
刘嬷嬷挥挥手让人将这些人都待下去:“都关到后院的厢房里去,等着侯爷发话,让人好好看住了”又问黎氏:“夫人,要不要给侯爷写封信。”
黎氏摇摇头:“前线正是要紧的时候,还有恒儿,这会儿,先不要通知他,无论如何,等着舅老爷来了,贞儿说,那龙姨娘是江湖中人,而且擅长解毒,为今之计,只能先等着他们了!”
☆、274第一百二十五章
这是侯府最为惊心动魄的一夜,所有人,包括最下等的仆妇都是睁着眼睛一点点的等着天亮的。
贞娘抱着炻哥儿,靠在迎枕上,怔怔的看着窗外,月华初上,皓洁金黄的月挂在墨蓝的天空上,有烟波浩渺的银辉一层层的撒了下来,房檐、屋舍、花木都似上了一层银霜,深绿色叶子笼了银辉,成了更深的黛绿色,透着几分怆然的凉意。空气中有浅淡清雅的香气,那是荼蘼的味道,后半夜的风急了些,绞着一些碎落的花瓣飘了起来,似一腔苍白湍急的泪,滴入心底。
所有的仆妇们都在门外候着,屋内只留下几个贴身的大丫鬟,经历了刚刚那一幕,仆妇们头一遭领会到贞娘看似温柔随和的外表下的狠辣,看贞娘的眼神都透着恐惧和畏缩,行动间恨不能提着脚走,生怕惊了少奶奶。
忍冬给贞娘套上厚厚的袜子,侧身坐在炕沿上,小心的将灯挪的更远一些。
蔷薇端了一碗温热的百合莲子汤进来,递给绣春,小声道:“夫人着人送来的,说少奶奶一天没吃东西了,怕熬不住,让给少奶奶送来”
绣春看了看莲子汤,又看了看贞娘凌冽的脸色,摇了摇头:““这会子怕是什么也吃不进去的,这当娘的心啊”她叹了口气,满屋子只有她是当娘的,只有她知道,儿子略咳嗽几声做娘的都要心疼的,何况此刻命在旦夕?
蔷薇不敢强求,转身将碗端了出。
画眉神情肃穆的进来禀报:“已经将西苑围起来了,常夫人屋里所有人都被扣住了。”
“可搜出解药了?”
“夫人在那边看着,常夫人只说没有!”
贞娘闭上了眼,好半晌,才睁开,常夫人既然敢下毒就是存了鱼死网破的心思,就算有解药只怕她都会毁掉,不给黎氏留下一点机会的!
她低头看看儿子,烧虽然退下来,可依然在昏睡当中,粉白的小脸似乎立刻就清瘦了些,看的她心如刀割般。
进侯府时就知道自己将会面临这些事情,尤其儿子出生后,她也知道这必然会触动一些人的利益,因此格外小心,儿子房里的人屋外的人,甚至是扫院落的三等丫头都是她亲自从外面挑来的,平时饮食起居都是小心又小心的,可就是这样,依然被人钻了空子。
她真懊悔啊!
贞娘目光冰冷,神情凛然:“常夫人存了心思,自然是打死都不会说,她身份贵重,是有诰命的朝廷命妇,她笃定母亲定然不敢擅自将她杀了,必然要等侯爷回来才能处置,可炻哥儿中的毒却等不得,你去告诉母亲,她无所顾忌,可她身边的贴身丫鬟和嬷嬷不一定全都无所顾忌,他们也有家人,也有在乎的人,我就不信,西苑就是铜墙铁壁了,针插不入,水泼不进了!”
画眉目光微闪,领命而去。
西苑,温非池沉默的坐在黑暗中,身前等候命令的小厮跪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冷肃的气氛,可小厮仍然一动不敢动你,不知过了多久,温非池终于开口了:“师傅前日来风临阁了是吧?”
“是,教主来京城查看风临阁的事物,这几日都在京城,少爷要求拜见,可教主说不必了,明日就回去了,让您安心养着就是了”
“传信给师傅,就说有人知道苏轻眉的消息!”
小厮浑身一颤,蓦然抬起头来,月光下,是一张甚为清秀的面孔,只是清秀的太过普通,扔到人堆里就认不出来了!
“有,有苏姑娘的消息?”多少年来,教中一直有一批专门的人负责寻找苏姑娘的下落,人人都知道,如果能找到她,或者有她的消息,都会得到教主的厚赏,当然,如果是假消息,一经查证,下场也会很惨。
“去传信吧!”温非池淡淡的声音似乎听不出其中的情绪,只有一双绝美的眸子有着清冷决然的冰寒。
天终于还是亮了,画眉进来回话说:“西苑夫人处置了三个丫鬟,两个婆子,终于有常夫人身边的丫头挺不住,招认说这药是常夫人在二少爷那里偷来的,只知道是剧毒,没有解药,二少爷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上亲生儿子那里去偷毒药,用来害死另外一个嫡孙?这常夫人是不是真的疯了?难道她不怕此事牵累了温非池?
一个小丫头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舅老爷和龙姨娘来了”所有人都跟着精神一振。
贞娘的心一松,身子一晃,几乎摔倒在炕上。
龙姨娘和杜大壮几乎是一路冲了进来,院内无论是丫鬟还是婆子都没想起来外男不许进内宅一说。
杜大壮一进门就嚷起来:“怎么回事?好好的,咱们炻哥儿怎么中毒了,谁干的,老子去撕了他”
贞娘一见杜大壮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舅舅”她哽咽着,嘴唇哆嗦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龙姨娘急忙接过孩子,将外面的包被打开,仔细的检查。
杜大壮拍着外甥女,气的直哼哼,可毕竟炻哥儿的病要紧,只好忍住火,看着龙姨娘诊治。
“天罗香?”龙姨娘眉头紧锁,“谁这么缺德,给个半岁的孩子用这样的药?他又没定下练武,又不是要闯荡江湖去,用这个做什么?”
众人都是一愣,这毒药还得江湖中人才用得?
龙姨娘解释道:“这天罗香是西域古教隐魂教的宝物,相传是几百年前,隐魂教创教祖师魏同所制,药丸分白红两颗,先用红色的,吃过之后就是这样的症状,还要用白色的,这白色的是用虎兰根和珈蓝香木所制,服用之后不仅可以解了天罗香的毒,还能百毒不侵。隐魂教以此来控制教众,分派重要任务之前服下红丸,出色完成了,可以吃白丸,如果完不成就会中毒而死。”
贞娘听得心都凉了半截,直勾勾的望着龙姨娘:“姨娘可能解开这毒?”
龙姨娘摇了摇头:“我能够配出解药,可配出这解药至少要三个月的时间,炻哥儿怕是等不了这么久啊”